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影实录

女人把捡起来的一盒新鲜生牛肉放在副驾座位上，打着车子，往超市停车场外面开。可才开到一半，就被车内散发的庞大肉腥味儿强烈吸引，馋虫四起，口水横流。她实在忍不住了，找了个靠边的地方将车停下。撕开副驾座位上的那盒生牛肉三口五口就吃下了肚，可生肉刚下肚，强烈的饥饿感再次席来，生肉的味儿更冲了，引诱着她向后备箱爬去。这下她抱了一堆过来，放在副驾上。撕开保鲜膜大块撕咬起来，边吃边说着“过瘾！过瘾！ ”，可浑然不知自己丑陋的吃相被远在车外的一位6、7岁的小姑娘瞅个正着。孩子瞪大双眼，小脸煞白，整个人都傻了。女孩正盯着自己，发出一声惊叫，路人忙瞅向孩子。

再看反光镜中的自己，满嘴是血，头发上占着血沫子，一付恶鬼的样子。也是震惊不已，她慌忙扔掉手里吃剩下的生牛肉。

女孩已经跑开了，可能去找妈妈说她看到了可怕的事情。

女人搓了搓手掌，擦掉嘴唇上的血液，又捋了捋掺血的头发。握住方向盘，脚下踩油门，狠命的掉了个头，冲出了超市停车场。

等小女孩带她妈妈回来时，女人早就开车跑了。

“丫头！你脑子里怎么都是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哪有什么吃生肉的阿姨啊！”

孩子一脸委屈的用手指着路边墙角的那个位置。“就在那儿！就在那儿！阿姨开车走了，我就是看见了，看见了，看见了。”女孩不服气的直跺脚。

孩子妈气哼哼的一把将她拉走。“以后你再给我听那些乱七八糟的鬼故事，我就打你的屁股！ ”

——

回到局里，三人凑合吃了口东西，打扫完餐桌就已经下午了。

欧海洋看着从牛猛家搜来的日记本，作为物证，遗憾的是——大部分内容页都烧毁了，找不到太多证据。只在本子最后烧糊的残存页角看见了一串英文加数字——A-1761。这个代码模样的组合，他曾经在皮卡车子弹挂坠上见过。在日记本里能出现这组数字，一定是记录着某种重要的信息，看来调查这组数字很是重要了。

“我也看了一遍，不过没仔细瞅。你发现什么吗？”李博奇盯着他手里的日记本问海洋。

“喏——你看，日记本最后一页残角没烧干净，有个代码。”

李博奇凑近一看，“咦！ ”了一声。“为什么把子弹壳的编号，写在日记本上？”

“物证还在不在？”

“必须在啊！”

“拿来，我拍个照片发给十三所的技术科。让技术科的人调查一下，或许对案情有帮助。”

李博奇把子弹壳挂坠拿到海洋面前，他接过来用手机仔仔细细的拍照。然后给技术科负责人微信发过去，并通了电话，让他们协助调查子弹壳的来历。如果这案子跟军方有瓜葛，那玩的可就真有点大了！

“你这边先调查等结果，咱别忘了正事。”

李博奇叫2队的人一同参会，让3名队员也加入会议。期间给1队队长打了电话，问旅馆那边的情况。

1队队长反馈，旅馆这边已经安顿好，314、310的房间派了修理工过来修理窗户。女老板将工作暂时交代给助理，去了最近一家小医院检查，医生给开了点镇静剂和安神药，送回旅馆休息了。

“李队，旅馆这边已经完事了。我直接带人回局里？还是？”

李博奇单手拿着手机，另外一只手握笔在纸上写东西。他扫视着坐在办公室门边的2队人员，办公室太小。全挤进来，装不下了。“你先别回来，带你的人去牛猛家抄抄底儿。看看有没有人回去，顺道再去趟刘磊他们家。如果发现两人立即抓捕！ ”说完话，李博奇下意识的看了下手表，正好是下午一点半。

“好的，请李队放心！”

挂了手机，1队的人全都上了警车，直奔牛猛家而去。

“海洋，我叫1队的人去牛猛家抄底。如果发现他们就会抓捕。”

海洋满意的点点头。“回来路上我跟佳悦聊了聊我的新看法。”

“没错，李警官。我认为他跟我说的话，是要引起咱们足够重视的！ ”

李博奇仔细盯着沈佳悦的脸，这次她不像在开玩笑。

“好的，那说来听听。”

佳悦将路上跟海洋聊的话题向李警官仔细陈述了一遍， 听得李博奇也是一身冷汗，神情紧张，2队的人也都认真听着。

“嗯——”李博奇揉了揉酸胀的脑门，思索了片刻，说：“传染？像传染病一样？非人类种族？未知病毒先让人致死，然后再让机体苏醒复活，变成怪物，然后繁衍更多的怪物？传播速度在不断增长，而且越来越快？”

“是的，李警官。这都是咱们亲眼看到的。牛猛和刘磊的妻子就是见证啊！还不知道它们会不会进化？进化成什么状态？动物之间是否传染？”海洋补充道。

“一般情况下，动物是病毒的中间宿主。中东呼吸症是骆驼，非典是果子狸，新冠病毒源自蝙蝠；它们还都是RNA单链病毒，变异的几率非常大。如果牛猛和刘磊是中间宿主的话，那感染动物可能性也是有的，而且他们本身在苏醒后，已经不能用人来定论了。或者已经超出了人类该有的能力范畴！他们变成了什么，我不想用‘怪物’形容，但找不到其他词语。”沈佳悦继续补充，希望李博奇引起高度重视。“我觉得应该让局长知道事态的严重性！ ”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这太离奇了。它们之间是如何传染的？呼吸道？还是？”李博奇有点犯难，他的确不知道该怎么跟局长说。说二人体内的未知病毒感染其他人的目的是延续它们的种族？这也得知道他们如何传染，这样才能采取防范措施。我认为现在还不是非说不可的地步，如果局长问案情进度，我会如实说。”

沈佳悦没说话，陷入思考中。而海洋却有点坐不住了，他站起来，提高着声调对他讲：“等我们一切弄清楚之后，怕为时已晚了。”

沈佳悦还在沉思，她希望能通过自己的合理建议，说服李博奇。“如果，想知道这未知病毒怎么传播，有关它的具体情况，得给我抓一个活样本，取血样检查。”

“牛猛和刘磊的你都检查过啊？”

她看着海洋，继续往下讲：“是，不过那是他们死亡后的血液样本，我现在急需变成怪物后的样本。尤其他俩妻子的，我认为他俩妻子的样本检测和牛猛、刘磊的不一样。但需要进一步核对。”

“那我得给你抓一个。”

李博奇看着在场参会人员，2队的人听得很仔细。

看没人提反对意见，李警官看了下手表。时间过得真快，都两点了。

海洋见李博奇看表，就知道什么意思。“李警官说不是报告局长的时机，那争论这些也意义不大。我看这样，咱们先单独行动。带着2队的人去趟高闵山林，看看案发现场有什么变化。他们最可能出没的地方是山林，我们必须去一趟。”

“可以，那我们马上行动。这次，带上枪。我去局长那报备一下，等我回来。”

——

1队的人在牛猛家转了一圈，仔细观察一番。发现还是昨天夜里的样子，没有人回来的迹象。门锁着，敲门也没人应。

他们没有破门而入，还是选择上到露台跳窗户进去。

客厅餐桌上吃剩的饭菜和半杯咖啡连位置都没动，1队队长把人分散在房间各处搜寻。三名小警员也开始逐步搜查，他们仨分别进了卧室，厨房，地下室，甚至卫生间也搜了一遍。在厨房的警察有所发现。

厨房的冰箱里，发现了很多冷藏的生肉。1队队长拿出来看了看，在鼻子下闻了闻。

“这肉闻着很新鲜，好像是不久前买的。可储存这么多生肉干什么呢？”

“冰箱里也没有其他东西。您看下这个？”警员从厨房角落处拎过一个黑色垃圾桶。

队长看过去，里面小部分是厨卫垃圾，大部分是鸡蛋、牛奶、菜这些食物。“队长，这么好的食物都扔垃圾桶里，腾出冰箱空间只为了存肉！ 这么大的冰箱全塞满了肉，这有点不符合常理吧？”

小警员的话刚说完，搜索地下室的人就冲上来，直捂嘴，伴随恶心的表情说：“队长，队长，您快下去看看吧。”

队长闻言，带三人走到地下室一看，全都傻眼了。

20平米左右的地下室一片狼藉，地上全是打开的生肉包装盒，盒子里淌着鲜血和碎肉渣。生肉混着血腥气息，当场就把一位小干警熏得呕吐起来，1队队长也有点顶不住，捏着自己的鼻子，戴上一次性手套。拎了几盒拿过来瞅，发现碎肉上有牙印，他明白个大概齐了。

1队的四名警员开始搜索地下室，除了这些肉盒垃圾外，没发现其他有价值的线索。队长想找地下室通向外界的大门，也没能找到。使他震惊的是，这么多的生肉如果都是刘猛妻子吃掉的，那她吃这么多生肉到底为了什么？

“看看有没有能藏人的地方。”队长带着三人在20平米的地方搜索。他踢开那些挡路的垃圾肉盒，的确看见了一块木板。这木板很蹊跷，比地板的颜色浅，三处本该上锁的地方，都打开了，但在附近没找到锁头。队长看见这打开的木板非常兴奋，跟围在木板前的兄弟们小声说：“凶犯一定藏在底下，把枪都掏出来。”

四人掏出手枪，屏住呼吸。1队长给大家使了个眼色，他握住了木板一头的金属扶手。意思很明确，他掀开木板，然后向凶犯射击！三人心领神会，握枪的手往木板处指着，脸上露出洋洋得意的笑容。心讲话——这回是瓮中捉鳖，插上翅膀也飞不出去了！

当队长一把掀起木板，底下却没有发现凶犯，而是一地的碎冰渣子，冰渣子上堆满了莹莹发亮的淡绿色，外表如胆汁，手掌大小的蛋，密密麻麻不规则排列着，有20多枚左右。四人顿时惊愕异常，正盯着这些蛋看时，却见它们突然间破了，发出“啪！ 啪！啪！ ”的脆响，喷薄而出一团散发剧烈臭气的黑色雾气。

四人猝不及防，吸入雾气，呛得一阵猛咳。分别倒在地板上抽搐起来。雾气在地下室弥漫开，并顺着打开的地下室木门往上面的房间扩散。

——

李博奇跟局长那报备完往回走，在警局走廊给1队的人挨个打电话，都没通。预感有些不妙，回到自己办公室。虽然没说话，但阴沉的脸让海洋和佳悦看出了问题。

“怎么？局长没批搜山的事？”海洋问他。

“批了。”

“那我们就赶紧出发呗！”2队队长带人都站起来了，准备出门。却被李博奇拦住。

“在楼道里，我给1队的人打电话。通了，但没人接电话。估计是出事了，咱们得过去看看。”

“我试试。”2队队长再次拨通队友的手机，结果跟李警官说的一样，通了但没人接电话。“必须得过去一趟了。”2队队长也赞同李博奇的想法。

“现在就走！海洋和佳悦也跟着去。”

一行人气势汹汹的跑出警局，直奔地下停车场。海洋还是跟着佳悦的车，李博奇跟着2队的警车。两辆车开出地下室，警车鸣笛开道，一路向牛猛家狂飙。

警笛开道，也阻止不了堵车。二人的车被堵在了距离牛猛家10公里外的地方，李博奇急得青筋直冒，2队队长在堵车期间给1队的人打了三遍电话，可还是没人接。

“他妈的！到底怎么回事啊？”1队队长气得直想扔手机，却从后视镜里看到了一辆消防车。

消防车的警笛响彻云霄，路口处的交通警正在疏导交通。大家都过不去，后座的一名警员探出半个身子往外眺望。才明白堵车的原因，原来是前方路口出了交通事故。交通警正和双方肇事车辆的司机大声争吵着什么，另一名交警正在一旁疏导交通。私家车都挤在路口挨个服从指挥的往前走。因为两辆剐蹭的车横在路上，阻碍通行，所以才导致堵车，让车流速度也慢了下来。

“等着吧！”李博奇内心烦躁不安，但也无能为力。

过了一分钟左右，路口的两辆车才挪到了一边。

道路刚畅通，李博奇的警车还没提速，后面的消防车就超过了他们，绝尘而去。

“看来附近有火情啊！”2队长的话说完，李博奇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也加快速度向牛猛家继续前进，沈佳悦的车紧跟在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