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儿从包里拿出几个菜包饭团,分给我们。
我接过尝了一口,清甜爽口,还有一种辣辣的口感。
西南地区虽然地处偏僻,但山明水秀,瓜果丰富,湘儿也就顺势给我们讲了讲那些好吃的。
就在店内人头攒动,热闹非常的时候,我突然后脊背发凉,和苗疆蛊医的首领阿扎力大法师出现时类似的感觉。
老道见我面色极不自然,察觉出了什么,低声问道:“老弟,有什么不对劲?”
我回头看了看店里面,因为刘大勺的饭店店面不大,摆了四五张桌子,基本都是老客,三五成群,此时都聊的热火朝天。
看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异常,我摇了摇头,正要继续吃饭团,门外一个带着红箍的居委会大妈冲进店内,抓着中年胖墩的胳膊就往外扯。
一边扯还一边喊:“哎呦,许胖子你还有心思喝酒呢,你家老爷子不行了,电话打到我家店里,现在你婆娘正四处找你呢!”
中年胖墩一听,脸瞬间白了,酒杯掉在地上,对几个朋友简单道别后,匆匆离开。
就在他出门的刹那,我似乎在他后背看到了一团模模糊糊的灰色雾气。
“老道,我刚才在那个中年男人后背上模模糊糊看到一团灰色雾气。”
老道一听,嘴角一抬,拍了拍我的脑袋:“可以啊,想不到你这多灾多难的,把你的通灵感知能力练出来了,你等着。”
老道去到刘大勺身边,嘀咕了几句之后,刘大勺若有所思地想了想,说了什么,就从桌下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小布包和一个葫芦交给老道。
刚好店里新来了几个客人,刘大勺忙着招呼他们,老道已经拉着我出了店门。
湘儿原本也要跟来,却被老道留下来,替刘大勺跑堂。
我跟在老道后面,一头雾水:“你这是带我去哪儿?”
老道神秘兮兮地笑道:“带你去练练手。”
路上,老道给我讲了讲他知道的一些事。
那个中年矮胖子叫许德祖,他家世代农民,居住在这座城市附近的乡村。许德祖从小娇生惯养,不爱干农活,整天游手好闲,为此,没少挨他爹的七匹狼,但他仍旧死性不改,十几岁就跟着一帮同村的兄弟朋友来到城里谋生。
还真别说,改革开放以后,他的脑子活,承包了一块荒地,做起了快递物流的业务。整个城市的商业物流都被他承包了,很快,他的腰包鼓了起来。
俗话说,男人有钱就变坏,女人变坏就有钱,许德祖他爹生病,他原本想送他爹去北京治,但他老婆心疼钱,死活不让他花钱给他爹治病,就这么一直拖着。许德祖勉强算是个孝顺的,但他老婆嘴上没有把门的,性格泼辣,许德祖又是个耙耳朵,所以也不敢得罪她。
听完老道的介绍,我不禁好奇:“既然他老婆这样,为什么不跟他老婆离婚呢?”
老道嘿嘿一笑:“说出来就是乐子,当年他老婆就是本地的一个老地痞流氓头子的闺女,不知道被他用什么花言巧语骗到了手,他做生意的本钱还是他老丈人这边出的。离了婚,他就被踢出自己的买卖,你说他怎么离?”
说话间,我们已经到了城中的一个小区门口,老道拿出罗盘,四处看了看,连连摇头。
“怎么了?你牙疼啊?”
老道看着我,认真地说道:“这个小区的山向,坐北朝南,刚我默念起一卦,卦象对你们大凶。”
“我们?”
老道点点头:“本卦震为雷,表面虽盛泰,却隐有多事之秋,自视过高无益,有动荡惊惧之象。”
我有点不耐烦,声音不自觉高了起来:“说人话!”
“人话就是,这许德祖,看起来最近生意不错,但隐隐有大祸在酝酿。懂了吗?”
“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因为这卦象牵着两头,一个你,一个许德祖,现在许德祖家就在前面一楼,你到底去不去?”老道收起罗盘催促道。
“得得得,走吧。”
我们刚走了两步,突然一阵阴风从我身后刮过。
情不自禁打了个冷战后,我发现这许德祖家的门口,站着一黑一白两个人。
“黑白无常?!”这俩人,不对,俩鬼,我在关帝庙见过。
听到我的声音,黑白无常缓缓转过身,像我飘过来。
没错,他们脚不沾地,一路来到我面前。
我浑身寒毛直竖,冷汗不停,眼睛直勾勾盯着他们俩,随时准备逃命。
接下来,他们的动作却让我倍感奇怪。只见他们俩缓缓弯下腰,向我鞠躬?!
“报赊命人,关圣帝君命我等来拘拿许石五魂魄,不知赊命人在此,请恕不恭之罪。”
我愣着半天不敢说话,黑白无常等了半天,站起身道:“既然赊命人不喜,我等先行退下。”
一眨眼的功夫,黑白无常便消失不见。
“喂喂喂,你怎么了?怎么傻站着?”老道的声音由远到近,我突然回过神,声音颤抖地将刚发生的事情详详细细告诉了老道,老道听完,沉吟半晌,说道:“一般拘魂敛魄的事情,都是牛头马面这些打工仔干的,什么时候黑白无常这两个领导亲自来了?难不成,这许石五是赊命人?!”
现在情况不明,老道自己也拿不定主意,我总觉得这个许家的事情跟我有关,让我遇到他们也绝不是巧合。
“走,去看看。”
我一马当先带着老道来到许德祖家门口,刚到他们家门口,我就感觉到一股诡异的力量波动。
老道虽不是赊命人,可修为深厚,此刻也是感觉到了这股诡异的力量。
“这家,真的有赊命人。”
听了我的话,老道倒吸一口凉气:“老弟,要不,我们走吧。”
这是我从认识老道以来,第一次见他打退堂鼓。
可老道此刻丝毫不顾及自己的颜面,忧心忡忡地说:“实不相瞒,你初入赊命门,很多规矩你不懂,这赊命人自古至今因为开宗神众多,分了许多门派,你忘了我之前跟你说的,每个门派之间,一般互不干涉,即使内部有事,也是内部解决,很忌讳外人插手。你今天动了人家门下的人,明天就会遭到神罚或者报复。”
“老道,你别忘了,你的卦象可是说了,今儿的事,牵着他们,也牵着我。甭说了,要么你一人在这等着,我一个人进去。”
说完,我就敲响了许德祖家的门。
过了好一会儿,矮矮胖胖的许德祖瞪着两个肿眼泡过来开了门。
令人奇怪的是,屋内出奇地安静。
“你们找谁?”许德祖一脸疲惫地上下扫视了我和老道一圈。
老道行走江湖经验丰富,立马上前一脸沉痛地胡诌:“哎,实不相瞒,我是许石五老先生的忘年之交,听闻老先生病重,特地从五方山上清观求了几张平安符送给老先生,不知您是?”
许德祖听到平安符,胖胖的脸上立马又滚出两行热泪:“我爹他不行了!”
“什么!”老道佯装吃惊,立马就拉着我进屋内“探望”。
许德祖以为是老友探望,所以没有阻拦。
我和老道进到屋内,发现他媳妇正在外间吃水果。
我们俩对视一眼后,就往里屋走。
“站住。姓许的,这俩人谁啊?!你怎么什么人都往家里放啊?”这婆娘一张口,我就知道不是个善茬。
老道行李道:“我是许石五老先生旧友,听闻老先生病重,特意求了平安符来送给他。”
本以为这样就能进去,可这女人斜眼一瞅,冷哼一声:“老不死的现在就在屋里,人都快没气了,还送什么狗屁平安符?”
“哦?那为什么不送医院啊?这老人家说不定还有救。”
一听我的话,这婆娘蹭地一声原地蹦到我面前,一股劣质香水味道充斥我的脑袋,只见她双目圆睁似带鱼,阔口尖耳像夜壶,张着一股大蒜味的嘴骂道:“送医院?你掏钱?老娘家里事,你们算干嘛滴?!姓许的,把这俩人,跟你那老不死的爹赶紧给我弄走,别人真死在我这,给我惹晦气。”
我听出了这指桑骂槐的架势。心中一阵冷笑,看来,是时候给这种人渣点教训。
我暗中发力,将罡气集中在胸口,而后猛的一推,凭空将这婆娘从我身边震回椅子上。
这一下把许德祖夫妻俩吓的够呛,老道见势,上前帮腔:“我这位兄弟,是五方山的法师,别看年纪轻,可一身道行,仙人之体。如果惹到他,那你们从今往后,可就难有好日子过喽。”
因我的罡气本就有镇压百邪的作用,这恶妇心术不正,口不择言,正被罡气震得动弹不得。
许德祖闻言立马领我们进里屋一个小房间,对我们说道:“我爹原本住在老家,今天晚上突然发病,是村里几个人用车送来城里,想让我安排进医院,哎,我那口子,硬是不让送,两边僵着没办法,就只能把老人家暂时放在这。”
正躺在床上的许石五却突然慢慢睁开眼,抬起手指向我们。
“爹,您有什么话,跟我说。”
许石五却摇了摇手,指着我。
“老人家,您指的是我?”我疑惑地看看四周,又指了指自己。
老人艰难地点点头,一字一句对许德祖说道:“你们都出去,我有话要跟这个小师傅单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