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锦的房间,没有之前那么杂乱了。
他一身浅黑色的家居服,躺在阳台上的藤椅上看书。
他的侧脸清隽,线条完美,只是有些苍白。
看到我进去,眼神分明有一些讶异。
我以叶诗蓝的身份出现在这里,其实是很突兀的。
虽然名义上我是他的未婚妻,但平时和他交集不多。
谁又会和一个疯子有很多交集呢?
我冲他笑笑,尽力的传达我的善意。
可他对我依然是冷脸。
桌上放着一些药,我拿起来看了看,都是一些抗抑郁,平复情绪的药。
“我刚才看见你们宫家的家庭医生和宫跃民在说话,然后他就给你送药了。这些药会不会有问题?”
宫锦又抬头看了我一眼。
叶诗蓝原本和陆曼云他们是一伙的,所以我现在说出这些话,真的是非常奇怪了。
我也知道很突兀,但我必须要提醒他。
于公于私,他现在都不能出问题。
只有他在,我才能弄清楚,为什么他会想救活我。
弄清楚为什么我的死会让他那么难过,我们分明就是没有交集的两个阵线的人。
但他显然是不信任我,对于我的关心,他只有排斥。
“滚出去。”他冷冰冰扔给我三个字。
“我觉得你有必要把这些药拿去鉴定一下,万一对你的身体不好。你就不要再吃了。”我继续道。
他脸上出现了厌烦的表情。
他和之前张巧的表现一样,都认为我在惺惺作态装好人。
要获得他的信任,需要一个过程。
我必须得做一些让他信任的事情,让他知道我对他没有任何恶意。
“滚出去!”
他再次对我发出驱赶的警告。
我肯定不能赖在这里,不然只会让他更加反感。
“那你慢慢看书,我先走了。”
我随手带走了他的一些药片。
……
我来到江城最好的私立医院明康医院,找到了周城。
周城是叶诗蓝的追求者之一,也是这家医院的股东兼主任医师。
他外形俊朗,就是生活作风不太好,曾经有两个小护士为他试图自杀未果。
“这些药都没啥问题,都是正规厂家出来的进口药,不是假的,更没有毒。你患抑郁症了吗?你拿这些药干什么?”周城问我。
“你确定没问题吧?什么人吃了都没问题?”我盯着他问。
“只要按量服用,肯定是没问题的。你要不信,我现在就服两颗给你看看。”
周城说着,真的扔了两片药进嘴里,准备咽下去。
我赶紧摆手,“不必了,我信你?”
周城将药吐在垃圾桶里,“那你现在能告诉我了吗?这些药是从哪里来的?”
“是宫家配给宫锦吃的。”我如实回答。
“那个疯子?你管他的事干什么?”
我瞪了周城一眼,“那是我的未婚夫。”
“我呸,一个疯子也配当你的未婚夫?我这么优秀帅气,你不选我,你选个疯子?”周城怒道。
“你确实优秀,把人家小护士的肚子搞大又不负责,害得人自杀,简直太优秀了!”我冷声道。
“那不是因为你不理我,所以我一生气才睡她的嘛,而且是她自愿的,我又没强迫她。”周城辩解道。
我懒得理他这些破事,“那这些药在什么情况下有可能会发生副作用?”
周城想了一下,“和别的药混吃,两种药发生反应,就会有负作用。”
“会有什么副作用?”
“就是损害身体喽,病不能痊愈,时好时坏。”
我心里一震,宫锦现在不就是这样的状态吗?
有时疯,有时清醒。
……
我又返回了宫家,来到宫锦的房间。
我顶着他厌恶的目光,厚着脸说:“我找人验过了,这些都是正常的抗抑郁的药。但不能和其他药混吃,不然你的病就一直不会好。他们除了给你这些药,还有没有给其他药让你吃的?如果有的话,以后你就不能再吃了,不然你永远都不会好的。”
他静静的看着我,眼神还是不信任,但敌意似乎是减弱了一些。
他智商那么高,应该能辨识不了我是好意还是恶意吧?
“是宫跃民让你来打探的吗?”他突然问。
我愣住,但下一秒我就反应过来,他怀疑我是替宫跃民来打探他到底是真疯还是假疯。
我觉得这是一个我表明心迹的好机会。
“我和宫跃民不是一伙的,之前我和他们确实走的比较近。但是看他们害死了陆染,竟然还欢天喜地的准备结婚。我就觉得他们很不是东西,所以我愿意和你站在一起。”我讨好地说。
他冷哼了一声。
显然是不相信我说的话。
我能理解他的不信任,这需要时间。
我只得向他更靠近了一些,“你在看什么书?”
他清冷的眼神突然变得凌厉起来,他不愿意让我靠近。
我只好停住,和他保持‘安全距离’。
其实我也没什么危险性,他不愿意让我靠近,就只是单纯的讨厌我而已。
我还需要做一些事,慢慢取得他的信任。
他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甚至把书的封面有意的避开我的视线。
非常的不配合。
我多少是有些尴尬。
我不想当舔狗,但就目前的这形势来看,要取得他的信任,我必须得舔。
上天已经对我很好了,让我有重生的机会。
为了我的计划,只能为难自己当一下舔狗了。
我开始主动帮他收拾屋子,继续释放我的善意。
他一脸冷漠的看着我,完全不为所动。
可是不管是我的前生还是今世,我都没干过家务。
陆染是帮着宫跃民打理公司,而叶诗蓝就直接是一个只会吃晚玩乐的废材大小姐。
这具身体无论是灵魂还是肉体,都不是干家务活的料。
所以我很快状态百出,打翻了他的茶杯,弄倒了他的红酒。
经过我的精心打理后,他的屋子并没有变得更加整洁,而是更加狼藉了。
他终于忍无可忍,拿着书本从藤椅上站了起来,走到我面前,怒视着我。
我低着头解释,“我,我不是存心要找茬,我就是不太会做家务……”
“滚!”他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