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毅,在我出生的那一晚,我爷爷居然要杀了我!
我爷爷,是一个疯子,每天只知道坐在村口,傻乎乎看着路过的人笑。
听奶奶说,他年轻的时候并不是这样的。
据说他当年跟一个算命先生走南闯北,学了一身的本事。
最风光的时候,省城的大老板,都要开车过来,请他给算上一卦。
谁也不知道爷爷为什么突然就变成了这样。
所有人都以为,爷爷一辈子,或许就这样痴痴傻傻的过去了。
但在我出生的那一天,却出了变故。
那年,是一九九五年的七月十五,中元节,俗称鬼节。
据说在我出生的那一刻,屋外突然就刮起了大风。
天上响起惊雷一阵。
甚至,有一道雷直接劈到了我家的院子里,将种了几十年的菩提树劈成了焦炭。
菩提古树,乃是辟邪去凶的祥瑞,被雷劈成焦炭,实在古怪。
不过我家里的人,全都没有在意,所有人的关注点,都在刚出生的我身上。
我家是七代单传,有了后,让我爹脸上的笑没停过。
“快,抱去给你爹看一眼。”
奶奶笑着对我爸说了句。
我爸点头,抱着我就往柴房走。
爷爷自从疯了之后,便一直住在家里的柴房。
倒不是家里人对他有意见,而是他说啥都不肯住在家里。
早在惊雷劈木之时,我爷爷就已经依偎在柴房门口,手里提着一把柴刀,脸色凝重。
我爸并未注意到爷爷的表情,笑着跑过去:“爹,你快看看,这是你孙子。”
爷爷在看了我一眼之后,眼中闪过一抹凶光。
直接伸手掐住了我的脖子。
那架势,竟是要将我活活掐死才肯罢休。
“爹,你这是干啥,快松手啊!”
我爸见了这一幕,立马想要掰开爷爷的手。
可看起来弱不禁风的爷爷,此时竟力大无穷,我爸使出了吃奶的劲,也没办法将他的手掰开。
我奶奶听到动静,也跑了出来。
“老不死的东西,你又在这抽什么风!”
一边说着,奶奶一边抓起门口的扫帚就往爷爷身上打。
可爷爷此时双目通红,不断的说着:“这孩子,不能留。”
“要不然,我们全都得死!”
转眼间,我的脸色就变成了青紫色。
我奶奶慌乱中在柴房捡起一根木棍,给我爷爷来了一闷棍。
这一棍,将爷爷直接打晕,关进了柴房中。
我爸检查了一下我的情况,并没有大碍,才又对我奶奶问道:“娘,要不请陈叔过来看看?我爹平时虽然疯癫,但从没像现在这样,是不是冲着啥了?”
奶奶当即点头,让我爹和二叔一起提着好酒,上山去找陈瞎子。
这陈瞎子并不是我们村子的人,而是一个乞丐,在很多年前一路讨饭到了我们村子。
陈瞎子只是外号,其实他并不瞎,只是常年戴着一副墨镜,导致村里的人都这样叫他。
而这人,虽然穿得破破烂烂,靠着乞讨为生,但却也是一个有真本事的人。
在我爷爷疯了之后,谁家要是有人得了癔症,找到陈瞎子,他总有办法解决。
这些年来,谁家有个红白喜事,也都会去请陈瞎子看日子,选阴宅。
但陈瞎子这人很怪,虽说有本事,可却从不靠着自己的本事挣钱。
即便在村里帮忙解决一些怪事,最多也就是在主家吃一顿饭就走,绝不收钱。
此人性格孤僻,一个人住在后山。
我爷爷,算得上是他唯一的朋友。
即便是我爷爷疯了之后,陈瞎子也会时常来找他喝酒。
谁也不知道他和一个疯子究竟能聊什么。
虽然是半夜,但听说是我爷爷出了事,陈瞎子立马下了山。
他穿着一身破旧的乞丐装,身上皮肤黝黑,看起来就像是一辈子没洗过澡一样。
隔得老远,都能闻到一股臭味。
“老陈,你赶紧帮我家那位瞧瞧,到底是什么个情况。”奶奶急忙领着陈瞎子,来到了柴房。
推开门后。
死一样的寂静。
爷爷,已经死了!
只见他身子僵硬,瞳孔瞪得滚圆,最主要的是,他跪在地上,姿势诡异无比。
就好像,是被吓死的一样。
“怎么,怎么会这样?”
我爸和我奶奶震惊无比,只感觉好像天都要塌了一样。
陈瞎子没有说话,上前探了探爷爷的脉搏。
果然,已经死透了。
“那孩子在哪?”陈瞎子转头。
我爸和我奶奶顾不得悲伤,领着陈瞎子进了屋。
而陈瞎子在看到我之后,原本就不好看的脸色,更为难看了起来。
他在见到我之后。
脸色更难看了。
随后找我爹要了我的生辰八字,掐指算了起来。
好一会之后,他才咬牙道:“报应居然来得这么快!”
“陈叔,你可别吓我们,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这孩子,是灾星降世!”
“灾星降世?”
家里人面面相觑,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陈瞎子这才解释了起来。
从古至今,一直都流传着一个传说,当某个地方发生了天怒人怨的事情。
便会有天煞孤星转世到那个地方。
天煞孤星,是比较好听一点的说法。
直白点说,便是灾星,会给当地的人,带来灾难。
宋朝末期,便有一个村子,降生了一天煞孤星。
三个月后,那村子方圆十里,鸡犬不留,所有人,全都横死。
听陈瞎子说得这么严重,我爹傻眼了。
我们上河村风调雨顺,人人安居乐业,又哪里有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发生。
自己的儿子,怎么可能是个灾星?
“嫂子,这孩子留着,别说你们一家,附近几个村子的人,都得被他害死。”陈瞎子摸出烟,点上一支叹气道:“刚子还年轻,让他们夫妻两再要一个吧。”
奶奶摇头:“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陈瞎子眉头紧锁:“嫂子,我实话告诉你,就算我想办法压制住这小子身上的厄运让他活了下来,但他也活不过二十岁。”
灾星,是老天爷对某一个地方的惩罚。
更像是一种工具。
每一个灾星,都不可能活过二十岁。
这是天命。
“怎么,怎么会这样。”
我奶奶不敢置信。
而就在此时,房门口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谁啊?”
我爸心情烦闷的问了一句。
“大哥,开开门,我是隔壁村的,路过这里,想要讨口水喝。”
屋外,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在那个年代,交通不发达,路过讨水的事情常有发生。
我爸并没有多想,便要去开门。
可陈瞎子察觉不对,连忙拦住了他。
“慢着!”
透过窗户,可以看到一个三十多岁,穿着单薄的中年妇女,背着一个奄奄一息的小女孩。
“大哥,俺是隔壁村的,闺女生病了,要去县城看大夫!实在是渴的不行了,求您行行好,开门给口水喝吧。”
女子脸色苍白,嘴唇开裂。
“陈叔,怎么了?”我爸疑惑的对陈瞎子问道。
“哼,你再好好看看!”
陈瞎子冷哼一声,从挎包里面摸出一片柳树叶,沾了沾水,贴在了我爸的眼皮子上。
再次睁眼,看向门口。
我爸差点被吓得魂不附体。
门口站着的那中年妇女,俨然就是一具尸体。
她身上的肉,大面积腐烂,露出森森白骨,甚至能看到蛆虫蠕动。
就好像是,刚从坟地中爬出来的一样。
而她背上背着的,哪里是什么小女孩啊。
一只玉面狐狸,趴在她的背上,眼睛直勾勾的透过窗户,正盯着我爸。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我爸被吓得双腿一软,坐在了地上。
“中元节,鬼门大开,妖物横行,加上灾星降世,没有脏东西找上门,那才奇怪了。”
陈瞎子说着,从包里摸出一张黑色的符纸,吩咐我爸贴在了门上。
“行了,别看了,都去睡吧,有我在,不会出事的!”
陈瞎子搬了一张板凳,坐在了堂屋前。
我爹壮着胆子和陈瞎子守了一夜。
那一晚,我家门口热闹得很。
聚集的‘人’越来越多。
我爸对那一晚的经历,更是永生难忘。
除了那披着人皮的狐狸之外,还有一个穿着寇军军装,提着自己脑袋的尸怪。
柳树上,一个小女孩轻声吟唱,一脸嬉笑。
好在,第二天一早,随着村里公鸡打鸣。
这些古怪的东西,全都消失了。
而陈瞎子想了一晚上,总算是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将我交给一个特殊命格的人抚养。
经过推算,隔壁村,还真有一个特殊命格的人。
那人姓王,是隔壁下河村的。
陈瞎子说,将我交给这户人家抚养,或许能让我安然无恙的长大。
可事实证明,陈瞎子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