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徐春花只说一个字,就被窗外的箭射中。她的脖子迅速流出来一滩黑血,显然箭头带有剧毒,见血封喉那种。
她双手死命抠住喉咙,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带着万分的不甘,身体扑通摔倒在地上,她拼尽全力说出留在世间最后的两个字:“周烟……”
万分可惜的是,最后一个字没有讲出来,她就气绝身亡。
一直到死的时候,她都不瞑目。
她当然明白,向她下毒手的人,就是陷害八皇子李阳城的人。他们之所以要杀死她,就是担心她泄露他们的秘密。
既然他们不要她活,她拼了命也要讲出来他们的名字,虽然只讲出来两个字,也给所有人指明下一个调查的方向。
至少可以证明,八皇子李阳城并不是杀死小桃红的凶手。
徐春花被射杀,堂上顿时大乱。
衙役抽出佩刀,张皇四顾,嘴里纷纷嚷着抓刺客,脚却不移动半步。他们被吓坏了,光打雷不下雨。
王天林是文官,仓促间被吓得脸色苍白,直想往桌子下面钻。
坐在一边旁听的大太监张如意是大宗师级高手,一生经历过无数惊涛骇浪,这种搞暗杀的把戏对他来说简直等于儿戏,只见他双手轻轻一拍桌案,人如大鸟起飞,从窗户中钻出去。
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又从窗外跳进来,只是手中多一个人。
“绑了!”张如意将手中的人掷在地上。
衙役闯上去,把凶手绑个结结实实。
从张如意跳出去,再到绑上凶手,也只有几个呼吸的时间。
众人还没有从迷茫中彻底醒过来,凶手就被捉住了。
李阳城为徐春花的死深感惋惜,惋惜她没有把杀死小桃红的凶手名字讲全,这给日后追查凶手带来极大的不方便。
不过,李阳城又想到,杀死徐春花的凶手,大概与杀死小桃红的凶手是一伙的,不然他们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也要让徐春花死。
抓住这个凶手,也能审出躲在幕后的真凶。
王天林大怒,腾地站起来,愤怒道:“反了天了,刑部办案,也有人敢行凶,还把刑部放在眼里吗?”
刑部是办理天下案件的最高机构,类似于日后的公安部。却有人闯进来行凶,太蔑视刑部了,太不把刑部放在眼里了,这无疑于老鼠揪猫的胡子,简直活得不耐烦了。
“呔,你是何人,为何要杀徐春花?”王天林剑眉倒竖,对他怒目而视。
堂下那人一身青衣官服,显然是一个品级极底的衙役,他的目光贼溜溜的,看看四周的人,最后定格在八皇子李阳城身上。
他的目光很复杂,有欣赏,有不甘,还有恋恋不舍。不过,他却没有回答王天林的问话。
一名衙役走过来,踢他一脚:“王大人问你话呢,怎么不回答?”
那人惨然一笑,对所有人说:“你们还不配知道大爷是谁。”然后,他的嘴咬向领子。
片刻之间,他七窍流血,全身抽搐而亡。
大太监张如意看到如此有些后悔,后悔没早些检查他的身体。他既然能用毒箭身死徐春花,就应该想到他身上还藏有巨毒。
天下的事情就是这样的,迟了就是迟了,晚了就是晚了,当时没做到,事后没有后悔药可以买。
李阳城本来抱着十分巨大的希望,希望通过这个凶手查出幕后人,万万没料到,他也如此刚烈,宁愿服毒自尽也不说出潜藏背后的人。
王天林气得鼻子都歪了,这些人想来就来,想去就去,目无王法,实在可恨。
“来人啊,请忤作验尸。”王天林说道。
一会儿,忤作来了,翻开死者的眼皮,看看他的瞳孔焕散,已经气绝多时。
掰开他的嘴唇,看看他的牙齿,又验他的皮肤。扒掉他的外衣,检查内衣。
查完之后,忤作直起身,对王天林说:“大人,死者大概三十五六岁左右。他不是官府的人,也不是刑部的人,大概是杀死一名衙役,换上他的衣服,潜入刑部行凶。”
“虽然外衣不是他的,内衣却是他自己的,内衣上面还有字迹。”
李阳城走到凶手尸体身边,拿起内衣仔细端详,发现上面有三个字“金剪刀”。
忤作说:“可能他的内衣是金剪刀制出来的,通过金剪刀可以调查出来他的真实姓名,再多的信息,恐怕是调查不出来了。”
王天林立刻派人去调查金剪刀制衣作坊。
李阳城万分迫切地想解开自己身上的冤屈,恨不得自己亲自去调查。可是,现在的他还是犯人,身上带着铁链和脚镣,是不能出去的。
“王大人,刚才徐春花的供词充分证明,小桃红不是我杀死的,是姓周的凶手杀死的,他们还逼她把小桃红放在我床上,故意嫁祸于我。”
李阳城对王天林说:“这是不是证明,我是无罪的呢?”
王天林没有立即回答李阳城的话,与身边的几名官员头抵头一阵商量,最后面对李阳城,他露出了笑脸。
“经过刚才的审讯,我们充分相信,杀死小桃红的凶手另有其人,与八皇子李阳城无关。”
“你自由了。”
王天林面带微笑对李阳城说:“解开八皇子的铁链和镣铐。”
有一个衙役拿着钥匙走过来,打开铁链和镣铐,让李阳城恢复了自由身。
揉揉被铁链磨碰得红肿的手腕和脚腕,李阳城有种恍然若梦的感觉。稀里糊涂地入了狱,又稀里糊涂地脱身,简直不要太玄幻好不好?
李阳城郑重地向王天林抱手致谢:“多谢王大人解救我的冤情,改日我一定到府上感谢。”
王天林抱拳回礼:“八皇子人中龙凤,老夫审案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身在牢狱之中,自己给自己洗脱罪名的犯人。到底是皇子,与众不同啊!”
顺天知府严知府一看李阳城顺得脱身,一切罪名全都没了,他暗感幸运的同时,又有几分侥幸,幸亏自己在他无助的时候,帮助他叫来赵中要。
如果没有自己帮助他,他不会如此顺利的脱身。真应了那句话,因祸得福啊。
嗯嗯,帮了八皇子,他要感谢自己,自己是不是客气几句,然后向他要一千两的好处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