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岁那年——我遇见一个穿着白衬衫的少年,他不顾自己淋雨,微微的弯着腰保护着墙角的那簇紫色蔷薇花,眉犹远山黛眉,温柔帅气。从此,我用了十四年的时间追随他,我以为成为他的妻子,安分的待在他的身侧便可以幸福,换的一世相敬如宾。可耐不住他的算计,逼迫,以及他对别人的温柔爱护,我放开了他,恢复了他的自由身。离婚后,那个男人却像个疯子似的纠缠。耐不住他的步步紧逼,我再次投降,想在快死的岁月里与他恩爱,可最后落的一无所有。我输了,输给了无心的男人。输给了自己的愚蠢,侥幸。最后落得一个快死的结局。可为何,在我奄奄一息时,那个男人抱着我疯狂的喊着我的名字,祈求我睁开双眼……
曾经有个少年说——
“小丫头,你会是最幸福的新娘。”
我信他,可是他杀了我。
杀了我的爱、要了我的命。
我跌倒在地上,脑袋重重的磕在了坚硬的地面上,明明听不见声音,我却好像听见了下雨的声音,那雨,流过了我孤寂的心。
我也好像听见那个少年说:“小丫头,你一定会是最幸福的新娘;如若过得不幸福,你来我身边,我娶你,我会让你得偿所愿。”
可是让我不幸福的是你该怎么办?
好像有一双沉稳的胳膊将我搂进了怀里,我看见他的薄唇说:“萧薇,你别睡!”
我的意识浑浑噩噩,感觉自己在一片虚空之中,就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一个人。
我这是死了吗?!
我不太清楚,没有精神再去思考。
我好像睡了很久,做了一个梦,梦里又是那年少的光景,除了墙角的紫色蔷薇花。
还有那雨中的白色衬衣少年。
他个子挺拔,瘦瘦高高,身体充满力量又有少年人的柔软,长相清隽说话又温柔。
转眼,少年的模样变成了一个男人。
一个眉骨冷酷又充满不耐烦的男人。
他令我恐惧,也令我伤心。
我猛的睁开眼,入眼的是萧荆。
萧荆见我醒了立即将我拥入怀里,声音颤抖恐惧着,“你都不知道我刚刚有多么的害怕,你就那样磕在地上,嘴里流的都是血。”
我喃喃的问:“我还没死吗?”
萧荆收紧我的身体,声音厉道:“没那么容易!即使哪天你晕倒在大街上死神也不敢收你!薇儿,你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找到肾源的,你一定会没事且健健康康的。”
在萧家,待我极好的是我的哥哥萧荆。
他并非我妈的亲生儿子。
而是我爸和他前妻的儿子。
其实萧家的关系很复杂,在萧荆妈妈和我爸还没离婚的时候我爸就已经出轨我妈。
我妈是被小三的。
她刚发现的时候也哭过闹过,后面因为太爱我爸所以还是委曲求全的嫁进了萧家。
萧荆虽然恨我爸,但他是一个非常理智正直的人,他并没有因为我爸因为我妈逼走他妈的事责怪我妈,相处中还尊重着我妈。
这些年对我亦一直宠爱有加。
他是我最值得信任的亲人。
也是最护我的亲人。
我感激的笑问:“我知道,有我帅气厉害的哥哥,死神哪敢收我?谁送我到的医院?”
“你又开始嬉皮笑脸。”
萧荆松开了我,眉眼处都是紧张,“墨时谌将你带到了医院,我赶来的时候你正在急救室,我怕他发现你的病情就将他赶走了。”
随后萧荆又问:“你打算一直瞒着他?”
“嗯,反正他又不关心。”我取下耳朵上的耳蜗,疑惑的问:“这什么时候戴上的?”
“应该是墨时谌。”他回答。
萧荆也说不清楚,我心里便没有再在意这件事,将耳蜗放在一旁就又闭上了眼睛。
再次清醒已经是晚上。
外面仍在下倾盆大雨。
七八月的桐城,雨季繁多,过了九月很难见到此景的,我眨了眨酸楚的眼睛下床绕过正熟睡的萧荆离开找到了我的主治医生。
我叹口气问他,“我的病情如何?”
“墨太太的病情比想象中还要糟糕,主要是你的血型特殊,所以肾源难找,但也不是没有希望。”医生说完安抚道:“相信命运。”
我的血型是稀有的熊猫血。
而一个医生,竟让我相信命运。
我揉了揉僵硬冰冷的脸颊,“其实我已经猜到了大概,我不想化疗也不想住院,就想回家待着,有肾源就治,没肾源就算了吧。”
我已经清楚了自己最后的下场。
没有必要再在医院里浪费时间。
等死似乎成了我唯一的一条路。
“墨太太,你已经放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