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伪善的君主“谨王妃娘娘若是有什么事情,可去凤仪殿找皇后娘娘商议,圣上今日在与大人们商议治理西南水患一事,想必一时半刻也腾不出空来。”
公公面上带着恭敬的笑意,试图规劝。
司南珺看也不曾看他,只淡淡道:“当初赐婚的是圣上,而今我要和离,自也要来求圣上做主。”
见她这般态度,公公也不敢怠慢,只能进去禀报皇帝。
不多时,从里面出来了七位大臣,想来议事并非作假。
“西南水患死伤惨重,这个时候,圣上却还要为那等家长里短的小事分神,真是叫人恼火。”
为首的户部尚书杨璟颇为不满,甚至意有所指地看了司南珺一眼。
司南珺则从容起身,与他的视线对上,“杨尚书是在恼我,还是在恼圣上?”
杨璟性子直,正欲与她理论,却因她的“惨状”微微愣神。
恰在此时随从上前,与他耳语了谨王府的事,他一张老脸立时憋得通红,理论统统没说出口。
“既然杨尚书无话可说,那我就先走了。”
说罢径直朝殿内去。
也不知是因西南水患,还是因谨王府的事,她进去时,皇帝便按着眉心,一副疲惫之色。
然而抬眼见她,面上便不由浮现几分惊诧。
“你这伤?!”
“是阮秋芙与谨王所为。”她简短回答。
一个是自己的亲儿子,一个是皇后的侄女,皇帝会袒护谁一目了然。
是以不曾询问过多,便问:“会不会是误会?朕知道此番阮氏进门,阵仗是大了一些,你心有怨怼也是正常。明日他二人进宫,朕定会好好斥责!”
斥责?说的还真是轻巧。
司南珺只觉眼前的君主,伪善地让人恶心。
“圣上觉得,臣女是因善妒,所以冤告阮氏?”她问。
“朕也不是那个意思。”
嘴上虽是这么说,可那神情,却已表明了他的意思。
“臣女已向谨王递交休书,宣布和离,阮氏进门是做妻还是做妾,都与臣女无关,着实不必再去妒忌。”
“荒唐!”皇帝怒而拍桌。
他会恼怒,无非是觉得司南珺休夫,是有损皇室的颜面。
但不管是万幽谷的救世之功,还是她面上的这份惨状,都无法让他说出质问与谴责。
于是只能另辟蹊径,训斥道:“婚姻大事岂可儿戏?朕知道你只是一时赌气,这次不与你计较,但以后这话,断不可再提!”
说到这个地步,便隐喻了威胁之意。
但司南珺还真不怕他。
“臣女已经想的很清楚,当年爹娘临终将臣女交托皇室,想必也是觉得圣上仁慈,定会善待臣女。而今谨王悖逆圣上所愿,对臣女侮辱凌虐,已闹得人尽皆知,若不和离,臣女也怕死在谨王与阮氏手上。”
到底是己方无理,皇帝被堵得一时无言。
正想再拿万幽谷的余党给她施压,外头公公又匆匆进来传话。
“圣上!不好了!定南侯带人在殿外联合请愿,求圣上为谨王与王妃做主和离!”
公输珩是两位先皇最看好的继位人选,又兵力雄厚,皇帝本就对他多有不满与忌惮,此时自是震怒。
“在皇都动用私兵朕还没找他算账,他倒还敢来皇宫示威?他是想造反不成?!随他跪着去!”
公公也被圣威吓得不轻,却也只能如实禀报。
“可与他一起的还有十多位大人,连杨尚书都在其中。听说宫外也自发聚集了一群人游行示威,怕是……”
公公自不敢多加妄言,但皇帝已经面色铁青。
他原本以为,只要自己稳住司南珺,便可平息此次事端,没成想竟是连公输珩也掺和进来。
后者如今拥兵自重,朝堂上也有其根系,皇帝就算再不乐意,也得承认自己现在还动不了他。
于是只能把希望放在司南珺身上。
“和离本是家事,断没有叫旁人掺和其中的道理,想必你也不愿成为笑柄与谈资,对吧。”
他放缓了语气,像是在规劝讨好,却更不乏提醒与打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