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真没看见,他们是什么人?”墨瑾高深莫测的俊眸划过戏谑,“你好像挺幸灾乐祸的?”
她不仅幸灾乐祸,还想落井下石呢。苏萝心里一笑。
“哪里有?臣妇怎会幸灾乐祸?臣妇是担心王爷,觉得王爷受了轻待。”
“你担心本王?”
“自然担心的。”
“你这个女人,满嘴胡言乱语。”
墨瑾将苏萝递来的利箭放进弩箭中,瞄准正打成一片的周宴,低声道,“一箭,替你报骗婚之仇。”
“什么?王爷说什么?”外面打的太厉害,苏萝没听清。
“说你蠢。”墨瑾挑眉,“听清了嘛?”
“我、不、需、要、听、清。”苏萝咬碎了后槽牙。
墨瑾呵呵一笑。
周宴本以为他们只是普通打手,却不想武功之厉害,叫人难以抵抗。
本在一旁暗暗鼓掌的李娇娇,也察觉出来不对劲。
周宴开始渐落下风。
陈嵩出手狠辣,直接卸了七八个人的胳膊,猛地抬腿一人踹一脚!
那些侯府护卫,被踹飞后七零八落地倒下。
满地狼藉。
周宴暴汗如雨,颇感吃力。
“咻。”
利箭袭来。
周宴倏地瞪大眼,对于那精准的一箭,根本避无可避。
对方好似知道他会朝哪里躲!
“噗嗤。”利箭刺透肩胛,强大惯性直接将他钉在墙上!
鲜血汩汩流下!
李娇娇尖叫一声,直接钻到货桌下躲着。
对于没有第一时间冲来关心自己伤势,反而还躲起来的李娇娇,周宴有过一瞬的寒心与失望,随后安慰道,“娇娇,不要怕。”
他跌坐在地,捂着血流不止的伤口,瞪着墨瑾所在方向。
他是如此狼狈,而那男子却是如此强大从容。
以一种绝对的上位者姿态,居高临下的、面不改色的、如视蝼蚁般,轻蔑地睥睨他。
贵为世子的周宴,已经很久没有这种发自内心的恐惧了。
他颤抖着手,从嗓子眼咳出一口血痰:“去,去将我父亲找来。”
陈嵩啧了一声:“别说找你父亲,就算找你祖父!来了也要谨小慎微,该跪下还得跪下,该磕头还得磕头。”
“放肆!”周宴叱咤,“尔等知道我父亲是谁吗!!”
“不管你爹是谁,除非你爹是皇帝,哪怕你爹是皇帝,可能还得看我家主子脸色。”陈嵩耸耸肩,满脸无所谓。
“真是恶主出刁奴啊!”周宴骂。
陈嵩接话:“真是蠢货都凑一块啊!”
周宴:“你!”
察觉李娇娇还躲在桌子下面,周宴去将她抱了出来。
李娇娇平静下来后赶忙道:“表哥,你没事吧?对不起啊……”
“刚才我太怕了,我本想替你挡那一箭的,但是我觉得我挡不过,也是徒增伤亡,还会给你徒增麻烦。”
“我能做的就是躲起来,让你在打架的时候不分心。”
周宴长长嗯了一声,面上神色不明:“还是娇娇懂事。”
他叹了口气,女人都贪生怕死。哪怕他的娇娇也不例外。
“原来是你表妹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哪个小妾呢。”陈嵩小嘴跟淬了毒一样,“当街搂搂抱抱、含情脉脉的,不太好吧?”
“关你屁事。”周宴恶狠狠地回瞪过去,挥了挥拳头,“等着吧!我爹来了,有你们哭的!”
话音刚落,本就路过附近的靖安侯夫妇赶来。
看到肩上一片鲜血的周宴,李紫嫣啊地尖叫一声,痛心道:“哪个杀千刀的,敢伤我儿?!”
“侯爷!快将他们统统抓进大牢!”
“最好判个死刑!!”
“判个罪名,让他们秋后问斩!!”
李紫嫣护着她心肝儿子,想也没想地就指着陈嵩骂,总觉得这年轻男子有些面熟。
下刻,就见到本要大发雷霆的周知章“扑通”一声,直挺挺跪下磕头!
“父亲!你怎么回事?”周宴想也不想道,“怎么还跪下了?是膝盖抽筋吗?”
“混账,跪下!”周知章转头训斥。
周宴脸色一白,有些不明所以:“父、父亲……儿子犯了何错?为何要跪下?”
他发怵地看向墨瑾,忽觉不对劲,连父亲都朝他参拜,他到底是何人?
墨瑾随性把玩弩箭,闲来无事地瞄准周宴,吓得周知章急忙护住儿子:“请摄政王恕罪,不知犬子何处冒犯了您?”
“无趣。”墨瑾扣动机扩,‘咻’地一声,利箭精准无误地擦过周宴侧脸,射进他身后墙壁。
“快跪下!”周知章用力拽着周宴。
周宴额前冒出一层薄薄冷汗,攥着拳头,膝盖僵硬地跪下去,梗着脖子生硬行礼:“微臣见过……摄政王。”声音到最后细若蚊叮。
他心有不服,却不得不臣服于皇权。
他怎知道这男子,便是青鼎国最残暴蛮横的那位,若是早知道,他就不……唉!
李娇娇也膝盖一软滑跪在地,吓傻那般吞了吞口水:“民、民民女参见摄、摄政王……”
这是青鼎国最权柄滔天的王,有且只有一个的摄政王,怎么那么巧就碰上了呢?
若提前知晓对方身份,李娇娇断不敢耍那些小聪明,真是茅厕提灯找死。
墨瑾懒散地搭上一根利箭,瞄准李娇娇,好似猎杀一只小猫小狗,嘴角勾起危险的笑:“本王抢了你的铺子,是吧?要不本王,向你道个歉?”
“不不、不不……”李娇娇吓得跪坐在地,泪水涌上眼眶,“民女不敢!”
“咻——”利箭射去。
李娇娇吓得尖叫:“不要杀我!!”
利箭擦破她脖间,狠狠嵌进地面!
接着,又是几道利箭射去,吓得李娇娇如过街老鼠四处逃窜,头发挂在木头上,扯乱了发髻,她只好披头散发,狼狈地东躲西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