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着并马而来的阿布拉社和乔勒潘,她又升起一丝恍惚。
留下来又怎么样,白白让自己伤心吗?
可已经来不及了,“轰”地一声,一群青年骑手从起跑线喷涌而出。
沈清欢哪见过这么大的场面,心慌地不知所措。身下的马儿感受到缰绳的松动,开始肆意奔跑起来。
她稳下心神,费力地控制住马匹,谁知马儿像是不受控制一般,重重地把她甩下来。
沈清欢一连在草地上滚了好几圈,全身都泛起钻心的疼痛,她几乎要痛晕过去。
幸好这只是一处空旷地带,没有发生什么踩踏事故。
身后的牧民看见她跌落,连忙过来扶她在一边休息。
姑娘追还在继续,令人瞩目的还是阿布拉社和乔勒潘。
阿布拉社紧紧追逐着乔勒潘,嘴里还说着一些面红耳赤的话。
“不管你跑多远,我都愿意追随到天涯海角!”
偏偏乔勒潘也不能回应,她羞红着脸,奋力扬起马鞭。
到达指定地点以后,阿布拉社立即纵马急驰往回返,乔勒潘则在后面紧追不舍。
时不时举着鞭子使劲抽,“我让你随便说!看我不抽死你!”
话虽这么说,但沈清欢看得出,乔勒潘有意压着力道,马鞭只不过是虚晃几下,最多轻轻打到背上。
阿布拉社也不躲避,笑着迎接乔勒潘的斥骂,下马后,还担忧地问她手疼不疼。
乔勒潘笑嘻嘻地跑到沈清欢旁边,“清欢你怎么不玩这个?我们这许多人都是因为这个游戏相识,最后结为伴侣了呢!”
阿布拉社眼里只剩乔勒潘,丝毫没有在意沈清欢的伤。
“行了,你赶紧去换身衣服,到处跑闹,整个人都变得灰扑扑的。”
“知道啦知道啦,”乔勒潘摆摆手,又露出狡黠的笑,“清欢你可别走了,晚上留下来一起参加篝火晚会吧。”
沈清欢只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在叫嚣着疼痛,刚要拒绝,就听到阿布拉社说,“留下来陪乔勒潘玩一玩吧,这么早回去,别扫了大家的兴。”
沈清欢的话就被梗在了喉间。
看着他们离开的身影,她才掀起自己的衣服,手臂上满是青紫,膝盖处甚至擦破了皮,看上去触目惊心。
沈清欢找阿妈要来了药酒,咬着牙给自己敷药。
舞会在晚上十二点半开始的。
跳跃的火焰在黑暗中舞动,发出噼啪的响声,大家围着又唱又跳,歌声与鼓声此起彼伏。
沈清欢看见这个场景,心情也不免放松下来。
烟尘中,她突然看见阿布拉社向自己走来。
沈清欢的心不受控制地跳动起来,直到他在面前站定。
她赶紧扫了眼自己的衣装,出门时她想着这是最后一个肉孜节,换上了自己最好的裙子。
难道……阿布拉社要邀请自己跳舞?
沈清欢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见他一转身,走到了乔勒潘面前,朝她伸出掌心。
“乔勒潘,我能邀请你跳一支舞吗?”
温润的嗓音满是虔诚,引来在场无数姑娘的惊呼。
沈清欢的指甲陷入肉里,然后无可奈何地垂下来。
她刚刚是在想什么呢?阿布拉社怎么会邀请自己跳舞呢?
他总是不满地看着她说,“你在想什么?我怎么可能会和你跳舞?能不能好好打扮一下?”
她的裤腿上总是沾满了做完馕的干面糊,外套也是皱皱巴巴的。
才两年,她就肉眼可见地憔悴下来。
乔勒潘穿着绿色的民族服饰,脖子高高昂起,像是骄傲的孔雀。
她握住阿布拉社的手,两人开始跳起了黑走马。
两个人随着欢快的节奏迈出舞步的时候,众人的艳羡声响起。
“这真的是阿布拉社吗?我第一次看见他来跳舞啊!”
“他们俩真的好般配!”
曾经阿布拉社拒绝她的时候,她还可以安慰自己,说阿布拉社本性如此。
可当另外一个姑娘出现时,她才知道,遇见自己喜欢的人,什么借口都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