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鼓舞勇气，推开小少爷，跑出厕所。
一整天，他都在想自己的计划有没有漏洞。
反正，以往他犯了错，也是推给姐姐。
无论在家里还是在外面，犯了错，推给姐姐，她总能解决。
邱诚觉得这次也一样。
他并不是第一次偷东西。
第一次偷东西，老爸打了他一顿，但老妈说，他还小，以后长大就好了。
他以前就是小偷小摸几块钱，被人家发现了，他就让他们去找姐姐要。
反正姐姐学习好，总是能拿学校的奖学金。她有钱，有钱就能解决问题。
只不过，姐姐会帮他还钱，然后回家告诉老爸。
他就会挨一顿打。
打就打吧，反正他也习惯了。
4
“然后呢？”沈怀秋踢了他一脚，继续问。
邱诚快哭了，“然后，然后当天下午发生了地震，学校都放假了，我姐没有回来。
“我爸妈就去学校问，才发现我姐不见了，他们把学校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她。
“我真的不知道我姐去哪了！”
沈怀秋有些烦躁，又踹了邱诚一脚。
我伏在他背上默默鼓掌，踢得好！
“把你那个同学联系方式给我。”
邱诚抱着头，口齿不清，“我们不是一个班的，听说他小学毕业就出国了，我也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沈怀秋点了一根烟，“他的身份信息，你总知道一些吧。你知道什么，都写下来。”
邱诚一瘸一拐地回房间，翻了半天才找出一支笔、一张纸。
烟圈一圈一圈上升。我趴在沈怀秋肩头，往他的牙缝里看。
还好还好，牙还是白的，说明烟瘾不重。
可恶的沈怀秋，在国外学坏了，连烟都会抽了。
我在他面前张牙舞爪，对他指指点点，可惜他看不见我。
邱诚将皱巴巴的纸递给沈怀秋，“我也就知道这么多了。”
沈怀秋看着纸上狗爬一样的字，无声叹息，“小语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弟弟。”
邱诚将脑袋缩起来。
“对了，我那天偷听到，他打电话给一个叫倩姐的人，说让倩姐帮他把手表要回去。”
5
沈怀秋凭借参差不齐的信息，动用自己的关系网，查到了那位丢表的小少爷。
他们打了一个越洋电话。
“对，我让我表姐去帮我把表要回来，那是我母亲的遗物。”
邱诚可真是混蛋！沈怀秋与我想法一致。
“抱歉，但还是冒昧地问一下——您的表姐那天见到邱心语了吗？”
电话那头的人顿了顿，“见到了。”
沈怀秋有些急，“是在地震发生前，还是地震发生后？”
对方有些疑惑：“地震？抱歉记不太清了。”
他想了想又补充，“表姐是在午饭时间给我回的电话。”
午饭时间，就是地震之前。
从小少爷那里，沈怀秋拿到了那表姐的电话。
电话号码刚输了四位，手机就弹出来一个带备注的号码。
沈怀秋手顿了顿，将电话号码输完，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唐倩，沈怀秋和我的高中校友，她现在也在阳城一中任教。
长得美，家世好，前途无量的英语老师。
沈怀秋在白板上写下她的名字，重点圈了起来。
她可能是最后一个见到我的人。
6
沈怀秋没有立刻去找唐倩。
数学组办公室和英语组办公室相对着，透过窗户能将彼此看得清清楚楚。
学校闹鬼的传闻有一段时间了。
唐倩对学校闹鬼的事情，似乎并不在意，也不八卦。
每每听见有人在说，她都会把话题岔开。
沈怀秋对着白板发呆了一晚上，唐倩的名字被画上无数个圈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