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晴是个攻略者，攻略我这个反派。
我心知肚明，也甘之如饴。
直到后来她害我失明，又害死我们的女儿。
1
我穿着单薄的家居服站在病房里，指尖发凉。
急着出来，只来得及把小宝包裹严实。
小宝才半岁，因为早产，总是生病。
医生喋喋不休，我安静听着。
「孩子妈妈呢？都烧这么高了，怎么只有你一个大男人过来？
「你们男人本来就粗心，照顾孩子还是得妈妈一起参与才行。」
大概是我太沉默，医生突然小心翼翼。
「哎，难道孩子妈已经不在了？」
我心脏酸涩，却只能无奈地笑着敷衍。
「医生，孩子妈忙着工作，我也可以照顾好宝宝的。」
医生怀疑的眼神将我从上扫到下。
「你老婆搞事业，你带孩子？这搭配倒是很少见。
「挺有勇气啊，小伙子。」
医生挂好点滴，意味深长地看我一眼，摇摇头出去了。
我不在意别人的看法。
窗外寒风呼啸，我看着玻璃中的自己。
头发很长，没时间去剪。
每天抱孩子，腰背有了弧度。
不分昼夜照顾小宝，眼袋低垂。
挺丑的，比起之前。
我挺了挺肩背，给苏晴打电话。
响了好久，才接通。
对面是一道年轻的男声。
「喂，学姐喝醉了，有什么事等她醒了再说吧。」
窗外枯槁的树梢不停摇晃。
冷风没有吹进来，我却心尖却发凉。
「你是谁？为什么随便接她的手机？」
对面笑了一下，「学姐一看来电就皱眉，让我帮她接。
「你真的不知道我是谁吗？学姐喜欢叫我小沈。」
我挂断电话，怔怔地看着外面苍凉的景色。
我知道他是谁，沈林，苏晴的秘书。
原来是个男秘书。
小宝不舒服地哼唧。
脸蛋绯红，小眉头因为难受皱了起来。
我抚过她的眉头，声音沙哑。
「小宝，爸爸是不是赌错了？」
2
苏晴不知道，我能听见她的心声。
她什么时候爱我，什么时候不爱我，我清清楚楚。
我曾经差点杀了我的赌鬼父亲，是她阻止了我。
自此，世间少了一个杀人犯。
她以为她攻略了我十年。
其实是我顺着她。
我们两个一路扶持，学的专业都是一样的。
毕业，结婚，进同一家公司。
我们一路高歌猛进，眼看要竞争经理的岗位。
苏晴怀孕了。
为了职业发展，她想打掉孩子。
我求她生下来。
她第一次怀疑我，「你打什么主意？想让我当全职太太，你自己晋升经理？」
【难道他不知道我要是生下这个孩子，我的事业就完了吗？】
那时候，我依然相信她爱我。
如同我爱她一样。
我深深地看着她，「你生下来，我们现在的经济条件，可以请保姆照顾宝宝。」
她不同意，「不行，生了孩子就要负责，怎么能交给保姆？
「这样的父母是不合格的。」
【我看还是先打掉，以后再生也不迟。】
我知道她说得对，但我舍不得这个孩子。
我总有一种预感，没了这个孩子，我们就没机会有孩子了。
3
为了让她生下孩子，我主动提出离职。
「如果我带孩子，你会觉得我是软饭男吗？」
苏晴先是不可置信，而后惊喜地抱住我。
「怎么会，我只会觉得你天底下最好的男人！」
【天呐，这是什么绝世好男人，我真是捡到宝了！】
那时候她还是爱着我的，她同意生下孩子。
孕期她不可避免地暴躁焦虑，我都耐心安抚。
但小宝还是早产了。
苏晴也变了，她看着镜子中浮肿的自己，怨我，也怨小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