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楚砚淮正在翻看奏折,李德全打听清楚了叶溪棠的底细,正在向楚砚淮汇报。
“皇上,奴才已经查清楚了云溪阁那位的底细。”
楚砚淮手上动作不停,语气淡淡道:“说说吧。”
“是。云溪阁那位是叶芳仪,年十八,是吏部侍郎叶新凌家的独女叶溪棠,三年前通过选秀进的宫。
叶芳仪进宫后身子一直不好,常年缠绵病榻。皇后娘娘体恤叶芳仪,便免了她的请安,只让她安心养病。
因此,叶芳仪便这样慢慢地淡出众人的视线之中。”
楚砚淮刚好批完了一份奏折,他将奏折扔到一边,饶有兴味道:“吏部侍郎叶新凌一副文文弱弱的书生模样,竟然能养出这样一个活泼的女儿来,倒也是稀奇。
叶芳仪常年缠绵病榻?朕看她昨晚爬树时的矫健身姿怎么也不像是个常年缠绵病榻的病秧子。”
“皇上是怀疑叶芳仪?奴才看过叶芳仪的病历了,叶芳仪常年缠绵病榻着一点确实不假。”
楚砚淮深究道:“病历上都是怎么说的?”
“太医院的病历上记载叶芳仪忧思成疾,此乃心病,若是心病难除,那便是药石无灵。”
楚砚淮闻言,更觉有趣了,“叶芳仪为了一口吃的能深更半夜跑去爬树,这样的人你告诉我她有严重的心病?
到底是你的调查有误还是朕的这位芳仪确实有问题呢?”
李德全是先皇后身边的管事太监,自皇上少时,便一直伺候皇上。可以说他是看着皇上长大的,他已经很多年没有看到陛下对一件事这么感兴趣了。
李德全不知道皇上对一个后宫嫔妃这么感兴趣到底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
他有些犹豫的问道:“陛下对这位叶芳仪很感兴趣?”
楚砚淮答非所问道:“千篇一律的日子有些无聊,找点乐子罢了。”
云溪阁:
叶溪棠正在午休,但却被半夏这个大嗓门给吵醒了。
叶溪棠有些烦躁地起床,“半夏,又怎么了?”
“主子,不好了,长宁宫的许荣华有孕了。昨天晚上正是因为许荣华有孕,皇上去看望她,这才会在梨香园碰到我们。”
叶溪棠闻言,反应平常道:“哦,知道了。”
半夏不解道:“这就没了?”
叶溪棠比半夏还不解,“不然呢?许荣华有孕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与其关心这个还不如关心晚上吃什么呢?”
半夏简直是快要被气死了,她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道:“主子,您能不能争口气。许荣华和您可是一道进宫,三年过去了,许荣华已经是正五品了,而您还是个从八品芳仪。
现在许荣华身怀有孕,恐怕皇上很快又会晋许荣华的位份。如果许荣华一朝得子,她的身份只会更加显赫。
娘娘,您进宫三年了,至今还未承宠,您就不能对此事上点心吗?那许荣华长的还不如主子好看,若是主子有心,一定能夺得陛下的宠爱的。”
叶溪棠听着半夏的絮絮叨叨不甚优雅的打了个哈欠,此时的她,仿佛回到了学生时代,老师在一旁敦敦教导,而她只觉得无聊,不过是一些老生常谈罢了。
没办法,争宠一事她实在积极不来,况且她也没有讨好男人的经验。
叶溪棠理解半夏现在的心情,许荣华许书宁是原主的死对头,两人在还没进宫时就不对付,进了宫后更是不对付。
在原主缠绵病榻之时,许书宁没少上门找原主的麻烦。只不过最近这一年,许书宁忙着争宠,便很少来找原主的麻烦了。
但是理解归理解,恕她行动上不能支持。
半夏念叨了半天,发现自家主子压根就没有听进去,这下更气了。
“主子既然不爱听,那奴婢也就不说了。”
叶溪棠听半夏的话里明显的带了哭腔,安慰道:“半夏,我知道你是在为我打抱不平,但这种事情不是我努力就有用的。
皇上不喜欢我,是我努力就能改变的事实吗?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情人眼里出西施,你觉得你家主子我长的美,可不一定皇上也这么认为。
皇上若真是喜欢你家主子我这样的,昨天晚上就该召幸了。可是皇上没有,这说明什么,说明皇上根本就不喜欢我这样的。”
说到这里,叶溪棠故作惆怅的说了一句,“所以以后,这种话你还是少在我面前说,以免惹我伤心。”
半夏性子直率,见不得叶溪棠受委屈,听叶溪棠这么说,她又忍不住埋怨起了当今圣上,“主子,您别伤心,这事都怪圣上不长眼,美丑不分,竟然会看上那许荣华那种人。”
春杪厉声呵斥道:“半夏,住嘴,非议圣上,可是重罪,你不要命了。”
半夏闻言,吓得面色惨白,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叶溪棠将半夏半抱在怀中,安慰道:“好了,以后这种话不要再说。你这个口无遮拦的性子该改一改了。
这是在宫里,不是在叶府,若是出了什么事情,我可保不住你。”
半夏回抱住叶溪棠,“主子,奴婢以后一定谨言慎行,不再乱说话了。”
这边,叶溪棠刚安慰好半夏,门外便传来一道女声,“叶芳仪。”
叶溪棠看了春杪一眼,春杪自觉的出去了。
没过多久,春杪又回来了。
“主子,门外是许荣华的丫鬟碧柳 。碧柳说许荣华设宴邀请诸位姐妹一聚,希望主子您也能够参加。所以,主子我们去还是不去?”
“当然要去了,她一个正五品的荣华,而我只是一个从八品的芳仪,又如何能拒绝得了她的邀请呢?
且不说我现在身体没事,就是我身体不适,也只能强撑着病体赴宴。不过,许荣华才刚诊断出有孕便高调设宴,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
春杪、半夏,许荣华与我一向不和,这次赴宴你们一定要多加小心。若遇刁难,能忍则忍,小不忍则乱大谋。”
“是,主子,奴婢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