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爱蕴马上辩解道:“这不是在老家,这是在县城,我才不会做伤天害理、辱没伤害你奶奶的事情哩!他言过其实!你哥哥才结婚半年,今年是你嫂子第一年来家过年,咱的邻居都贴对联挂灯笼了,要是我们家冷冷清清、没有一点年味,算哪回事儿?!你哥带着媳妇来家我们不高兴?我们不欢迎媳妇来家过年?难道我们再给媳妇解释解释咱家为什么不贴对联?贴个对联有什么?谁会笑话!还有,你哥前几天打电话告诉我,说你嫂子可能怀孕了,如果是真的,我们不该喜庆一下嘛?!要说老家的规矩,我娘家那个地方也有个规矩,就是未出生的孙辈第一次回老家见爷爷奶奶,爷爷奶奶还得穿一身大红,拿着大红花站在院门口迎接哩!我要求他这样做了吗?我贴个对联他就这样大吵大叫,太过分了!”
王一美听过父亲和母亲各自的说词,觉得谁说的都有道理,真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她一时难以评判谁是谁非,只好和稀泥,说:“你们都别再争咧,都别再吵咧,都消消气吧。”
常爱蕴没有按女儿说的做,她气不打一处来,愤愤地说:“我今天不但在院门上贴对联,还要在屋门上、厨房门上贴对联哩,看谁能挡住我?!”
王卫杰听过常爱蕴的话,气愤交加,瞪着她,说:“你再说一遍,成精了你,你敢再贴贴试试!”
常爱蕴又说:“我就贴,我就贴,看你能把我怎么样?为啥你说了就得算数,我说了就白搭?”
王卫杰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拿起门旁的那把破扫帚,在刚贴好的对联上划拉了起来,很快就把对联划拉烂了,残破的对联掉在了地上。
常爱蕴见状,怒不可遏,她什么也没说,就顺手将手里端的那碗浆糊一下子泼向了王卫杰。
王卫杰躲闪不及,被泼了一头一脸,白色的浆糊在他的脸上自上而下地流淌,他狼狈极了。他愣怔片刻之后,快速抹了一把脸,接着抓起已放在地上的那把破扫帚,照着常爱蕴的头狠狠地打了下去。
常爱蕴侧身一躲,扫帚没有打到她身上,但王卫杰又抡起扫帚,再次朝她劈头打去。
王一美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过了数秒,她才反应过来。反应过来后,她带着哭腔忙不迭地说:“不要!不要!”她说着,一步跨到她爸面前,死死地抓住他拿着的那把扫帚,不让扫帚打到她妈。
这样,王卫杰便打不到常爱蕴了,而常爱蕴趁机跑进堂屋,赶紧躲进她的卧室,并从里边反锁了屋门。
王卫杰追到堂屋,用力拍打她的卧室门,手拍得生疼,门被拍得咚咚山响,但她一直不开门。一怒之下,他对着她的卧室门用力踹了两脚,但卧室的门没被踹开。他还要再踹,但王一美跑来制止了他。他估计到常爱蕴不会开门,于是,在卧室门口恶骂了几句,然后,铁青着脸向院门口走去。
王一美想拦住他,劝他先洗把脸,在家坐一会儿,消消气。可他根本不听,而是一言不发,悻悻地走出了家门。
王一美隔着卧室门安慰了她妈几句,然后,便出门追赶她爸去了。
王卫杰气乎乎地疾步走出家门,开始感觉脸上粘糊糊的,过了一小会儿,又觉得脸上干巴巴的紧绷绷的。他一肚子火气,气昏了头,一时不知道去哪里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