小说《官场仕途:我能看见所有人的官运》的主角是林望。林望今年25岁,是一名名校毕业的高材生,却只获得了一个最低级科员的工作职位。他没有显赫的背景,也没有复杂的人脉关系,在入职后被安排到最清闲的档案室工作,每天的主要任务就是整理那些积灰已久的旧文件,成为了同事们眼中的"边缘人"。面对如此黯淡的职场前景,林望却始终保持着自己的初心和信念。随着时间推移,他的手段和格局也在不断提升。在关键时刻,他总能恰到好处地出现在关键位置,在扶植未来的栋梁之才、清除阻碍发展的奸佞小人的过程中发挥着重要作用。所有人都以为他背后有着神秘莫测的靠山,却不知道这个看似平凡无奇的年轻人其实拥有着一个惊人的能力:他能够预见未来,洞悉每个人的官运沉浮!
赵鹏放下手机的动作很轻,但那一声细微的、手机与桌面接触的脆响,在林望的耳朵里,却不亚于一声惊雷。
成了。
他没有抬头,依旧低头对付着那块干硬的面包,味同嚼蜡。可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一道目光,像探照灯一样,从斜对面射来,落在他身上。那道目光里,不再是之前那种单纯的、对愣头青的轻蔑,而是多了一层复杂的、居高临下的审视,像一个棋手,在端详一颗刚刚被他收入囊中的,至关重要的棋子。
办公室里,午休的同事们还在小声说笑,或是趴着小憩,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面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条纹。一切都和往常一样,平静得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可林望知道,就在刚才那短短的几十秒里,这张平静的水面下,已经有了一条看不见的暗流,开始朝着既定的方向,汹涌而去。
他,林望,就是那块被投下的、用来改变水流方向的石头。而赵鹏,就是那条自以为发现了新航道,正奋力向前游弋的,大鱼。
下午的工作时间,波澜不惊。
但办公室的气氛,却在悄然间发生了更微妙的变化。如果说上午,同事们对林望的态度是“热情”,那么现在,这种热情里,就多了一丝敬而远之的“敬畏”。
没有人再敢随便凑过来,开一些不咸不淡的玩笑。他们看林望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件被省长亲手开过光的“法器”,好奇,羡慕,但又不敢轻易触碰。
林-望乐得清静。他打开电脑,将那份厚厚的审计报告,一份份扫描进电脑。他做得一丝不苟,神情专注,那副认真劲儿,像一个刚刚领到神圣任务,生怕出半点纰漏的新兵。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大脑,早已分成了两个部分。一部分,机械地重复着扫描、命名、归档的动作;另一部分,则在疯狂地推演着棋局的下一步。
赵鹏的“鱼饵”,已经通过那根黑色的关系线,传到了刘广平那里。接下来,他们会怎么做?
他们会相信吗?
不,他们不会完全相信。像刘广平那种老狐狸,疑心是他生存的本能。他会怀疑,这是不是周岱岳设下的一个局。
所以,他需要赵鹏,去验证。
而赵鹏验证的最好方式,就是“指导”自己,写出一份“正确”的报告。一份只点出那家“江东新景园林公司”,却又浅尝辄止,将所有疑点都巧妙引向那家公司的报告。
如果自己真的能写出这样一份报告,并成功上交,那就证明,自己这个“愣头青”,确实只是个运气好、被当枪使了的蠢货。
而那份报告,也就成了刘广平他们,提前应对周岱岳发难的,最珍贵的情报。
想通了这一层,林望的嘴角,在无人注意的角落,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果然,临近下班时,赵鹏又一次端着茶杯,晃悠了过来。
这一次,他的姿态放得更低,脸上带着一种“自己人”的亲切笑容。
“小林,报告弄得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头绪?”他没有坐下,只是站在林望的工位旁,像一个关心下属的好领导。
林望立刻停下手中的活,抬起头,脸上适时地露出了一副苦恼万分、无从下手的表情。
“赵哥,我……我头都大了。”他苦着脸,指了指电脑屏幕上那些密密麻麻的数字,“这些东西,分开看我都认识,合在一起,我就看懵了。跟看天书一样。”
他这副样子,让赵鹏眼中的笑意更深了。
“正常,你一个学文科的,看这些财务报表,肯定吃力。”赵鹏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伸手指了指屏幕,“我跟你说,看这种东西,不能瞎看,得找‘题眼’。”
“题眼?”林望的眼睛里,配合地闪烁起求知的光芒。
“对,题眼。”赵鹏的声音压得更低,身体也微微前倾,凑到林望耳边,“就比如,我中午跟你说的那家……叫什么来着,江东新景园林公司。你顺着这条线,往下挖一挖,看看跟它有资金往来的,都是些什么单位。把这些关系罗列出来,就是一份最直观的报告。”
他顿了顿,用一种传授独门秘籍的口吻,继续说道:“但是,你记住,只罗列,不分析,更不要下结论。你只需要把‘事实’摆出来,至于这些‘事实’背后意味着什么,那是领导要去思考的问题。你一个科员,最忌讳的就是想得太多,话说得太满。明白吗?”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处处都在“为林望着想”。
林望听得连连点头,脸上的表情,从愁苦,到困惑,再到恍然大悟,最后定格在了一种醍醐灌顶般的狂喜和崇拜上。
“赵哥!你……你真是我的指路明灯啊!”他一拍大腿,声音都有些激动,“我明白了!我这就按你说的弄!我把所有跟这家公司有关的账目都找出来,列个表!”
“孺子可教。”赵鹏满意地笑了,他直起身,轻轻拍了拍林望的肩膀,“慢慢弄,不着急。弄好了,明天早上我再帮你把把关,务必做到万无一失。”
说完,他便迈着东马八稳的步子,转身离去。
看着他那副尽在掌握的背影,林望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
他拿起杯子,起身去茶水间接水。路过老马的座位时,老马正戴着老花镜,用一根小镊子,小心翼翼地从他那紫砂壶里,夹出泡开的茶叶。
“新茶,不能泡久了。”老马头也不抬,嘴里像是自言自语,“泡久了,味儿就苦了,还伤胃。”
林望的脚步顿了顿。
他知道,老马这是在点他。
新茶,说的是自己这个新人。泡久了,是指在某些事情上纠缠太久。味儿苦,伤胃,说的是最终的结果,可能并不好,还会引火烧身。
这位看似与世无争的老油条,心里,其实跟明镜似的。
“谢谢马哥,我记住了。”林望低声说了一句。
老马夹茶叶的动作没停,只是从鼻子里“嗯”了一声。
林望没再多说,接了水,回到座位。他没有立刻开始“整理报告”,而是打开了一个内部通讯软件,找到了孙宇的头像。
他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了一行字。
“鱼已入网,请求下一步指示。”
信息发出去后,如同石沉大海,久久没有回应。
林望也不急,他关掉对话框,真的开始按照赵鹏“指点”的思路,整理起那份关于“江东新景园林公司”的报告来。
他做得格外认真,甚至有些“笨拙”。他把所有相关的流水账目都截图下来,贴在一个Word文档里,没有分类,没有汇总,只是简单粗暴地罗列。那样子,像一个只会用最笨力气的学生,在完成一份他自己都看不懂的作业。
办公室的人陆陆续续都走光了,只剩下他一个人。
窗外的天色,从橘红,变成了深蓝,最后彻底被墨色吞噬。城市的霓虹,像一颗颗廉价的宝石,镶嵌在黑色的天鹅绒上。
“嗡嗡——”
桌上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
林望拿起来一看,是孙宇的回信,只有简短的两个字。
“写实。”
林望看着这两个字,琢磨了半天。
写实?是写真实的情况,还是写得像真的一样?
就在他思索的时候,手机又震动了一下。还是孙宇。
这一次,是一张图片。
图片上,是一方印章的印文,龙飞凤舞的两个篆字——
“藏锋。”
林望瞬间就明白了。
孙宇的意思是,报告的内容要写实,要把那些问题都摆出来。但是,行文的风格,要“藏锋”。不能像一把出鞘的利剑,咄咄逼人,而是要像一块璞玉,光华内敛,让看到的人自己去品,自己去悟。
这才是真正高明的汇报艺术。
而赵鹏教他的那种,看似聪明,实则匠气十足,是下乘。
林望删掉了电脑上那个笨拙的Word文档,重新建了一个。
他深吸一口气,将父亲的笔记,陈老的提点,孙宇的指示,以及赵鹏的“圈套”,在脑海中融会贯通。然后,他的手指,开始在键盘上飞舞。
他没有再纠结于那一家公司,而是从整个项目的资金流向入手,用最客观、最平实的语言,陈述着一个个数字。他不做任何分析,也不下任何判断,他只是一个忠实的记录者。
但是,在记录的顺序和方式上,他却做了手脚。
他将那家“江东新景园林公司”的流水,和另外几家看似毫无关联,但同样存在问题的公司的流水,穿插在了一起。
他将一笔巨大的、去向不明的“绿化养护费”,紧跟在一笔支付给某家咨询公司的、同样数额巨大的“规划咨询费”后面。
他将一份签收人为“赵景源”的设备采购单,放在了一份由“刘广平”亲自批示同意的补充预算报告旁边。
整篇报告,就像一幅精巧的拼图。
单独看任何一块,都平平无奇。但当它们被按照特定的顺序组合在一起时,一头狰狞的、吞噬了巨额国有资产的怪兽,就渐渐地,露出了它隐藏在水面下的,冰冷的轮廓。
这篇报告,如果给一个外行看,他只会觉得枯燥乏味。
如果给赵鹏看,他会精准地找到那块他想找的拼图,然后得意地以为自己看穿了全局。
可如果这份报告,落到周岱岳那种级别的大佬手里……
他会看到整头怪兽。
写完最后一个字,林望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浊气。他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深夜十一点。
他将这份报告,命名为“关于滨江湿地公园项目审计报告的几点补充说明”,存好。
然后,他又新建了一个文档,将下午那个“笨拙”的版本,重新做了一遍。这一次,他做得更加“用心”,完全按照赵鹏的思路,把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那家“江东新景园林公司”。为了让它看起来更真实,他甚至还画蛇添足地在结尾加了一句:“以上问题,性质较为严重,建议由省纪委介入,做进一步调查。”
他将这份报告,命名为“审计报告(初稿)”。
做完这一切,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空无一人的街道。
一阵冷风从窗缝里吹进来,让他打了个哆嗦。
他知道,明天,当他把这份“初稿”交给赵鹏看的时候,将会是这场大戏,最关键的一幕。
而他,这个导演兼主演,决不能有丝毫的差错。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林望皱了皱眉,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带着醉意的、含糊不清的男声。
“喂……是……是林望吗?”
林望心里一沉,这个声音,有点耳熟。
“我是,请问你是哪位?”
“我……我是李胜利啊……”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压抑的、仿佛困兽般的呜咽,“林望……你……你害得我好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