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前一阵阵发眩,灯光糊了景象,甚至顾不上去看他的境况。
沈临洲起身,抽出几张纸巾洁面,“这么喜欢?”
“嗯……谢谢你。”
他的唇角轻扯出一抹笑,“跟我说什么谢。”
因为她知道,他这么矜贵的人,由来是别人巴结、讨好他,他更不会做伺候人的事。
过去那么多次,他也没这样帮她。
但很奇怪,这番体验,超乎异常的舒服。
沈临洲常在国外,一年到头,他们见面次数不多,线上联系也不密切,她从来不去问,他是否与别人有过。
顶多,就是从各方面判断得出,他没有女朋友。
也是。
如果有女朋友,还跟她保持这样的关系,就不知道是他渣,还是她贱了。
池乔很清楚,他们可以是资助人与被资助学生,可以是偶尔交心的朋友,可以是不定期上床的床伴……
但,不是恋人。
所以,她回以一个合宜的笑,“因为很舒服。”
后面池乔翻过了身。
她的脖颈弯着,他拨开她的头发,露出颈后那一小块凸起的骨头,很硬,像是她的象征。
他低头吻了吻,“有找过其他人吗?”
她意识迷离:“什么?”
沈临洲不答,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抿抿唇,说:“Lucy姐不让我谈恋爱,而且我跟你这样,怎么找。”
没有抱怨的意思,语调软软的,带着喘,反倒像撒娇。
“哪样?”他咬住她的耳垂,“嗯?”
沈临洲出生优渥,从小接受良好的教育,对外展现的一直是彬彬有礼,高贵矜持的形象。
只有她见过他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有些时候,他有些无伤大雅的小癖好。
不会伤到她,更像是一种调情,用瞬间的,互相作用的痛感,加速快感的攀升。
池乔从最初的感到羞耻,渐渐习惯,再到某些时刻,无法言明的渴望。
还有,他喜欢和她说话。
或许是觉得,一个人闷着头,有点像野兽行为。
当人类进入到文明社会,繁衍已不再是头等大事,尤其是越走越高的那小部分人群。
好比沈临洲。
他需要的,绝非单纯地发泄。
池乔想,她的最大优势必然不是身材,以他的条件,他自然可以找到更好的。
那么她能提供什么?
也许像Lucy姐说的,她很让人省心。
毕竟,他只需要定时给她打入助学款项,就不必过多操心她的学习、生活情况。
等她在娱乐圈站稳脚跟,她可以还清他的钱,更对他无所求了。
不用名分,也不用金堆玉砌的奢侈品、珠宝,到盛宴该散场时,她识趣地不会挽留,不给他添一点麻烦。
池乔轻轻地说:“这样……负距离。”
沈临洲几不可闻地笑了声,“那你喜欢吗?”
“喜欢啊。”
这样的话说多了,她自己都快分不清几分真心,几分假意了。
“怎么不叫哥哥了?”
“嗯……哥哥。”池乔眼角沁着盈盈泪珠,哄着他,“好哥哥。”
他想到,她微博发出来的vlog里,总是叫一些工作人员王哥,张哥什么的。
她很明白,称呼是拉进社交距离的一种途径。
现在同理。
她知道他喜欢听什么。
这会令他产生背德感。
他有妹妹。
而且,她确实小他得多,以前将她带在身边,不明就里的,也以为她是他妹妹。
或许因为前半生没做过什么混账事,他骨子里那点迟来的青春期叛逆,在这方面显露出来了。
沈临洲躺在床中央。
很多时候,他的执行能力强到令人发指,学习,工作,健身。
从她的角度俯瞰,他的身材是完美的倒三角,肩宽腰窄,腹肌不是夸张的块块分明,是恰到好处的形状。
因经常户外锻炼,故而晒出健康的小麦肤色。
他压力大时,会通过一些极限运动纾解,久而久之,他肩后、手臂等一些部位就留下疤痕。
池乔抚过一处淡疤,据说是他在悬崖攀岩时划破的,问:“是不是很疼啊?”
“不记得了,应该还好。”
他的眼底倒映着小小的她,目光是温柔还是平静,她猜不透。
“桥桥,乖,自己来。”
她知道,他叫的是她原名,池月桥的桥。
“池乔”不过是她签经纪公司之后改的艺名。
江城繁华,凌晨时分,城市依旧灯火通明。
初春雨水多,窗外不知何时落起的雨,滴答、滴答,没个规律。
寒凉潮湿的空气,却侵占不了屋里的火热。
他所身处的位置,大抵不缺阿谀奉承的谄媚。
但不知为何,他偏偏爱听她说甜言蜜语。
她也没有经历过其他人,不知道是不是男人都这样。
——通过女人的反馈,获得男性尊严和心理上的满足。
可如此形容沈临洲,又太低俗、片面。
总而言之,无解。
……
池乔的眼睛天生大,笑起来时,瞳仁里像洒了碎光,但却望不见底。
初初认识她,沈临洲会觉得这姑娘很简单,满眼只有学习,往高处爬,别无旁骛地。
现在他却觉得,他其实从来都看不穿她的真实想法。
哪怕她投入地演出一副,身心都属于你的样子。
他不喜欢完全无法掌控的事。
包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