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沿街走了一会儿,情绪稍微有所缓解,便觉得如此狼狈不堪地在街上走不合适,如果被熟人看见会笑话,于是,便拐进一家小商店,买了一包面巾纸,在脸上擦了两遍,然后,继续漫无目的地向前走。
他仍感到脸上紧绷绷的,见已来到了公厕旁,便进去在水龙头下洗了一把脸。厕所里人不多,他没有看任何人,洗过脸便头也不抬地走出了厕所。
正当他不知道去哪里的时候,身后传来了“杰哥,杰哥”的喊声,他转身一看,见是堂弟王文杰,便随口低声叫道:“文杰。”
还没等他说出别的话,王文杰就来到了他跟前。
王文杰看见他衣襟上有浆糊的痕迹,便问:“你干活儿了?咋把衣服都弄脏了?”
他咧嘴苦笑了一下,没有答话。
王文杰见他愁眉苦脸,便收敛了笑容,问道:“你这是怎么啦?是不是又跟嫂子抬杠了?”
他答道:“抬杠已成了家常便饭,何止是抬杠!”
王文杰意识到了问题严重,脸色变得阴沉,又问道:“你这是去哪里?”
他答道:“不知道。”
“那咱俩回你家去吧,我和爱华原本打算明天去你家,不是一鸣和他媳妇回来过年嘛,前天爱华她弟弟送来一箱柴鸡蛋和四只柴鸡,我们准备给你们送过去,你们过年吃吧,一会儿我给爱华打个电话,让她马上送到。”王文杰想让他回家。
“我不回家!鸡蛋和柴鸡你们自己留着吃吧。”他摇了摇头,低声说道。
“杰哥,与嫂子抬两句杠是多大的事儿?用这样赌气吗?”王文杰见他态度坚决,不可能马上回家,便又说:“要不,咱去我家,咱弟兄俩喝两盅,正巧我也有一件闹心事儿,想跟你商量一下,看下一步该咋办。”
王卫杰马上抬起头,看着王文杰,急不可待地问道:“啥闹心事儿?”
“一两句话根本说不清楚,这里不是说事的地方,走,到我家后我详细告诉你。”王文杰说罢,也不问王卫杰愿意不愿意去他家,拉起王卫杰就向他的捷达车走去。
王文杰开着车,王卫杰坐在后排座上。王文杰问:“杰哥,你咋跟嫂子经常抬杠?”
“杰弟,这叫我咋说呢?!真是一言难尽。”王卫杰叹道。
“杰哥,别看你对我在各方面帮助都很大,为了咱的家族和你的家庭,今天我得说你几句。”王文杰侧了侧脸,说道。
“没事儿,兄弟,你说吧,我听着哩。”王卫杰随口说道。
“我说喽,不管你有没有问题,你都不用回答,也不用解释,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吧,不管我说对说错,你都别介意,咱是说到哪里就在哪里了呀。”王文杰又说。
“中,中,你快说吧!”王卫杰答应着催促道。
“前几天,嫂子给我打电话说,你在外边租有房子,你经常去租的房子里,而且在那里一待就是半天,甚至一天,她怀疑你有情人,是你和情人在租的房子里玩哩。她还说,你死活不告诉她你租的房子在哪里,只怕她到你租的房子里去逮你。”王文杰停顿片刻,又说:“她告诉我,你的工资本上有几笔开支,用项不明,她怀疑你把钱花在情人身上了。”
王卫杰听后,不置可否,也不解释。
他们沉默两分钟之后,王文杰打破沉默,说道:“哥,现在你都退休了,也当老公公了,该收收心咧,可不敢再惹是非了!一定要接受以前的教训呀。”过了一会儿,王文杰又问道:“马芝一直没有再婚,你和她不会真有事儿吧?不会到你租的房子里去幽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