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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苏屿扶着桌子勉强从地上站了起来,目光看向远处最高的屋子,那里是前厅,而苏屿知道江绥最近几晚都会待在那里。

  雨已经逐渐大了起来,淋湿了苏屿身上的衣服,天也已经黑了,仆人们还没将晚上的灯点起来,路上也还是漆黑一片。

  可苏屿也只能在这样的雨中跌跌撞撞地跑向前厅。

  …

  灵堂里,层层叠叠的白幡悬挂在高高的屋顶上,微弱的烛火在风中摇晃,给这格外寂静的夜里又无端地添了阴森之气。

  江绥身处其中,却一点儿也不害怕。

  她从不信什么鬼神之说。

  现下她却有几分郁闷,本来邱泽已经答应了今晚来陪她一夜,如今又不知道被什么绊住了脚。

  江绥拿起桌子上的酒,随意地仰头一饮而尽。

  迫于种种原因,她与她这长姐可以说是没有见过面。

  现下守着这冷冰冰的棺椁,里面躺着却也不是她的长姐,念及此,江绥不由得自嘲地笑了笑,现在,她们已经被逼到要她为一个不认识的人守灵。

  江绥在封地的时候就不喜很多人伺候着她,她喜欢骑马射箭,太多的人跟着她只会约束住她的手脚。

  回到江府,这个习惯也是一样。

  除了邱泽,她不允许别人守在她身边。

  是以外面稍微有一点风吹草动,江绥就听得异常清楚。

  不是邱泽。

  邱泽是习武之人,脚步声并不会这么慌乱。

  江绥眯了眯眸子,目光看向门口,她也站起身,走到厅堂中央。

  这个时候,会是谁来呢?

  江绥猜了很多人,却唯独没想到过来的人会是她的小姐夫。

  毕竟他是那样的胆小,又是那样的柔弱。

  门被推开。

  苏屿就看到了站在厅堂里,目光不善的江绥。

  他的腿一下子就软了,膝盖跪在地上的声音在这样安静的夜里是如此的清脆。

  一路上所想的措辞似乎在一刻都被遗忘了。

  但是他在这个时间,这个时候,来到这里,似乎并不需要更多的言辞或是其他的乞求,一切意思都已经明了了。

  江绥绷紧了脸,原本的那些隐隐约约对苏屿的恻隐之念好似都在这一刻消失了。

  之前猜疑过无数次的苏屿到底是怎么嫁给她姐姐的,好像此刻都有了答案。

  什么书香门第,什么大家公子,他明明知道这些日子的晚上只有她会在前厅,为什么要过来?

  苏屿狼狈极了,他是淋着雨跑过来的,他的全身都被雨水打湿,原本乌黑柔软的秀发现在湿淋淋地贴在脸颊上,身上的丧服也已经被打湿,紧紧地贴在肌肤上,风一吹,他就会冷得禁不住发抖。

  可是这个时候,苏屿已经顾不上这些了。

  他不敢看此刻江绥的眸子,只能垂着头,纤白的手指无力地攥紧了衣角。

  可是江绥哪里能这么容易地放过他。

  她走到他面前,伸手桎梏住了他的下巴,不同于那日为他化妆时的轻松随意,这次,江绥用了十足十的力气。

  那点儿娇嫩的皮肤很快地就在江绥的手指下红了起来。

  苏屿被她强逼着抬起了头与她对视。

  苏屿有一张好皮相,哪怕不涂抹胭脂水粉,也是极美的。

  如今淋了水,眼尾与鼻头都有些泛粉,并没有半分削减他的美貌不说,反而更让他多了几分楚楚可怜的感觉。

  那双眸子还噙着泪,望向江绥的目光仓惶又无措。

  江绥甚至能从他的眸底看到委屈。

  可笑,他委屈什么?

  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嫁给了她姐姐不说,现在她姐姐的棺椁还在这里摆着,他却已经胆大包天到这个时候过来找她。

  “这个时候,你过来是做什么的?”

  这句话几乎是从江绥牙缝里挤出来的,怒气几乎已经溢满了她的胸膛。

  被江绥掌控着,苏屿不能低头,也不能躲闪。

  苏屿何尝又愿意走到这一步,可是,他俨然已经没有别的退路,他闭上了眸子,唇瓣也因为羞耻与屈辱轻轻地颤抖着,

  “求…求二小姐怜惜…”

  意料之中的答案,但是听到苏屿亲口说出后,江绥却还是忍不住发了脾气。

  她松开了手,没了她的支撑,苏屿一下子就没力气般跌坐在了地上。

  开弓没有回头箭。

  他俯下身,几乎是趴在地上,“二小姐…求你…”

  江绥垂着眸,睨着他的目光带着鄙夷与冷漠,这就是她长姐宁可将自己置于险境也要娶进来的人吗?

  现在是长姐还没死,若是长姐真得有什么,她的郎君敢在这个时候背叛她,江绥非得将这倡夫杀了陪葬不可。

  巨大的屈辱之下,苏屿的眼泪几乎都流出来了,他不敢抬头,他知道,这种时候,只会让江绥更加误会她,所以他只能紧紧低下头将脸埋于臂弯,

  “二小姐…只要让我留在江家…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做什么都可以?”

  苏屿只听到江绥轻嗤一声,吐出这么一句话。

  接下来就是巨大的失重感袭来,他整个人被江绥扯着腰带提了起来,又被扔到了一旁的桌子上。

  腰身正好磕在桌子边,突如其来的疼痛让他苍白了脸惊慌失措,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女人温热的带着酒气的唇瓣落到他脖颈处的时候,苏屿才真正慌了起来。

  江绥…喝了酒。

  吃醉了酒的女子哪有什么理智可言。

  苏屿剧烈地挣扎了起来。

  他只是来求江绥将他留在江府,可是他没想江绥会在这里要了他。

  这是灵堂,是他妻主的灵堂。

  苏屿认为,至少江绥会因为这是她姐姐的灵堂而放他一晚。

  没有人顾得上关门,门大开着,外面的风也一阵阵地吹进来。

  将苏屿的衣衫吹起,也吹起屋子里四处悬挂着的白幡。

  苏屿被压在桌子上,侧过头就能看到放在屋子深处的棺材。

  冰冷的,沉寂的。

  可是苏屿却好像能看到禧姐姐就站在棺材前,目光冰冷地看着他们,或者是看着他。

  看着他主动地勾着她的妹妹与他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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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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