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幕归零》这部小说中,主角零身处末日世界,繁华与希望如灯火骤熄。城墙崩裂,怪物肆虐,同时暴露出我们不敢面对的人性阴暗。传闻中,有一个被称为“零”的神秘人物,在这乱世背后操纵着一切,但无人知晓他何时会出手。若你决意在废墟中探寻真相,切记,有些秘密一旦揭露,便再也无法回头。
分类:科幻末日 作者:落雪辰风 更新:2025-01-03 13:00
《暗幕归零》这部小说中,主角零身处末日世界,繁华与希望如灯火骤熄。城墙崩裂,怪物肆虐,同时暴露出我们不敢面对的人性阴暗。传闻中,有一个被称为“零”的神秘人物,在这乱世背后操纵着一切,但无人知晓他何时会出手。若你决意在废墟中探寻真相,切记,有些秘密一旦揭露,便再也无法回头。
暗幕归零精彩章节:
漫长的黑夜过去了,大地仍未迎来真正的黎明。尽管东方天空泛起一线灰白,却并不意味着新一天可以带来安宁。血与硝烟在破晓时分仍旧萦绕在军营的每一个角落,仿佛宣示着这座昔日残存的人类据点已在地狱边缘苦苦挣扎。一些勉强熬过今夜的士兵和觉醒者,正靠着沙袋或是破碎墙垛小憩,他们的脸上布满血污和灰尘,眼神麻木,又带着不甘与惶恐。谁都不清楚下一刻会不会有新的怪物浪潮袭来,将他们彻底吞没。
南门附近的空地里摆满了昨夜留下的尸体与怪物残骸。有些怪物身躯巨大,光是失去头颅或被拦腰截断也能继续扭动半天。它们那半腐烂、却生猛无比的四肢仍死死抠着地面,即使被机枪打得骨肉翻飞,也像不知疼痛般一直想要往前爬。初升不久的晨光为那些惨白的骨骼与浓稠的暗红血液镀上一层怪异色泽,让人看了头皮发麻。时不时有胆大的士兵走过去,用枪托或刀刃将那些还未彻底死亡的怪物再度敲碎脑壳或剖开胸膛,以免它们在清理尸体时暴起伤人。
在轻微的晨风中,腥臭逐渐扩散到更远的区域。空气里飘荡着焦糊与尸体腐败的复合气味,让每一口呼吸都带着恶心的味道。偶尔有飞虫聚集在血泊上空,发出嗡嗡的响声,仿佛在大快朵颐这末世里最丰盛的盛宴。就连那些久经战场的老兵,也不敢仔细多看怪物残躯几眼。大多数怪物的形态都极度畸形,浑身长满肿胀的黑色颗粒或肢体扭曲,看似四肢都能随机生长,还布满了裂口与沾满脓液的锋爪。某些怪物的头部结构更是诡异,类似人形,却开裂出多个重叠的“嘴”,每一张嘴都布满尖牙,宛如来自噩梦。
围墙之上,几名夜班侦察兵已经守了整晚,他们目不转睛盯着外面的荒野。荒野中沉寂得出奇,不再像昨夜那般吵闹,却给人更强烈的压迫感。似乎阴影后面还有无数只怪物虎视眈眈,只待夕阳再次落下,就要发起新一轮围攻。侦察兵们交换了下眼神,眼里满是疲惫。他们知道,这种暂时的平静往往是更猛烈风暴的序曲。有人低声说:“如果再来一次昨晚那样的冲击,我们还能撑住吗?”可谁也给不出答案。低头望着城墙下堆积如山的怪物尸骸,他们不仅没有满足感,反而只觉恐惧:昨夜攻来不过是怪物潮的一角,若它们全部压上,光凭这破旧军营又能抵挡多久?
营地中央一处空地上,焚烧尸体的临时火堆正噼啪作响,不断冒出浓黑的烟柱。有人往火里扔一具又一具人类或怪物的残肢,伴随肢体碰撞与燃烧的闷响,时不时会散发焦糊刺鼻的气味。已经分不清哪些是人,哪些是怪物——烧焦以后都只剩黝黑的骨架与灰烬了。那些幸存士兵与觉醒者在忙着分类堆积尸体,咬牙忍着恶心与悲痛,手里的动作却丝毫不敢停。若不及时把这些尸体清理完,一旦感染爆发,恐怕更难收场。可就算如此,也还有更多死者被拖回到医疗区,再度添上凄惨的伤员名录。
对那些普通士兵而言,觉醒者仍然是军营最重要的战力。他们疲惫地看向四周,不少觉醒者拖着疲态在广场上或墙角处休息,有些人眼底空洞,显然已经透支了过多体能或异能,连正常走路都一瘸一拐。有人用粗布绑着尚未愈合的伤口,咬牙吐着暗红色血痰;也有人神色麻木地擦拭刀刃,上面凝固的怪物血液发出腥臭。他们都知道,如果怪物再来一次大规模进攻,他们依旧得站到最前面去冲杀,哪怕已经没有多少子弹,也无法再从异能里榨出什么力量。
然而,这群被视为“军营支柱”的人里,开始涌现大量矛盾与分歧。上午时分,临近后勤区的废墟角落里聚集了十多名觉醒者,他们神色各异,三三两两凑在一起低声讨论。有人怒火冲天地说道:“我们昨夜出生入死,干掉那么多怪物,可到头来弹药补给还是优先给指挥部的人,给我们的只有一些残缺不全的破枪,还美其名曰要节约库存?这是把我们当免费炮灰吗?”他右臂裹着绷带,里面渗着血水,显然伤势不轻,情绪更显激动。
另一个觉醒者也跟着附和:“还有医疗那边,我们这儿多少人都需要药物治疗,可凡是上报,都说医疗资源不足,让我们靠意志力撑着。他妈的,老子为他们守护营地,却换来这么点回报?我干嘛要继续替他们卖命?”那一番话获得不少人点头。他们昨夜见过怪物的恐怖,自己的能力也近乎消耗殆尽,徒有虚名却拿不到实实在在的好处。有人甚至在冷笑:“反正末世里哪里不能活?这种烂军营,谁爱守谁守。我们各凭本事找个地方单干,总比留在这里当炮灰强。”
也有人不满地抱怨:“我们若走了,那些老弱病残怎么办?难道真的眼睁睁看他们被怪物撕成碎片吗?”话虽如此,语气里却也显得苍白无力。毕竟,在这杀戮横行的末日里,“他人生死”对很多人来说已不再是优先级。多数人只想先保住自己,再谈什么大义就太奢侈。
这种“功劳与地位不对等”的怨言越闹越大,一些觉醒者在私下场合公然表示要退出军营,寻求更好的归宿。还有人打着“反正都要死,不如赌一把”的主意,想着干脆趁夜再找机会突围离开。据说外面也未必没有别的幸存据点,运气好或能找到物资丰富的安全区,运气不好被怪物吃掉也就算了,总比继续替这群军官或指挥部效劳强。如此一来,本就脆弱不堪的军营内部开始出现更深层次的裂痕和隐患。
可在同一时间,也有人觉得,无论怎样,军营毕竟是目前唯一较大的人类聚集地,外面满地怪物横行,稍有不慎就会死无葬身之地。与其铤而走险,不如继续在这里争取多点资源,至少也能抱团取暖。大多觉醒者人心不齐,各有打算,分成好几拨暗流。
与这群疲惫且愤怒的人相比,陈默的身影一出现,就让周围士兵与幸存者露出敬畏之色。昨夜他那几近逆天的战绩已传遍营地:单人射杀数十只怪物,硬生生稳住南门防线,让几十名士兵与难民得以生还。有人形容他在枪林弹雨中跳跃如风,子弹仿佛长了眼睛,怪物的头颅一个个爆裂。他所带领的小队固然也死伤惨重,但比起其他觉醒者战队的全线溃败,已经算是最耀眼的存在。甚至有人把他当成“末日英雄”般顶礼膜拜。
正因为陈默的存在,许多士兵和觉醒者才依旧相信这座军营还能撑下去。他们围在陈默四周,或送来盔甲碎片、或奉上仅存不多的罐头粮,让陈默享受从未有过的待遇。“陈默队长,你若不是在南门那边拦住了那么多怪物,我们连一夜都熬不过去!”“陈默哥,你喝口水吧,我这里还有半瓶干净的,都是因为你救了我才有机会给你献上!”在这样簇拥和吹捧下,陈默的名气几乎超过了营地的任何一个官衔,也远远超过其他觉醒者。他本就是低调的性格,被这群人如此包围,一时有点不知所措,但也多少感到一丝兴奋:这种众星拱月的感觉,让他瞬间忘记连日来的疲惫。
的确,自从觉醒力量以来,他已数次力挽狂澜,但他也清楚这股神秘的增幅并非自己天赋。脑海里那道无形的声音时常在关键时刻给予他战术指引,甚至大幅强化了他的身体与感官。这让陈默隐约意识到:自己的强大是一种外力,那股力量到底来自何处?当初他在管道深处受伤弥留,却听到零给他的低沉指令,之后就拥有“子系统”般的战斗直觉。他并非傻子,渐渐猜到零的“特殊能力”恐怕跟自己这一连串“奇迹战绩”关系匪浅。但是零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常常在暗处行事,从不对外宣称什么异能。陈默一时也拿不准该怎么问。
受这些功绩影响,不少人提议让陈默成为军营更高级的指挥者,甚至有人建言:与其在派系林立的官僚体系里受制,不如让陈默直接统帅所有觉醒者,以更强硬姿态让指挥部重视他们的待遇和补给。对普通士兵来说,或许陈默比那些只会吩咐“死守”的军官更有实际领导力。最初陈默只是推拒,但话传得多了,他也难免心潮起伏。毕竟长时间以来,他都把自己定位为一个普通军人,只是自带异能。可末日把许多秩序都推翻了,他如今接受了无数拥护,地位已和先前不可同日而语。
一天之内,军营好几名高层军官都主动来拉拢陈默。有人拍着他的肩膀说:“好小子,你若愿意跟我走,我们绝对让你当旅部队长——给你提更多武器,你想带多少觉醒者就带多少,我们都提供足额弹药。”也有人绕着弯说军营里将构建“觉醒者特别编制”,只要陈默肯加入他们派系,可以直接获得军衔、甚至拿到指挥权。一些副官附和:“陈默兄弟,咱们都在这末世里谋生,你有本事,就该被看重。别让其他人把你当工具,你跟对我们,上面人绝不会亏待你。”
这种许诺让陈默心里十分动摇。他明白人家嘴上说得好听,未必真能兑现。但他毕竟想为军营做更多事,如果真的能有充分资源与权力,也许可以让觉醒者与平民都活得更好。可他一想到军营内部腐败与互相倾轧,不由暗暗警惕:一旦自己站错队,那些表面礼遇的军官恐怕会把他当做对付别的派系的利刃,又或在关键时刻把他抛弃。这些年,他见识过不少阴暗面。更何况,那股神秘的力量真正源头依旧是个谜,他并不想被任何势力强行拆解研究,甚至万一他们知道零的存在,就难保不会对零不利。
他决定暂时不表态,也不急着做任何承诺,就以“队员们需要休整”为由先拒绝。这样一来,几个军官面上不悦,暗中依旧虎视眈眈,想找机会说服他。但陈默甩都没甩,转身回去看望自己残存的队友们,给他们争取尽可能多的补给与治疗,却也不敢违背指挥部的大方向。有人劝他:“队长,你现在有威望,就该多争取一点呀,不光是为了我们,也是为了那些顶在各防线苦战的觉醒者。”陈默点点头,心里也矛盾:应该怎么争取?强行逼迫高层交出物资吗?还是处处隐忍?这两种极端都不符合他一贯秉持的原则,也不想失去现有基础。可在这末日里,“原则”本身有时会被逼到无路可退。
而在这一切外界的风云变幻中,零一直没有现身。他依旧藏在军营那片错综复杂的废墟里,扮演着一名毫不起眼的普通难民。偶尔有人见到他,只当他是个受过伤还没好的人,既不具备异能,也没什么军衔。几乎无人知道他才是陈默“神秘力量”的根源。零乐得清闲,继续暗自观察。看到陈默被众人捧着,他微微眯起眼,脑海里闪过一念:这样很好,陈默正逐步走向他所设想的“代言人”道路,只要时机成熟,陈默将掌握的势力越大,零就越能轻松在幕后操纵整座营地的走向。
然而,军营并非只有觉醒者冲突这一桩麻烦。随着昼夜交替,怪物潮虽然暂时偃旗息鼓,但危险远未消散。更让高层心慌的是,营地里不断传出某些更诡异的流言:一些躺在医疗区、伤势深重的士兵和难民,在夜晚救治过程中突然失踪,第二天只找到他们被抽干血液的尸体;还有死者躯体的胸膛被掏空,仿佛遭遇猎食。有人发誓曾看到黑斗篷的人影闪过,但追上去却又空无一物。这很快被谣传为“教团”再度搞鬼,一时间令所有人都谈虎色变。
高层军官有心追查,但无论走到哪里都缺少确凿证据。夜间各处动乱不休,怪物随时可能再来,他们根本腾不出大规模排查力量,只能口头宣布:“所有觉醒者和士兵留意可疑人员,如若发现穿黑袍、行事诡异者,立刻抓捕!”可真正能执行的人却少之又少。教团那群黑衣信徒宛如游走在血色阴影里的毒蛇,觅食伤员和孤立无援的难民,或在废弃的仓库里举行邪恶祭祀,为那“旧神”积攒力量。他们越神秘,越让营地里的人惶恐不安。各方猜测下一次怪物潮来袭时,这些疯子必定会乘乱行事,制造更大的恐怖血祭。
距离下一轮夜幕将临不过数小时,却显得死寂而阴沉。天空中仍然乌云密布,好像随时会落下滂沱大雨。火光在围墙上摇曳,士兵更换班次时一脸疲倦,面庞苍白。觉醒者里有人在擦拭刚领到的少量弹药,有人则不屑一顾地冷嘲:“就这么点子弹,下一波怪物潮打得过吗?”也有人盘算起退路,但目光里又带着犹豫:出去?逃往哪里?外面的怪物更多,前途未卜。这里虽然危险,至少还有勉强维持的围墙与防线。
陈默带着队员们检查装备时,颇为沉默。他心里想:要是自己再度爆发那种神秘力量,或许还能在关键时刻顶住,可这并非长久之策。万一子系统的“增幅”失灵了怎么办?他细细回忆每次自己爆发时,都似乎听到一个沉稳的声音在大脑里低语,告诉他射击角度、教他如何规避怪物攻击的轨迹。它不是单纯的本能,更像是有人——或者一台机器——在指挥。陈默脑中一瞬间闪过零的面孔。以往他就隐隐怀疑过零,但始终没有证据。此刻,他看向围墙与难民区之间的人群,想找零的身影,却一无所获。周围都是形形色色的军人、觉醒者和忙碌的难民,嘈杂的声音将整个营地淹没。他只能苦笑。
“队长,你怎么了?”身旁一个队员注意到陈默神情古怪,关切地问,“是不是太累了?好好休息吧,别再勉强撑着。”陈默摇头:“我没事,检查一下弹匣。今夜很可能又是硬仗。”他努力把那股疑惑压回心底,觉得或许现在不是纠结来源的时候,先活下去才是最要紧的。
有人不经意走过,笑着对陈默说:“老兄,高层都在喊你名字啊。他们一个个都想让你支持他们,说什么要给你更高指挥权。你小子现在可是整个营地的大红人,简直风光无两。”陈默听罢,只作苦笑,转身去帮队友修理卡壳的突击步枪。这样的拉拢、示好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已经快应对不过来。可他心里清楚,若真的要在军营里当一个实权派系领导,就得卷进那些复杂的人事斗争,这跟他想保护同伴的初衷很可能相冲突。他短暂地想过,如果能把零带入自己的团队,让零在幕后出谋划策,也许能更好地应对派系倾轧。可是零一直在隐瞒自己,不露面,陈默也不好主动揭开那层窗户纸。一来自己没有确凿证据,二来万一逼得零离开,自己失去那股神秘力量,又等同于失去最大的依靠。
除了派系暗流与军营状态,教团的近期露面也让陈默感觉神经紧绷。医疗区里失踪的伤员正是他曾看顾过的老兵,没想到一夜之间便死无全尸,被抽干血。有人留下线索,指向黑衣斗篷的嫌疑人。陈默越想越觉得后脊发凉:那帮人到底想干什么?真如传言所说,要趁怪物潮与军营疲敝之际发动献祭?他握紧拳头,猛地看向前方围墙,透过墙垛可以看到灰蒙的天幕下,一片荒芜与废墟。那些怪物也许就在某个阴暗处舔舐伤口,等到晚上再卷土重来。教团也许守在城内另一个阴影处,就等围墙破损的瞬间闯进来屠戮平民。想到这儿,他有些压抑地叹了口气,不知道这场灾难何时是个头。
夕阳悄然而至,营地的士兵依然在忙碌布防,加固沙袋与铁丝网。天空的云层压得极低,空气里弥漫着金属般冷漠的味道,仿佛下一秒就要再度爆发雷电与狂风。有人抬头看了看昏黄的太阳,默默嘟囔:“今晚怕是又要血流成河了。”难民们则挤在营地更中央的范围里,试图避免站到第一线,但依旧惶恐,每个人都知道暗夜将至,怪物和教团随时会现身,那时或许连哭喊的机会都没有。
陈默在围墙下巡视队员的布防情况,看到不少人伤重的伤重、疲惫的疲惫,唯一能做的也只是安慰一句:“坚持住,还没有到放弃的时候。”可心里其实没底。他转头朝西,太阳沉到地平线,朦胧血色笼罩天际。到了夜里,这里又是一场硬仗。他想起昨夜那场兽潮,光是想想就觉头皮发麻,毕竟如此规模的怪物浪潮不是人力能轻松对付的。有人拍他肩膀,笑说:“老兄,上头给你们又送来点弹药,赶紧去领吧。”陈默点头,露出感激之色,纵然物资依旧匮乏,但能分一点是一点,也许在关键时刻多杀几个怪物,就能少死几个同伴。
夜晚的阴影终于爬上围墙。火光在营地里重新燃起,宛如无数个微弱的萤火与火把点缀着无垠黑暗,带着惊恐与杀意。军营高层隐约散出命令,让各处提高警戒,可他们似乎仍在相互猜忌,生怕自己派系利益受到损害。每个人都忙于盘算下一步动作,却谁也无法拿出根本解决方案。陈默在心中自问:能不能扛到明天天亮?没有答案。有些疲惫的觉醒者懒洋洋地躺在沙袋后边,一脸生无可恋,只是勉强做好随时战斗的准备。还有人在窃窃私语,说若真顶不住,自己就开溜。
零在更远些的位置,站在一堆半坍塌的建筑废墟上,静静凝视已经偏西的天空。他知道夜幕很快覆盖这座血污交叠的营地,也意味着怪物或教团的狂潮将进一步扩大。那时,他的“子系统宿主”——陈默与另一人——或许仍能给他带来更多惊喜。昨夜到今晨,陈默几乎成为整个军营最受瞩目的英雄,可零觉得这仅仅是个开端。他想象若再有几场精彩的厮杀,陈默必将聚拢到更强的资源与信服,以“觉醒者领袖”的身份影响全局。这对零很重要,他在心里策划良久,只等合适时机把整座营地纳入自己更大的棋盘。
他突然嗅到空气里一丝异样的苦味,不由抬眼看向远处围墙。西南方向的荒野上有微微抖动的黑影,看似怪物余孽在徘徊。或许它们还没彻底退散,等待月色将临,再次聚合成洪流。零表情古井无波,低声自语:“要是他们今晚抵挡不住,那教团就会动手,让这地方彻底成为地狱。陈默啊,希望你别让我失望。”语气里带着淡淡的玩味,好像一个观众期待一场悲喜交织的盛大戏剧,却并不亲自登台。
繁乱喧嚣之中,陈默独自走上南门稍高的一处围墙,把枪放在身侧,扶着崩坏的水泥护栏,朝外张望。外面依旧灰蒙一片,偶尔有狂风把尘土和血腥味吹进来,让人几欲作呕。他沉默许久,轻轻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无数残酷画面:怪物潮蜂拥而至,四处血肉横飞;他咬着牙一次次扣动扳机,从鬼门关挽救一个又一个人;伤员哀嚎不止,还有那些失踪的伤患或暗中潜行的教团,都像噩梦般在他脑中交替出现。他再度睁眼,呼吸带着颤动,低声说:“不知道…我们能不能扛到明天天亮?”
风呼啸而过,没有答案。漆黑的城市废墟宛如无底深渊,矗立在天穹下,远方似有隐隐怪物嚎啸,大地回荡着阴沉的回声。围墙上的火光将陈默的背影拉得很长,却无法驱散那份掩藏在夜色里的死寂。他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暗暗盘算假如下一轮猛攻来临,自己还能否再度动用那神秘力量护住众人?若自己意外倒下,又会不会让整个南门瞬间崩溃?他看着那模糊地平线,心里浮现一种从未有过的沉重——比怪物更可怕的,也许是人心的乱局与信任的脆弱。
夜晚降临的刹那,指挥部传来了一串紧急广播,提醒所有防线人员提高警戒。远处沉沉的云层像野兽般扑向天空,黑暗再度吞没破败的街道与荒野。陈默轻握手中枪,感到心跳加速:即便如此疲惫,他也只能咬紧牙关,继续站在这围墙上,期待曙光。在这早已破碎的世界里,没有人能给他答案,或许只剩下满天星斗,见证人类最后的挣扎。可星斗也不再清晰,乌云滚滚中,偶尔的闪电才照亮陈默苍白却坚毅的面容。他似乎喃喃想说些什么,却终究没有再发出声音。
墙下,有火把来回晃动,也有绝望的哭声。有人声嘈杂议论教团,有人关心晚餐有没有食物。更远处的难民帐篷里传来痛苦的低语,说不定正有人悄然被黑影拖走。宿命似乎正把所有人推向一个临界点。陈默望着前方漆黑一片的废墟,感到一阵寒意爬上背脊,却依旧紧握武器。他明白自己不可能独自扭转乾坤,但只要还有一分力量,就不能放弃这脆弱的希望。或者说,他隐隐感觉,那神秘引导他的力量终有一天会给出答案,只是不知那一天,究竟是救赎还是毁灭。
风鼓动破败的旗帜,灰尘在墙垛缝隙中飞散。所有焦躁、恐惧、野心、算计都被黑夜笼罩,没有人能逃离这注定要继续的风暴。零、教团、派系、怪物……所有线索纠缠成一团死结,像风箱里越烧越旺的火焰,只等一个喷薄的节点,便要将最后的理智与秩序吞噬。陈默看着这幅阴暗景象,没再言语,心里却反复浮现那个念头:“不知道…我们能不能扛到明天天亮?”话语还未出口,就已被呼啸的夜风湮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