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上有现金,也有些首饰,全都给你……」
我试图用英语和他谈判,可他依旧无动于衷。
就在他满身酒气就快凑到我脸上时,突然有人从旁边给了他一拳。
白人摔了酒瓶就同对方扭打在一起,于冰雪中格外醒目。
最后白人落了下风,男人似乎也没了多少体力,起身拉着我就往光亮处跑。
跑远了,才敢停下来喘气。
我们相视一笑,他开口:「Can you speak Chinese?」
「当然!」
同他的交谈中,我了解到他是一个画家,也是专门来看极光的。
我叹气:「我等了两天都没等到。」
「我更惨好吗,我等了三天。」
我笑:「那确实。」
「明天要一起等?」
「好啊」
我欣然应下,都到了这里,没看到极光岂不是很亏。
9、
只是,当我回到住处打开房门时,我就知道,我大概要失约了。
「我总是会恍惚,觉得你还是那个怕打雷下雨的小姑娘。却没有想到,你会和秦赐那个废物联手。」
温寻长腿交叠,随意靠在沙发上,唇角带笑的模样仿佛是万物的主宰,谁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小鱼儿,我告诉过你的,要想离开,除非我死。」
我呆愣在原地,好像又看见了地狱里的恶鬼,张牙舞爪想要将我啃噬。
恶鬼起身,走到我面前张开了獠牙:「走吧。」
直到冰雪再次触及脸颊,我才回过神,祈求道:「再给我一天时间好吗,就一天。我想看一场极光,一天后,我会跟你回去的。」
温寻停在脚步,唇角带着笑,眼中却满是怒火:「喻念,你以为你在我这儿,还有信誉可言吗?」
我被他强制带上了车,隔着车窗,我看见了那个画家。
这一场我等了二十五年的极光,终究是看不到了。
我趴在窗前,无声掉着眼泪。
坚硬的牙齿重重咬上我的耳廓,宣判着属于我的无期徒刑:「既然你这么不乖,那婚礼,便提前吧。」
10、
我又被锁进了那栋别墅。
只是活动范围缩减为了卧室内以铁链为半径的圆圈。
卧室内所有东西都被拿走,就连窗户也被钉死遮挡,没有任何一点光亮。
幼时被喻深打伤关进密不透风的柜子里的记忆再次袭来,黑暗的,狭小的……它们如猛兽般争相出逃,折磨着我,要将我啃噬。
只是当年那个替我驱散恶魔的少年,此时却成为了另一个恶魔。
果然,最熟悉的人才知道刀往哪里捅最疼。
我愤怒地砸着门,嘶吼着:「放我出去!温寻!放我出去!」
直到体力耗尽也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我就像是一只金丝雀,一生都在被囚禁豢养,表面光鲜亮丽,内心却早已被折磨得腐肉横生。
刚开始,他每次来给我送饭我都会大闹一通,张牙舞爪去打他,掀翻他拿来的食物……
只是闹到后面,我便累了。
因为铁链的束缚,我永远也碰不到他;而打翻的食物他每次都能细致地打扫干净,不留下任何玻璃碎片,而后再换干净的进来……
次次如此,直到我疲倦。
于是我开始撞墙寻死,他便让家庭医生住在了别墅里;我绝食,他将我绑在床上输葡萄糖……
那时我才知道,原来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在这样的折磨下,我一次生出了母亲和姐姐的死全都是我的错的错觉。
他进来送饭的时候,我问他:「真的全都是我的错吗?」
他不答,只是背对着我将饭菜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