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皎在这样的自嘲中,沉沉睡了过去。
就在她人事不省时,那吃了血的血玉扳指,骤然射出一层血色大网,将她整个人笼罩在内。
一阵狂风,将屋子里的物件,吹得七零八落。
却无半点声响,传出屋外。
不过一眨眼的瞬间,贵妃榻上的明皎,便消失不见了。
……
平时日落西山的时辰,因着天空乌云沉沉,犹如夜幕降临时分。
碧桃在院子里,来回走动。
一双杏眸,时不时担忧地看向紧闭的房门。
“碧桃姑娘,明侧妃睡了两个时辰了,此前从未有过,还是请碧桃姑娘进屋看看为好。”
一名暗卫从树上落地,对碧桃客气地说道。
马上便大婚了,若明侧妃身子有什么不爽利,殿下怕是要震怒到砍了他们的脑袋。
“好。”
碧桃一想也是,万一小姐身子不舒服所以才睡了这般久,她怎能因怕打扰小姐睡眠而不去叫门呢?
于是,碧桃来到门前,轻叩门上铁环。
“小姐,小姐。”
碧桃连唤数声,里头却无应答。
她慌了,忙用力推开房门,“小姐!”
只见,屋内一片狼藉,柜子梳妆台东倒西歪。
床品落了一地。
而屋内空荡荡的,哪还有她家小姐身影?
“啊——”
碧桃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划破整个山庄。
“主子!不好了!”
萧时煜的心腹侍卫荀睿不顾礼节,闯进萧时煜的书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脸色惨白。
“何事?”萧时煜捏着公文的手指,悄然用力。
他语气如常,一双寒眸却淬了冰。
能让荀睿慌成这样的,只有他放在心尖尖上的那个人。
“明、明侧妃,不见了。”荀睿嘶声,颤道。
萧时煜缓慢地将捏皱变形的公文放下,颀长的身影从书桌前立起。
“不见了。”
萧时煜极轻、极慢地,重复这三个字。
感受到头顶上方那道随时可能爆发的慑人视线,荀睿心惊胆战地禀明内情:“据守在庄子里的暗卫说,午后明侧妃回房小憩了片刻,之后就一直再未从屋内出来。庄内外的暗卫寸步未离,可到了傍晚时分,明侧妃还未起,暗卫担心明侧妃身体不适所以才会久睡不起,便请碧桃进屋查看。结果,屋内空无一人,衣柜梳妆台等等,东倒西歪,一片狼藉。明侧妃……也不见了。”
‘砰’!
萧时煜一脚踹开了跪在地上的荀睿。
他眼睛发红地冲出书房外,骑上一匹马便冲向明皎所在的山庄。
皎皎,不要这样对我。
书房内被踢了一脚的荀睿,顾不得疼痛地起身,追了上去。
山庄内外。
跪了一地的暗卫。
他们已经查过山庄每一处角落,并无敌人来过的痕迹。
就连明侧妃的院子、屋子,也不曾有人潜入过。
可明侧妃却是实实在在的不见了。
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
萧时煜骑马赶到山庄,一跃而下,连正门都不曾入,直接翻墙进入庄内。
他来到格调清雅的主院,只见明皎所住的屋子,房门大敞。
院中跪着他派给明皎的暗卫。
碧桃瘫跪在地上,抱着明皎的嫁衣,嚎啕大哭,哭得撕心裂肺,几乎背过气去。
那一瞬,萧时煜紧握的十指轻颤。
竟是失了勇气,不敢上前求证。
“碧桃姑娘,主子来了。”荀睿哪里敢站着,一进院子就与暗卫们一同跪在地上了,他只开口提醒哭得凄惨的碧桃道。
碧桃满脸泪痕地侧头,看着神色惶然的萧时煜。
那张俊美无俦天下无二的脸,一时间竟变得面目可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