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回答,其实也是知道,错不在我的对吧?」
「母亲因为产后大出血死了,喻深就觉得我是那个害了母亲的罪人,每天打骂折磨将我关在小黑屋和阳台。」
「你也一样,姐姐因为救我和喻深争执被他拉下楼摔死,你也将罪责全数按在了我的头上。羞辱我折磨我,如今还想囚禁我一辈子。」
我曾将温寻奉为来拯救我的神明,可是我的神明,他亲手将我拽进了地狱。
「其实你们只是需要一个宣泄情绪的出口,你们将我作为报复对象,以为这样就可以减轻你们心中的愧疚和伤痛……可是温寻,我明明什么也没做错啊。」
这一刻,我突然就不想哭了。
因为错的,不是我。
周围陷入寂静,温寻始终背对着我。
沉默良久,他声音像是苍老了几十岁:「认命吧,喻念。」
他疯了!
可是凭什么!
「凭什么!」我嘶吼着,「我不认命!这辈子都不认!」
我提醒过你的喻念,」他突然转身,双眼通红:「除非,我死。」
除非,他死?
他手掌按上门把手:「明天就是婚礼了,你好好准备一下。」
我全身颤抖,死死盯着他出去的那道门,光亮在我生命中彻底消失。
11、
黑暗封闭的空间里,我不知道过了多久。
只记得有人进来解开了铁链,然后我被带进酒店房间。
她们在我脸上不停地刷来刷去,然后又全部离开。
其间温寻进来过,他提醒我:「我就在隔壁,你今天乖一点我不会再锁着你。」
我仰头看他:「怎么?需要我对你说谢谢吗?」
他移开视线:「我让秦怡来陪你。」
我不再理他,他自顾说了些什么,见我没回应便起身离开了。
不一会儿,秦怡便进来了,瞧见我时眼中是明晃晃地心疼。
「我没事的,别担心。」我努力扯出个笑,「你们怎么样,他有为难你们吗?」
秦怡坐在我身旁,摇了摇头。
「那天我送你离开后不久,温寻几乎是立刻便向北追了过去。而且很奇怪的是,后来我听我哥说,温氏用的投标项目书根本就不是你拿出来的那份。」
「小鱼,他好像,什么都知道。」
我全身血液瞬间凝固。
他知道,他竟然什么都知道。
我所有的努力在他眼中就是一场可笑的戏码,他始终将线攥在手里,淡定看我挣扎,高兴了便放我飞一飞,而他只需轻轻将线一拉,我便只能再坠地狱。
我自始至终都是逃不掉的。
我在房间坐了很久很久,久到他过来给我送饭,久到我看到餐盘上的那把餐刀。
那一瞬间我脑袋里反复回荡着四个字:除非我死。
是啊,既然我想要的自由注定得不到了,那我们就一起下地狱吧。
我捏着餐刀,试着握上了门把手。
「咔嚓!」
门竟然开了!
他竟然忘了锁门,而隔壁的房间,许是为了方便工作人员找,是虚掩着的。
我顺利地走到了房间里,而温寻,正闭眼靠在沙发上。
我悄声走近他……
刀子刺入心脏的那一刻,他睁了眼。
眉头痛苦的皱着,可含着泪的眼里却堆满了欣慰的笑,我仿佛又看见了阳台上那个带着光亮翻墙而来只为拥抱我的少年。
他费力地抬起手,冰凉的指尖触碰到我脸颊的那一刻,我才恍然惊觉,自己落了泪。
我泣不成声:「为什么?」
为什么要引导我杀了你?
那反反复复的「除非我死」,其实只是为了引导我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