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落言带小男生进了酒店套房,方棠就去找厨房给白落言熬粥。
白落言胃不好,喝过酒后都会疼,这时候,他最喜欢的,就是方棠熬的山药粥。
方棠别的不行,厨艺还是可以,熬的山药粥绵软清香,有滋有味,吃进胃里热乎乎的,特别舒服。
方棠用小火煨着粥,看看时间,又到窗口看看,天黑漆漆的,一颗星星也没有。
秋凉了,夜越来越深沉。
小男生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恰好撞上了方棠,不知道为什么眼泪汪汪的,方棠看他一眼,也没多问,上前敲门。
白落言亲自开的门,一来就把方棠搂住了,方棠慌张喊:“粥,粥!烫不死你!”
粥倒是没洒,就是把方棠吓住了,等放下后,穿着白衬衣的男人又缠了上来,从后面抱住他。
“怎么老是喜欢偷看?”白落言在方棠耳边呼吸,手还不安分地掐着他的腰,“我的小棠不乖了。”
方棠说:“没想偷看,进门就看到你俩在亲。”
“吃醋吗?”
方棠摇头:“没。”
“那就好。”白落言满足地松开他,“小棠和别人一样,就不特别了。”
他坐下来,开始喝方棠亲手熬的粥。
一边喝一边夸:“还是小棠最懂我的口味。”
“我看刚才那男孩哭了。”
“嗯。”白落言说,“没留他过夜,就哭了。”
“干嘛不留?”
“谁知道他想干什么。”白落言说,“送来的玩意儿,哪有自家的放心。”
灯光下,方棠看着白落言这张脸,心想这家伙还真是个畜生。
他最讨厌的就是这些有钱人的游戏,尔虞我诈,虚与委蛇。
那男孩是个玩意儿,而他对白落言来说,何尝不是个有趣的玩意儿。
如果没有和庄舒羽相似的这张脸,他恐怕比玩意儿还不如。
喝过暖胃的粥,白落言洗澡出来,方棠已经为他备好了干净的衣物和一副眼镜。
白落言不穿浴袍,喜欢衬衫,大概因为庄舒羽喜欢穿白,白落言的衣服也是一水儿的白色,他穿好衬衣,长腿叠起坐在书桌前,再戴上眼镜看资料,灯光烘托,他聚精会神,侧颜清晰,长睫轻颤,倒有那么些斯文败类的感觉。
他的确是个斯文败类,衣服穿上衣冠楚楚,人模人样,扒开这身伪装,骚话脏话随口就来,与地痞流氓也没什么区别。
看到一半,白二少坐不住了,不抬头朝方棠挥手:“宝贝,过来。”
方棠走了过去。
白落言指指大腿:“上来。”
方棠真就坐了上去。
很听话。
他将头贴在白落言肩上,姿态温顺,像是臣服。
白落言很满意,抱紧他,“抽烟了?”
“没抽多少。”
“我尝尝。”
白落言吻住他的嘴唇。
这双唇不知道吻过多少人,可每次吻方棠,总是到他喘不过气,直扒拉的时候,白落言才放过他。
白落言凑到他耳边,低声一语。
方棠蹙眉:“少爷,别说奇怪的话。”
“没人在这,不叫少爷,叫哥,叫爸爸也行。”白落言捏捏他的脸,“怎么,我脏话都是跟你学的,你这会儿嫌弃了?”
方棠骂了句:“伪君子。”
白落言笑了:“你才知道?”
“你还笑得出来。”方棠说,“庄少今晚逮到你了,明天老爷又要大发雷霆。”
白落言说:“习惯就好了,又不是惩罚你,别担心。”
方棠突然问:“你不难过吗?”
白落言不懂了:“难过什么?”
“你喜欢庄少,现在弄成这样,不是更没机会了?”
“只要他人还在,就不存在没机会的说法。”
“我不明白。”方棠问,“少爷,你为什么喜欢庄少,他一直拒绝你。”
“可能因为,我喜欢他的脸,想办了他。”白落言取下眼镜,将轻飘飘的方棠抱了起来,“所以,只要像他的脸,我都想办。”
“你他妈是不是人!?还能来吗你!”方棠挣扎着骂。
“宝贝,这才到哪儿?”
方棠身子轻,皮肤白,随便揉一下能红一大片,轻易便能唤醒人欺虐的欲望。
这一折腾,又是快到天亮才放过他。
方棠心里有个数,算上今天,他在白落言身边整整五年了。
这种纪念日对白落言来说是没有意义的,可他就是记得清楚,年复一年,一次都没忘过。
五年前,方棠十八岁,住在城郊,一日天气阴沉,他在街上被两个男人拿鸡毛掸子追着打,全身都打肿了,起了一条一条的血痕,他嘴里还在骂:“操!垃圾!烂人!老子说没拿就没拿!老子没钱也不偷,你们这些狗眼看人低的玩意儿!老子诅咒你们断子绝孙!老婆全在外面偷人!”
“杂种!畜生!下三滥的狗杂种,老子早就怀疑你了,你没拿,那是鬼拿了!”
男人火冒三丈,下手更狠了。
“报警啊!有脾气你报警啊!让警察抓我,以多欺少你他妈才是下三滥!”
方棠躲着鸡毛掸子,忽然眼睛一亮朝着前面挥手:“警察叔叔!警察叔叔!打死人啦!打死人啦!”
两个男人看过去,果然前方有几辆黑色的车子,方棠反应快,马上大笑着喊:“上当了!”他转身,一脚踹在其中一个男子的裆处,男子惨叫,方棠边笑边跑。
男子想追,又顾不上他了,鸡毛掸子一扔,恶狠狠地骂:“小瘪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