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闵以坐起来看了严粼一会儿,又躺回去,他觉得这春天都萧瑟了。
多好的季节,多适合恋爱,严粼却拒绝的那么快。
“粼哥,你过情人节吗?”
“……我又没情人,不过,而且情人节早过了,你想啥呢?”
严粼之前是回绝了顾闵以的情人节礼物的。
顾闵以眼睑低垂着,又好好盖了盖身上的西装外套,嗅着上面沾染着的严粼的味道。
淡淡的烟草味,混合着一些莫名清冷的味道,不知道是什么,像薄荷似的……
那种清冷不是将人拒之门外的,是令人觉得无比安心的。
这也是为什么顾闵以乐意当0的原因之一,因为他知道严粼不会抛弃他。
严粼是顾闵以的避风港,看似随时能回去,其实只要他走,大门就立马封锁,严粼不会挽留任何人,更不会回头。
因为他觉得回头了或是挽留了,就会显得不值钱,无论之前多爱对方他都不回头。
他是个绝情的。
顾闵以也是把他这点看得清清楚楚,他自然不会再轻易离开。
尽管如此干巴巴的再次追严粼,显得很怪异,没有由头。
顾闵以翻了个身侧躺着,眨着眼看着严粼,眸子里思念不减。
“粼哥,你衣服是什么洗的?”
严粼抬眼瞟他一眼,莫名觉得这个问题有点奇怪,下楼抽烟。
顾闵以看他走了,起身套上他的西服跟过去讨了根烟。
“利群?”
严粼把烟点燃,抽了头一口,吐出烟雾,没有给顾闵以点的意思,回头把沙发上的靠枕拿开,坐下来看着车来车往,道:“不抽还我。”
他是真抠。
顾闵以叼着烟,被自己的口水噎了一下,自己拿打火机点上,坐在他身边抱着靠枕,抽了一口把烟夹在手上:“你怎么了?”
“没什么。”严粼接话很快,眼里是阴郁散不去的,“下午歇吧。”
“你这儿上班真轻松。”顾闵以说。
严粼决定给他降降工资,降一半:“两千,下午你留在这儿看着吧,有事儿联系我。”
顾闵以抬手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当着老板的面说这话简直就是没事找事。
“粼哥……”
“你不是没事干么?”严粼问他。
顾闵以抿了一下嘴,抬手抓了抓头发分外为难地说道:“我得收拾烂摊子。”
公司的烂摊子可没那么好收拾,他都想求顾珊……
但他觉得求不起。
顾珊虽然是顾闵以的亲生母亲,但是在他成年后就撒手不管他了,根本原因是:压根管不住,到现在俩人就跟压了一纸合同的合作关系似的,毫无亲情可言。
严粼点点头叼着烟,仰靠在沙发上,时不时吐出一口烟气来,偏头看着他,拿着烟说:“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不稳重。”
顾闵以怔愣的看着严粼,还记得上一世他喝醉了,他非要坐摇摇车的场景,但他没敢说,只能点点头,用气音应和道:“对——”
稳重的在摇摇车上“爸爸的爸爸是爷爷”。
顾闵以的演技足够好,没有什么破绽,严粼只当他应下了。
但是演员也有破功的时候,例如现在。
顾闵以俯身笑了。
严粼:“你怎么了?磕了高兴屁了?”
“你吃屁,我笑还不行啊?”顾闵以笑着问他,脑子里一直在想怎么往回圆。
他拍了一下大腿,烟从手里飞了出去,他麻利地起身去拿起来灭在了烟灰缸里:“就是,我想起来你美丽的歌喉了。”
众所周知,跑调的人是不知道自己唱歌跑调的。
严粼唱歌跟放生化武器似的,不过这人弹钢琴有一手。
“一起吃顿饭吧?”顾闵以问道。
严粼点点头,起身打算带他关门,就看见三个人进来。
那些人一身黑,带着帽子,戴着口罩,手里拎着一根铁棍,很明显是闹事的。
顾闵以警惕了起来,站起身子看着他们。
“砸!”
为首的人一声令下,另外的几个人提起棍子就砸。
顾闵以骂了个街,抄起来烟灰缸就要扔。
严粼把烟灭了,抓住了他的胳膊,让到一边任他们砸,十分冷静地拿出手机,拨了110:“喂?您好,新华区华南大街326号,茶馆,有人闹事砸店,什么威胁?没枪,就棍,没刀,麻烦来一趟吧。”
挂掉电话以后,严粼重新点了根烟,叼在嘴里撸起袖子,从沙发后面拾起来一根木棍,递给顾闵以麻绳,朝着落单的那人背上挥去,朝他膝盖窝踹了一脚,那人脑袋碰到墙直接晕了。
顾闵以愣住了。
“捆起来。”严粼叼着烟说着,指了指地上的人,朝顾闵以递了个眼神,拿着木棍上楼去。
顾闵以拿着麻绳把那个被撂倒的人捆起来,摘了口罩看了看,没印象。
于是他拿着烟灰缸上去帮忙,还没帮就被一棍撂倒了。
“……废物点心。”
严粼骂了个街,从顾闵以手里拿了麻绳,觉得后面有人,侧身抓着那人的手使劲一拽,膝盖直击要害,随后将他的胳膊背在身后,拿麻绳把他捆起来。
“要不你留这儿?”严粼头也不抬地问仅剩的一个人。
那人见状踉踉跄跄地跑走,下楼梯是滚下去的,刚爬出门就被逮了。
严粼坐在那人身上,感受着那人挣扎。
那人骂骂咧咧地说:“你从老子上身滚开!”
严粼不以为然,就着他的骂骂咧咧,抽着烟拨了个120:“喂?您好,新华区华南大街326号的茶馆,有人被铁棍击晕了,现在是昏迷状态,带个担架,头部有伤,流血了。”
交代完以后,疲惫的抬脸看了一眼警察。
“这是你自己报了自己的警?”
“不是,他们砸我店……”严粼把自己的碎眼镜扔了,抬手撸了撸头发,指着墙角的顾闵以,“那个,我员工,都被砸晕了,本身就不聪明,别傻了……”
警察无奈得很,带着那仨人跟严粼一同走了。
顾闵以则是被救护车拉走。
严粼坐在审讯室内,他看着两位警察,眼底无奈不减:“泱姐,小侃。吴源呢?”
“老吴避嫌了,你直接说发生了什么就行。”许泱坐下来说道。
严粼蔫蔫地趴下来,一副精神不振的模样,一头微卷的顺毛,显得特别委屈:“就他知道……”
“你不信我?!”
“没有……”严粼拐着弯说道,坐好了看着她,要委屈死了,“我跟你们都挺熟的,你们都别审我了呗……?”
许泱听笑了,出去招呼自己徒弟进来:“我就知道,来,这个你还熟么?”
严粼不说话了,但仍旧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