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玖原本也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他真的会回答自己，愣了一下才又贴在玻璃上，“那你知道在哪吗？”这次他说话的声音快连自己都听不到了。
人鱼却又一次抬起手指，只是轻轻的动作但也牵动了那粗长的锁链，在水中掀起点点波纹。
齐玖余光瞥了一下他手指的方向，仔细辨认过后发现了一个蓝色的点状光，齐玖倒退了几步走到光屏前，又在上面点了几下，直到光屏上显现出几个小窗口，他才咬紧了后槽牙。
他刚才的举动好像个傻子。
上面的监控不论是人鱼在的缸，还是他所在的房间，都一览无遗毫无死角，甚至那监控拍出的画面比他看到的还要清晰些，以至于他也看到了些刚刚没有看到的。
就比如人鱼那挺直白皙的背部和精壮随着他呼吸不断起伏的腰线，还有那张在水中略显苍白的脸，嗯……清晰的帅。
人鱼好像是注意到了，原本盯着前方的眼睛忽然转了过来，跟齐玖盯着他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齐玖下意识的转开眼睛后才反应过来那鱼根本看不到他，就又大刺刺的盯了回去。
不过有这监控在，别说是逃出去了，恐怕他连这间屋子都出不去，光屏右下角的时间是9：13，按道理来说应该是早上，这里有给人鱼喂食，不会不给人吃饭吧？
齐玖又按了一次喂食按钮，这次女声没有出现，反而是微微听到了一点声响，随后鱼缸中泛起了波纹，几条手掌大的鱼被丢进了鱼缸，小鱼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被当成了口粮，还很是活泼的围绕在人鱼身边。
看到那小鱼的齐玖一时有些无语，这么大个实验室也太抠了，就那两条小鱼恐怕连塞牙缝都不够，况且虽说是人鱼但也有一半是人的模样，难不成要他徒手抓住生吃吗。
想到这，齐玖不禁皱起了眉毛，他总觉得这漂亮人鱼就该拿着刀叉优雅地吃熟食。
人鱼似乎没有注意到身边围绕的小鱼，还是维持着原来的姿势盯着齐玖，齐玖便跟他互相对视了很久，最后叹了口气，“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
他的问题自然得不到回答。
不过齐玖也没期望他会回答，自顾自的又在光屏上划了起来，“之前实验室的事是你做的？”
“你可真厉害啊，被关着还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齐玖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之后接着道，“可为什么还没有逃出去啊？”
在光屏上又戳了几下之后，齐玖快步走到了鱼缸外侧的角落，敲了敲鱼缸后，又走回了人鱼的正面。
人鱼的目光跟随着他，直到齐玖挂着笑容在面前站定，“漂亮哥哥，我们来商量个事情好不好？”
齐玖见人鱼没反应，“我跟你的目的一样，也想逃出去，我们合作怎么样？”
人鱼依旧是那副不动如山的样子。
“如果你同意的话，就看一下别的地方。”齐玖抬头盯着人鱼的眼睛，那双带了些蓝色的眼睛似乎在思考他的话，齐玖也没有着急，直到他感觉自己的脖子有些僵硬时，才看到人鱼的眸子慢慢转开了方向，过了几秒才又看向齐玖。
齐玖笑了笑，“那就这么说定了。”转身走向光屏，又点了几下后开口，“你别生气嘛，我也没有要嘲笑你的意思，只是问一下。”
人鱼的眸子微微转动了下，其中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味。
“我们来这是做什么的啊？”
齐玖手上的动作一顿，猛地抬起头。
“……盯着他，按时喂吃的，看好他的身体……和这些……”
“这是？人鱼！”伴随这句话而来的是东西掉在地上杂乱的声音，齐玖皱起眉头不禁抬手捂住了耳朵，可那声音还是不减半分的传到了他的耳朵里，震得他有些头痛。
而那边的对话也好像结束一样，安静了下来。
“又杀人了？”
“博士，他有些不听话，这样的人没法当护工。”
“处理掉吧，找个新的过来。”
“是。”
“那个暴走的人鱼呢？”
“被我们……关起来了。”
“带我去看看。”听到这句话，齐玖转头看向缸里的人鱼，他有些大的动作引来了人鱼一个疑惑的眼神。
“他还没有完全稳定下来，您先……”
后面的内容齐玖又一次听不清楚了，不过在提心吊胆的过了一个多小时后，还没有看到有人进来，齐玖也放下心来，坐在鱼缸边。
靠着背后凉凉的玻璃，齐玖脑中一片空白，他是该想些什么的，可他又偏偏什么都没想，放空了一会儿，齐玖忽然有些迷茫，说是要逃出去，可他现在连自己身在何处都不知道，身边只有这一个可以说是难兄难弟的人鱼。
说起来，还不知是敌是友呢？
“漂亮哥哥，你是怎么被抓到这里来的啊？”齐玖抬头将整个脑袋都贴在玻璃上。
人鱼盯着那边的黑色脑袋没有回答。
“你还有其他同伴吗？”齐玖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的房间中，他原本不是个爱说话的，但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样的环境里，就想跟那漂亮人鱼多说几句，就算他不会回答自己。
“呲”地一声，伴随着灯光的闪烁同时出现的还有那个机械的女声，“电磁出现异常。”
齐玖站起身来边走边嘟囔，“电磁出现异常不是该你调整吗，报出来有什么用啊。”看起来这么高级的设备，还是不能做到全自动啊。
“我还以为是你要回答我了呢，你是不会说话吗？”齐玖歪头看着缸里的鱼，那鱼依旧没有半点要开口的意思。
“好吧，你是大爷。”齐玖认命的又开始在光屏上点击，点了半天也没找到哪里可以解除电磁异常，张嘴便说，“在哪解除电磁异常？”说完，齐玖就深觉不对劲，他在问谁，这房间里好像也没有个能给他回应的。
“在左边的IV里。”机械的女声很快回了一句。
齐玖愣了一下抬头看向天花板，“你还是个会互动的？”
这次的问题没有得到回答，不过齐玖在光屏左边的IV里确实找到了电磁异常的开关，关掉之后，齐玖深吸了一口气，这人工智能好像……有点智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