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说出真相墨时谌会不会给我一些怜悯,但我清楚自己需要的并非怜悯。
我一直奢求的不过是他的爱情。
想做他最幸福的新娘。
可惜,他想要的一直都是陈然予。
我开口,讽刺的语气说道:“气的,是被你和陈然予气的,这个答案你满意了吗?!”
闻言墨时谌松开了我的手腕。
他的唇瓣微张,“虽然我们已经签署了离婚协议书,但你毕竟是我前妻,以后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你可以找我,我会帮衬你。”
“你这是给我承诺吗?”我笑问。
男人施舍的神色道:“可以这样理解。”
我轻轻笑说:“虽然萧家赶不上家大业大的墨家,但是护我一个人周全应该也不难。”
闻言,墨时谌沉默不语。
那表情就好像我以后会后悔似的。
我有些狼狈的转过身快速的离开。
我在桐城有一套高档住宅,平时画画我都会在那待着,所以那边什么东西都齐全。
我打车到的时候全身已经疲倦不堪。
快速的换了件衣服擦干头发就躺在了床上,没过半个小时萧荆联系我,“在哪儿?”
我如实道:“在你送我的房子里。”
萧荆语气不善,“怎么跑到了那儿?”
“哥哥,我想自己一个人待着。”
闻言萧荆没有再说什么,他理解性的安慰了我两句就挂断了电话,我放下手机静静地听着外面的雨声,在夜色中格外的清晰。
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但自己的梦想也还未完成。
我这一辈子好像一事无成。
我摘下耳蜗,偏过身子默默地流下了无声的眼泪,寂静的夜色中孤独爬满了全身。
那一夜,无眠。
第二夜,仍旧无眠。
第三夜的时候才勉强的疲倦睡下,后面的一个月我都是昏昏沉沉的在房间里待着。
萧荆隔三差五来看望我。
每次都会带给我一束蔷薇花。
有时候是紫色,有时候是粉色,还有的时候是白色,他将所有的蔷薇颜色都送了个遍,在孤独的日子里蔷薇是我唯一的慰藉。
我也问过他,“紫色是什么颜色?”
眼睛失去辨色能力四年。
我已经记不清紫色是什么色了。
闻言萧荆哽咽,“高贵的颜色。”
十一月份的时候蔷薇花早就凋零,萧荆就给我带干花,或者去找人工栽培的那种。
我在这房子里待了整整四个月。
这四个月我哪都没有去,也没关注外界的消息,之前我还将离婚协议书给了萧荆。
萧荆办理了离婚证给我。
他还说另一本也给了墨时谌。
他说墨时谌问过我的下落。
萧荆回答道:“薇儿在姥姥家。”
萧荆是骗他,避免麻烦。
其实也没必要骗。
因为墨时谌也不会真关心我在哪儿。
不过很神奇,这四个月我的视力并没有完全的消退,但是我的身体是越来越弱了。
每天嗜睡的时间超过十五个小时。
萧荆仍旧在抓紧的寻找肾源。
但仍旧是一无所获。
其实找到肾源又如何?!
手术成功的几率也是微乎其微。
我的心底已经不报任何希望。
十二月初的时候桐城下了第一场雪。
我怕冷就关紧了窗户,第二天醒的时候我看见外面银装素裹,雪仍旧在下,鹅毛般的雪花簌簌地不断往下落,织就成了天幕雪帘,我突然惊奇的发现自己能看见白色了!
这是在临死之际老天给我的馈赠吗?
我赶紧穿上厚厚的银色羽绒服下楼到雪地里试探性的去触摸白雪,凉凉的,却是我能看清的颜色,它们在我掌心静静地躺着。
这是这几年我唯一能看见的颜色。
是这几年老天送予我最好的礼物。
我开心的咧嘴笑开,“谢谢啊。”
身后突然传来一抹清浅的声音——
“萧薇,原来你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