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出眉目，我只能先离开。
出去才发现，原来这间房并不是新房，我也不知道我为何会认错，但这里的布置之前明明很像新房的。
十四
三日后，楚洺晏如约带我见了大夫。
只不过对面的人尖嘴猴腮透着刻薄，目光精明狡猾，实在不像个大夫。
但我相信楚洺晏不会害我。
他要真想杀我，不会等到现在。
楚洺晏知道我心中不安，出言安抚我的情绪。
「放心，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你睡一觉就好了。」
然后我服了那个人给的药，昏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脸上是熟悉的火辣辣的刺痛感，透过神经，传遍四肢百骸。
整张脸也再次缠上了白色纱布。
我看到楚洺晏真的如约守在我的床边。
我心理有股异样的感觉，即便是为了那个假扮的我，对一个普通的丫头，也值得他这般上心吗？
楚洺晏发现我醒过来，眼中闪过喜色。
他拉住了我的手，竟出奇地激动，「你终于醒了。」
我手微微动了动，想要挣脱，却反被他握得更紧。
「阿滢。」
我愣住了，以为自己幻听。
只是昏睡了一觉，听觉就这般不好了吗？
似乎是看我半天没反应，楚洺晏又连续唤了我几声。
这次我确定自己是真真切切听到了他唤我的名字。
我一开口，喉咙涩得厉害，「你认出我了？」
十五
我疑惑难道我纱布包裹下的脸那么快就恢复到可以看出往日痕迹了吗？
不然楚洺晏怎么会认出我？
楚洺晏嘴角牵强地扬了扬，「其实，我早就知道你是阿滢。」
「即便你的面容再怎么变，我也不会认错你的眼睛。」
我愤愤地看着他，「所以，一直以来你都是装的？」
「是。」
「那个女人和你有一模一样的脸，也知道我们之间的一切，可是她的眼睛却不像你，我很纠结，那到底是不是你。」
「都传南凉宫里有一对双生公主，另一个我们一直没找到踪迹，我一直想找到答案。」
「直到那一次，我回过身，看到你站在我身后，望着我的目光，那个眼神，我曾见过无数次，是那样熟悉。」
「后来，那个女人对你下手，我就知道她绝不会是你，你永远做不出这样的事，即便你再恨我，也不会迁怒他人，做出这样残忍的事。」
「我还用少量的毒药试过，确认你身上有万毒解。」
一股深埋已久的委屈忽然尽数涌上心头，我红了眼。
「既然早知道一切，你还同她成婚，你这又是做什么？」
「杀了我父皇还不够，还要这样戏耍我，你才满意是吗？」
「阿滢，对不起。」
「都是我太过胆小。」
楚洺晏自嘲地笑了笑，「我怕撕破这层假面，你会离开，会毫无保留地恨我。」
「假装认不出你，至少，你还会陪我逢场作戏。」
「我知道的，这辈子你绝不可能答应嫁给我，可是我还是自私地想要你我完成那未完的约定。」
「所以，我让那个女人来完成这一切，做给天下人看，你宋滢是我的王妃，我的妻子。」
我不敢置信，一向冷静沉稳的他竟能偏执地做出这种事。
「你疯了，即便这样，那也不是我！」
楚洺晏笑中带着浓浓的悲伤，「至少……那是你的脸，你的名字，刻入我楚家族谱的人，是你。」
我红了眼眶，我从没怀疑我们之间的感情，可是……又能如何。
有些东西，永远跨不过去，我们都心知肚明。
他做这些，是白费功夫，我永远也不会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