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气味。
这是秦明远恢复意识后的第一个感知。随后是窗外树叶的沙沙声,走廊上的脚步声,还有...一些不该存在的声音。
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低语,若有若无,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仿佛就在耳边。他睁开眼,病房里空无一人,但那声音依然存在。
"你终于醒了。"
苏晓薇推门而入,手里拿着病历本。阳光从她身后照进来,在地上投下修长的影子。秦明远注意到她的影子似乎比实际的位置要暗一些,而且...在轻微地扭动?
他眨了眨眼,影子恢复正常。
"昏迷了整整三天。"苏晓薇走到床边,"感觉怎么样?"
"还行。"秦明远试着活动手臂,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已经结痂,"就是..."
"就是什么?"
秦明远犹豫了一下:"没什么,可能是错觉。"
他没有说出那些怪异的感知。比如墙角那团不该存在的阴影,比如空气中若隐若现的紫色光点,还有那些断断续续的低语声。
"对了。"苏晓薇翻开病历本,"你的血液检测结果有些奇怪。我们发现了一种未知物质,和安娜体内检出的那种很相似。"
秦明远正要说话,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陈勇快步走进来,脸色凝重。
"秦队,您醒了就好。刚才金桥区又发现一具女尸,死状和安娜很像。"
"带我去现场。"秦明远掀开被子。
"可是..."
"我没事。"他已经穿上外套,"案子要紧。"
苏晓薇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叮嘱:"小心点。"
半小时后,秦明远站在一间出租屋里。死者躺在床上,面容安详,手腕上有同样的紫黑色勒痕。房间里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
"死者叫林小雨,二十三岁,在附近商场当导购。"陈勇介绍道,"昨晚下班后没回家,今早房东发现的。"
秦明远戴上手套,蹲在床边仔细观察。死者穿着工作时的制服,妆容完整,像是刚刚下班的样子。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没喝完的咖啡。
"这杯咖啡..."他正要伸手。
"等等!"苏晓薇突然出声,"让我先取样。"
她小心地用棉签蘸取咖啡,放进证物袋。秦明远的目光落在死者的手腕上,那道紫黑色的勒痕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鬼使神差般,他摘下手套,手指轻轻触碰那道伤痕。
刹那间,世界天旋地转。
眼前的景象如同破碎的镜子般粉碎,重组,最后变成了一段清晰的画面:
林小雨站在商场门口,正在整理包包。一个戴着口罩的男人走近,递给她一杯咖啡。她犹豫了一下,接过来喝了一口。
画面快进。林小雨摇摇晃晃地走在街上,那个男人搀扶着她上了一辆黑色轿车。车内,男人摘下口罩,露出一张模糊的脸。他说了句什么,林小雨的表情突然变得惊恐。
最后的画面。出租屋内,林小雨躺在床上,手腕上缠着一根泛着紫光的细绳。男人站在床边,正在念诵着什么。空气中弥漫着诡异的紫色光芒。
"秦队!"
陈勇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秦明远发现自己跌坐在地上,浑身冷汗。
"你没事吧?"苏晓薇扶他起来。
"我..."秦明远深吸一口气,"我好像...看到了什么。"
"看到什么?"
他刚要开口,突然感到一阵剧烈的头痛。那些画面在脑海中闪回,带来撕裂般的疼痛。同时,空气中那些若隐若现的紫色光点变得更加清晰。
"先送秦队回医院!"陈勇喊道。
"不。"秦明远强撑着站起来,"我没事。但是..."他看向苏晓薇,"咖啡里一定有问题。凶手...戴着口罩,开着黑色轿车。"
"你怎么知道?"陈勇惊讶道。
秦明远没有回答。他望向窗外,一团漆黑的影子一闪而过。那个救他的神秘人?还是在追踪的目标?又或者...都不是?
"我们需要谈谈。"苏晓薇突然说,"私下里。"
秦明远点点头。他知道,自己的身体正在发生某种变化。那些不该存在的感知,那段诡异的死亡回放,还有空气中越来越清晰的紫色光点...
一切都在预示着什么。
而这,可能只是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