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吃，他就给我打营养针。
我拔掉针头，他给我打镇定剂，把我弄晕了再打营养针。
想死都死不了。
他真是闲得打屁了，怪不得白月光看不上他。
明明有真爱，还费尽心思囚禁我这个替身。
「诺诺，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你学画画吗？」
顾青晏的白月光又不搭理他了，他在我这里忆往昔。
谁想知道啊？
他不在乎我的回答，自顾自抓着我骨节扭曲的手，细细摩挲。
「知言很爱画画，阳光打在他身上的时候都会变柔和，他就像天使一样，令我着迷。」
「你画画的时候最像他，安静美好，也像一幅画。
「但是他肯定不喜欢你跟他一样。
「你放心，就算你不能画画，我也会养你的。」
他在白月光那里受了气，又来我这里找安慰。
「诺诺，你抱抱我好不好。」
我一言不发，无动于衷。
他又觉得无趣，捏着我的下巴，眼底翻涌戾气。
「说话，你有什么资格无视我？」
我掀唇：「哦，你的天使不爱搭理你。」
又被打了。
我以为我要被他囚禁一辈子，极尽所能地刺激他。
我想着，早死早超生。
又一周后，地下室的门被粗暴地打开。
我躺在床上，懒得转头。
「喂，你还活着吗？
「妈的，顾青晏这个瘪犊子，净干些傻逼事。」
一道清越的男声在我身后响起，带着点焦急。
咦，跟我英雄所见略同啊。
我扭头看了一眼，跟一长发美男面面相觑。
长发？美男？？
6
我的眼神晃到他的胸口，真的平。
真是男的。
长得跟我很像，但是比我高，比我硬朗。
意识到什么，我的心脏收紧，喉头哽堵。
脸上更是像被顾青晏狠狠扇了无数巴掌，发红发热。
热度涌上眼眶，裹挟难堪，汇作泪水，点滴坠落。
顾青晏居然把我当一个男人的替身。
这比知道我是替身还要讽刺。
眼前的男人见我哭了，有些慌张无措。
「哎，你别哭啊，我是来救你的，你哭什么？」
我哭什么，我哭我逝去的四年青春和感情。
这一刻，所有积攒的委屈突然就爆发了。
「我……我特么的居……居然是一个男人的替身？
「天呐，杀……杀了我吧！」
男人脸色一黑，他上前要扶起我，「别说了，再说我要吐了。」
看来这个白月光真的很讨厌顾青晏。
我一下子又哭又笑，「你……你不是顾青晏的白月光吗？
「你为什么讨厌他？」
男人扶着我往外走，一言不发。
我顺着他的力道走，不是信任他，而是觉得现在谁都比顾青晏可信。
无所谓，反正手都废了，死在哪里都比死在顾青晏的地下室强。
7
天不遂人愿。
顾青晏赶回来了，看到被砸烂的门，勃然大怒。
一扭头，发现是程知言砸的，火顿时就蔫了。
「知言，你是怎么知道这里的？」他讨好地看着程知言。
程知言冷哼一声，根本不正眼看顾青晏。
「让开，我现在没空跟变态说话，再舞到我面前，我削死你。」
我不客气地笑出了声，笑弯了腰。
笑得眼泪都砸到木质地板上，一点点晕开。
「顾青晏，看来你的白月光是真的不爱搭理你啊。
「你怎么还上赶着献殷勤啊，你贱不贱呐？」
我甚至分不清，我是在笑话他，还是在笑话我自己。
我想起来这四年，我因为害怕顾青晏抛弃我，不遗余力地讨好他。
他教我读书，其实我很吃力。
我就读过三年小学，很多字我都不认识。
我怕顾青晏觉得我没用，夜夜点着台灯边搜边学。一遍一遍地啃着那些对于他来说很简单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