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知道是不是太晚了?”
“不晚。”得了他回复我难得好脾气,笑着戳开他手臂。
他烦了,嘶一声反手抓住我压向墙,却摸到了我手腕的一个圆环硬物。
我挑眉看他一下低头细细检查,然后再抬眸,少年星眸灼灼。
“待得河清海晏日——”
“扫榻静候燕归来。”
我终于坚定地给予他答复,千言万语,此一句足矣。
那日燕执偷的军机布防图是军中绝密,凌家早就在驻守边塞的燕家军里暗插了内线。
此事非同小可,细细想来,上一世燕家覆灭,与这脱不了干系。
燕执的边塞之行,刻不容缓。
燕老夫妇早年征战身体有损,这一家子,都在笨拙地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彼此。
说实话,我有些羡慕。
“傻瓜,燕府永远是你的依靠,我也是。”
世人眼中桀骜不驯的少年,在我面前永远有着最细腻的心思,也有最动人的体贴。
他以真心待我,我又怎能辜负?
无令私赴军营是死罪,刚巧,我这次就是特地来送免死金牌的。
“唯盼君安。”
无需过多言语,燕执就明白我的心意。
回去时,我拒绝了燕执的相送,戏演全套,毕竟还等着人上钩。
12
果不其然,我在公主府前被凌知秋拦住。
他依旧一副陌上公子的高雅,只是再也吸引不了我的目光而已。
知道我是从燕府回来的,他看向我的眼神有些晦涩。
人是否都有一种贱性?
以前我放低姿态守在他身边,他视而不见;如今我不在意了,他偏又转头找过来一副非我不可的情深样。
虽然这深情是演的,凌家看中的是我背后斩龙鞭带来的特权。
但这种不计前嫌的唯利是图,还真是怪恶心的。
“我们谈谈。”
我拒绝了凌知秋的单独详聊,他情急之下一手抓上来。
“男女授受不亲,凌大人这般孟浪,街上百姓可都看着呢。”
“安儿,这些日子还没闹够吗?”
我是真的笑出了声,算上上辈子,凌知秋都没这么叫过我,更别说向我低头。
不过,他好像错估了一件事。
我并不是在无理取闹,更不是跟他闹。
我啊,只是想他死,仅此而已。
我见他如见秽物的嫌弃,他向来的风度在我面前失了效。
“你当真我不知那夜你护住的贼人是燕执?你当真以为我不敢动他?”
“你敢!”
我眸眼陡然凌厉,这反应却让他更加不愉。
“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觉得真能嫁得了燕执?皇上会同意?”
凌知秋的话给我敲响了警钟。
我在府中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备。
燕执已经于日前悄悄离京,但我没想到他前脚刚走,下一刻赐婚的圣旨就到了公主府。
竟然又是和凌知秋!
13
大婚定在三月之后。
我也曾进宫面圣,不过还是被挡在了御书房外。
殿外宫侍跪了一地,生怕我真的拿着斩龙鞭殃及无辜。
我看着紧闭的朱漆殿门眸色深深,帝王心术,这一招季明州好算计。
“愤然”离去前的最后一眼,我目光停在了后宫某个人身上。
既如此,好戏也可上场了。
期间凌知秋来过公主府,只是没了以往的清高。
他试图缓和与我的关系,但终于还是被我的冷眼激得漏了话。
“公主莫不是还在等燕执?可惜此刻,他该是死无葬身了。”
那四字刺到了我最敏感的神经,甚至不顾公主之仪掐上了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