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幕遮二人离开王府,在距离客栈五个街道的地方停下来。
他们穿过喧嚣的人群,走进了怡春院。
这时已经是五更天了,怡春院还是一片热闹景象。
大厅里还有醉醺醺的客人,陪酒的年轻女子。
苏幕遮来到三楼,带洛花石径直走向最里边一个房间:《定风波》。
推开房门,里边蜡烛亮着,还有熏香的芬芳,但并没有人。
他们就这样坐下来,倒了两杯酒浅尝。
过了大约一盏茶功夫,房门被推开了,一个窈窕的美丽女子闪身进来。
“两位官人好呀!”她轻声问候,眉宇间却隐隐透着一丝焦虑,虽然年纪已有三十出头,但音声笑貌仍像个开心的孩子。
见两人没有开口,她悠然唱到:“
漠漠轻寒上小楼。晓阴无赖似穷秋。淡烟流水画屏幽。
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宝帘闲挂小银钩。
”
苏幕遮也叹到:“
万里黔中一漏天。屋居终日似乘船。及至重阳天也霁。催醉。鬼门关外蜀江前。
莫笑老翁犹气岸。君看。几人黄菊上华颠。戏马台南追两谢。驰射。风流犹拍古人肩。”
那女子听了,把房门再次关好,又转身把窗子也关了,这才坐了下来。
再次侧身万福,说道:“果然是公子来了,我就是杨笑。”
第二天,苏幕遮、洛花石二人,就一直待在房间内。
傍晚时分,杨笑再次进来,给他们带来了衣服,还有一个包裹,里边全是化妆工具。
酉时,从定风波房间走出来两个女子,一个是青春活力的小丫头,一个是风情万种的美貌妇人。
二人已经用过杨笑送来的晚饭,快步上街去了。
他们走在喧闹的大街上,直走到行人稀少,才转入明暗残差的小巷,向着王府方向走去。
戌时。
易容后的苏洛二人,已潜入王府。
洛花石要到厨房打探今晚是否有聚会、议事,一旦确认后,就到花园内来跟苏幕遮碰头,之后他离开王府返回怡春院,剩下的由苏幕遮完成。
苏幕遮隐蔽在湖岸假山的阴影里,目光却始终盯着后院的入口,并关注王爷寝宫的动静。
大约过了三盏茶功夫,一个丫头匆匆走入花园月牙门,她似乎用左手抹了抹眼泪,又用右手抹了抹眼泪,跺了跺脚,好像还不解气,又用左手抹了抹眼泪,再次用右手抹了抹眼泪。
此时,苏幕遮弹出一粒飞蝗石,正打在那丫头身旁的花枝上。
那丫头似乎被吓了一跳,又跺了跺脚,然后转身走了。
苏幕遮明白,王府要聚会议事,机会就在今晚,小洛马上会离开王府,剩下的要自己一个人完成了。
因为他们在怡春院已经反复讨论过,这是一次盗取关键文书的渗透,不是力拼,所以人少更容易隐蔽。
此时,他只需要留意后厨的动作即可。
临近亥时。
后厨果然有了动静,六个丫头端着酒菜,快步向前庭走去。
苏幕遮借着树影,快步走向丫头队伍,跟着向前走去。
一个丫头笑道:“梅夫人,您今天这么早就来了呀?还不到亥时呢。”
苏幕遮浅浅一笑,用手轻拍了拍丫头的头发,示意她不要顽皮。
一行人到了前庭,院内已经有五六个锦衣华服的人在候着,前庭灯火通明,大厅里摆好了桌椅,只等酒菜上齐。
丫头们摆好了酒菜就返回后院。
苏幕遮也再次跟着她们回到花园后月牙门,他目送丫头们回到西院,然后侧身再次隐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