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闵以点了点头，心中是有一丝不满的，饮了口茶，抿着嘴用舌头剃了一下牙，含着口茶水漱了漱口，去卫生间吐掉。
他是真想玩一出强迫，但他很清楚这是行不通的，严粼是倔强又强势的人，而且会毫不犹豫的断绝关系。
他撑着水池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是没能力才想强迫对方做什么。
如果他有能力就不会一时冲动跟别人走。
再加上他现在莫名其妙地拿宋湖当假想敌。
顾闵以想把自己扇醒，但他的脑子控制不住的去想已经逝去的过往。
他用凉水洗了把脸，出去坐在椅子上，用纸巾把脸擦干，趴在桌上迷瞪了一个半小时。
他醒来看着坐在结账台前记账的严粼，眼里的占有欲呼之欲出。
“你喜欢宋湖？”他问道。
严粼抬头看了一眼顾闵以，扶了一下眼镜，转了一下笔：“还行，人挺好的。”
顾闵以听他这么说，嘴里跟嚼了柠檬似的，一顺酸到了心里，但他又不能表现出来。
“那你喜欢我吗？”
严粼继续记账，头也不抬毫不犹豫地说：“没感觉。”
顾闵以抓抓头发，头一次因为情情爱爱这点事儿烦。
“那我怎么追你？”
严粼把笔放进笔筒里，把账本放好，起身带着钥匙到他身边，拍拍他的肩膀：“努力工作，自我创造优渥生活——我看好你！走吧，接小宋去。”
说罢，带着顾闵以走了。
虽然话是那么说，但严粼怎么看也不像个打工人。
毕竟哪家好店按心情开门的！
顾闵以跟他关好门以后，站在小电驴面前你看我我看你，小电驴哪儿能带仨人。
严粼抿了一下嘴：“打车吧。”
“……我有车。”顾闵以及时阻止了他，刚打算带他去开车，就看见宋湖把车停到了门前，载他俩走了。
路上仨人，俩人安安静静，一个人聒聒噪噪絮絮叨叨。
他们是不用约时间的，因为严粼上午没什么客户的话，下午就不开了。
下班的时间极其稳定，没人——下班，不高兴——下班，有事——下班，太无聊——下班，没睡醒——不上班，睡过头了——象征性去看看就下班。
他之前打算在茶馆雇几个人来着，但想着顾闵以每天烦得很，搞不好还得被迫过来一趟，他不想跑来跑去的，因此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当然，这话是不能让顾闵以听见的，不然得闹。
到商场以后，仨人直奔主题，一点逛瘾都没有。
宋湖长得秀气，一米七三的个子，在俩大高个身边算小巧的，他选了一副枪黑圆框眼镜，衬得人更白更秀气，小胖手扶在眼镜架上，探着身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好看吗？”
顾闵以和严粼两个老男人看着宋湖，有一种带娃的感觉。
“好看。”俩人异口同声。
宋湖验好光选好镜片，当即就掏钱。
宋湖换上新眼镜以后，顾闵以秉承着把小孩儿带坏的原则，带着他去染了一个头发，顺带做了个发型，因为小顺毛太乖了。
店里面人多，一个头发就做了好几个钟头。
事实证明长得好看真的是可以为所欲为，绿毛都能驾驭。
“我说，顾闵以，你是精神小伙打造计划吧？”
“你就说好不好看！适不适合吧！”
“……好看。”严粼不得不承认的确好看。
宋湖乖乖的贴到严粼身边。
顾闵以看着俩人站在一起，打翻了五味瓶，空气里全都是醋味，他转身走了。
严粼不知道什么情况，懒得搭理他，带着宋湖逛逛，这儿买买衣服那里买买鞋什么的，真就是哄孩子。
顾闵以当然不可能就这么放弃，买了三个草莓圣代打算分分。
结果让严粼一句“我戒凉”给拒绝了。
顾闵以含泪吃了俩，他想哭，以前他还吃呢，这人怎么还带这样的。
宋湖属于富二代，买东西特别利索，看上基本就能拿下，晚上仨人去吃了趟火锅，鸳鸯锅的那种。
顾闵以辣的跟条狗似的，“斯哈”个没完，灌了好几听可乐，但又拒绝不了辣子。
宋湖本身就能吃辣。
而严粼独自美丽地吃着清汤锅，吃着吃着就被俩人嚯嚯了，好好的清汤变成了微辣。
他提前步入老年计划的戒辣行动不成立了。
宋湖提溜了一堆东西回家，好悬没被骂死。
宋母问他：“你染发我没意见，咱家是缺你了？你看看你衣服还少吗！”
宋湖脸上笑容绷不住，提溜着衣服跑上楼去了。
严粼自己在家喝茶看电影，顺道给顾闵以重新订了一套衣服。
而顾闵以就没那么好受了，凌晨一点肚子疼把他疼醒了——
窜也就罢了，肚子疼也就罢了，那朵花也疼。
好巧不巧的他又收到了一条消息。
名字只有一个句号，头像是动漫头像。
那个句号发的语音，是个男孩子，声音有些故作扭捏：哥，你来我这儿喝酒吗？我这里新上了酒，我给你调啊。
顾闵以在卫生间待着，肚子咕咕个没完，本身心情就很糟糕，看见这个人发消息更糟糕了。
他气沉丹田的回了一条两秒的语音：滚——！！
对方打了又删，发了一段文字：那我不给你留了。
附带了一个委屈的emoji。
顾闵以看着怪恶心，拉黑了对方，差点把手机砸了，但他忍住了。
要说为什么恶心对方，那是有原因的。
发消息的那个人叫曲樊，是酒吧的酒保，一开始没什么心思，就是想邀请别人喝酒，到后头心思不纯，想攀高枝。
顾闵以把那个人处理的干净，手机上一个痕迹都没有，免得留后患。
他两点半才睡下，第二天去上班顶了俩黑眼圈，还迟到了。
严粼穿着一件黑色衬衫，挽着袖子坐在柜子旁记账，时不时从柜子里取出来茶叶上称称一下。
他看见脸色极其不好的顾闵以以后，指了指里头：“你去歇会儿吧，别死我店里了，我赔不起啊。”
特批他坐在自己的靠椅上休息，顺带给他倒了杯温水。
“你咋了是？”
“你咋哪壶不开提哪壶……？”顾闵以虚弱的看着严粼，拽下来椅背上的西装外套盖上，“凉的加辣的，产生反应了。”
严粼不厚道的笑了很久，是那种幸灾乐祸的笑。
顾闵以嘴角耷拉着，一点都不开心，直到他不由自主的盯上了严粼的腰。
脑子里全是废料。
严粼腰力……可以说是非常好——
顾闵以想着用他的外套盖了半张脸，闭上眼小憩。
他现在脑子里全是员工爱上老板的狗血戏码，睡着睡着一个脑补给自己虐醒了。
“粼哥，我爱你——”顾闵以突然表白。
严粼被糕点噎住，猛的捶胸口，喝了口茶水，哑着嗓子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