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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玄待房中再无他人后,又静静地站在棺木前半晌。

直到心口又痛了起来,才猛然回过神,上前趴在那棺木上,伸手去握楮知白已经有些冷了的手,放于脸侧,扯了一下嘴角道:“楮知白,现在你终于没办法再离开我了。”

服用了藏息丹已经完全失去身体控制意识却还在的楮知白分外疑惑,他与陈玄的关系是真的就如同水火一般,哪怕见面,两人都互相绝无好脸色。

如今他“死”了,怎么好像陈玄就疯了似的。

居然为了他去闯东宫,哪怕皇上再重用他,这也是犯了大忌了。

而且……

为什么会哭?

为什么……陈玄会为了他哭?

那个让临淄城人人恐惧的活阎王陈玄为了他哭了,要不是他现在还“死”着没法动,他可真想“诈个尸”看看陈玄哭的样子。

在楮知白印象中,陈玄或是因为什么旧疾,看着总是很消瘦,下巴都很尖,而且在阴雨天,刮风天时,哪怕是在炎夏,陈玄都会披着看起来就很厚实的鹤氅。

陈玄那双好看的眸子不知因何缘故,总是阴郁无神,周身氛围一直是低沉的,那张脸也常年冷着,他总听着旁人说,陈玄是只有在杀人时,才会笑起来的活阎王。

然而活阎王哭了,因为他“死”了。

楮知白头一回对这死对头产生了如此强的好奇心。

可服用藏息丹后,十二时辰以内他没办法动弹,身体会真的如同“尸体”一般,失去温度,只余有非常非常微弱的根本无人可察觉的了的心跳,以及变得僵硬。

十二时辰后,他便可根据意识有所行动,或重新回归“尸体”状态。

原本他的“尸体”应该在东宫,如此哪怕有些微破绽,有太子在,也可遮掩过去,而现在却在丞相府。

是危机其实也是转机。

楮知白正思索着,就察觉陈玄伸手又抚了一下他的脸。

楮知白的意识因着陈玄的动作又回归到了陈玄身上,所以到底为什么这位活阎王会对他如此执着?

同为男子,又缘何会有这些动作?

楮知白脑子里闪过一个太过离谱的念头,难不成……陈玄一直爱慕于他?

不,这不可能。

应该还有更深一层的原因,只是他还不知道。

陈玄完全不知楮知白心中所想,只是久违的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的师兄。

他的师兄真的是有一副上好的皮囊,玉质金相,荀令留香,却又清冷如谪仙,平日里总是会给人高不可攀的感觉。

实际上,也真是如此,尤其对他陈玄更是如此。

但他还是愿意去做师兄的眼中钉,这样至少师兄眼里是有他的,心里也是,虽然大概率是为了想如何对付他就是了。

可明明在他的记忆里,他曾拥有过师兄的那份特例。

也曾被这清冷的谪仙温柔地哄过,无微不至地照顾过,认真地许诺过……

只是后来,他的师兄大步往前走了,独留他一人被困在名为“曾经”的牢笼里,惦记着那份温柔与照顾,执着于那许下的承诺。

苦苦挣扎,不可超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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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夜耍酒疯第四章不可超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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