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
“我听不见。”
傅臣又敲了两下门，“你不让我进去我怎么说给你听见。”
片刻后，房门终于打开了，傅臣身心疲惫的看着屋里头的人，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不耐烦道：“抱歉，今天没能赴约。”
“没关系，反正你说话从来也不算数。”路川撅着嘴，依旧拦着门不让对方进去。
“飞机晚点了，下次尽量。”傅臣手里挂着西装外套，脖子上的领带也扯松了，满面倦容都在证明着他的舟车劳顿。
路川故作理解的点了点头，“对，飞机可以晚点，你却不能早点。”
“先让我进去再说，待会儿他们该看见了。”傅臣富有磁性的声音催促起来听着倒是有些像恳求。
路川抱臂，不以为然道：“我都糗了一晚上了，还在乎这一会儿吗？”
“我之前有跟你说过我一不定能赶回来。”傅臣一本正经的，“不过现在说这些，现在为时也晚了。”
路川连连点头，“对，反正你也没把我当回事。”
“我不是刻意的。”傅臣强调说。
“无所谓，反正这个婚结了也是白结，你也不喜欢我，离了最好。”路川让开道，回到了床上坐下。
傅臣用高大的身形拦住对方的去路，“你想听什么解释。”
“有什么好解释。”路川掀开被子钻进被窝里，“夫妻关系不合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傅臣将外套丢在一边，疲惫不堪的瘫坐到沙发上，“那种聚会于我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路川猛捶了一下枕头，“娶我也没有意义你还不是娶了！”
“你现在要是提那几亿，我确实无话可说。”傅臣想抽支烟，但又想到路川八成又要生气，于是默默放下了。
路川死揪着枕头，咬牙切齿道：“是啊，要是我没有那几亿遗产，指不定我这种一天爱做无意义事的人八竿子都打不着您这位大少爷！”
“我说了很多遍，我没想过要你的钱。”傅臣头痛欲裂，“我也没这么觉得过。”
路川气得在被子里蹬了两下腿，“不见得你家人没有这么想。”
“他们是他们，我是我。”
“他们是他们，那他们怎么不娶我，偏偏赶鸭子上架让你娶我？”
傅臣语塞，对于这件事他已经解释很多遍了，他知道路川也清楚他们结婚纯粹只是因为联姻促成，可没有感情基础的婚姻下，反复赘述的事实只会加剧矛盾，所以这一次傅臣打算闭嘴。
见傅臣不说话了，路川反而觉得更难受，“干什么不理我！”
“我说多了你又拿离婚威胁我，你想听吗。”傅臣直白道，但怎么也确实是心里话。
“你又不图钱也不喜欢我，你还怕离婚？”
“走到今天这一步，还是怕不怕的问题吗？”
路川顿时哑口无言，不过他也不是第一次思考这个问题了，从联姻这件事提出，再到自诩不婚主义的傅臣被迫娶了他进门。
婚后傅臣这个男不吃女不爱的直男更是对路川敬而远之，种种让却全部只是因为他们只是被两个家庭交付到一起的两个人，傅臣怎么可能是怕不怕的问题，完全只是不能躲而已。
“不带怕的话，那就离婚。”路川找不到话堵对方了，只能又拿出这句话术。
傅臣嘴里已经叼着一根烟了，却迟迟还是没点燃，“这次又是什么理由。”
“离婚还需要什么理由。”路川干脆坐了起来，“反正你也看不上我，我也……不喜欢你。”
傅臣立马指正，“我不存在看不看的上这种概念。”
路川轻哼，阴阳怪气道：“我都是男的了，你心里指不定多犯恶心呢。”
傅臣拿下嘴里的烟，“我是不喜欢同性，但我没觉得你恶心，何况我们结婚了。”
“那你今晚别睡沙发啊，跟我躺床上一宿，我看你能不能睡着！”路川面对这种从内到外都如钢铁一般的直男，气得直拍床。
果然，傅臣脸色微变了，“又不是非要做到这一步才能证明不恶心。”
“婚都结了，还在家里守什么贞操，谁知道你是不是外边本来就有人。”路川小声嘀咕道。
“结婚从来都不在我的人生规划中，和你结婚也不过是意外一环，我都……”傅臣有些急，“反正，没有。”
路川抓起一个枕头向对方砸去，“你说没有就没有？天天搁外边说做生意，我又看不见，你说没有我就要信？”
“我都娶你了，我还能惦记别人？”傅臣甚至急到站起来了。
路川耳根瞬间发热，但嘴上依旧很强硬：“你惦记别人你会跟我说，谁家男人出轨了还会回家报备？”
“反正这世上没有什么人值得我无端惦记。”傅臣讪讪坐下，“男的没有，女的也没有。”
听到了不满意的回答，路川又不依不挠继续追问：“那我有呢？”
显然这种问题傅臣还是第一次听到，他想了想，认真道：“你要跟别人，那也不行。”
“什么意思。”路川竖起耳朵，“你不是不喜欢我吗？”
这时傅臣才意识到自己表述有些过于表面，于是解释说：“反正就是，我不找别人，你要是想跟别人，我也不拦你，但我不接受婚外情。”
路川已经怒不可遏了，可脸上却是一副委屈相，“哟，意思就是赶着希望我有个好点的托辞，不耽误两家人能体面一点给你个台阶，然后我再赶紧走人呗。”
“我没赶你走。”傅臣头疼极了，“你能不能不要老是断章取义曲解我的意思？”
“你是没让，反正我在这里一天都是在为难你就对了。”
“不是为不为难的问题，是我们本来可以和平相处，你为什么老是喜欢对我提一些不和平的要求？”
“什么叫不和平的要求？”
傅臣话到嘴边犹犹豫豫的，然后红着耳根说：“就好比我们明明可以分开睡，你为什么非要我越界抱着你一块睡儿？”
路川听完后沉寂了一会儿，然后一言不发的下了床，他走到傅臣面前，捧起对方的脸猝不及防就亲了对方嘴唇一口，然后又迅速放开。
没等傅臣反应过来，路川立马顺势推舟道：“现在是不是更不和平了？既然都这么越界了，那就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