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皇子李阳城继续说道:“虽然我喝了药,精神处于亢奋状态,做那件事的时候,双手掐着小桃红的脖子,但也不能掐死她。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被掐得出不来气时肯定会反抗。”
“我记忆中,她没有反抗,而是在享受。也就是说,她不是当时死掉的,而是事后死掉的。”
王天林皱眉问道:“你可有证人?”
八皇子李阳城摇头回道:“当时屋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没有证人。”
王天林惋惜地叹口气,回道:“只凭你一面之词,我们不能相信你的话。你必须拿出有力的证据,才能顺利脱罪。”
李阳城道:“虽然当时没有证人,但事后还是有证人的。”
大家听完这句话都很感兴趣,伸长脖子等李阳城的下文。
这个案子本是铁案,李阳城激情杀死小桃红,板上钉钉的事。现在听完李阳城的话,大家对他深感同情,期待他能扭转不利局势,反败为胜。
李阳城道:“我已安排人将证人带到大堂外面,还请王大人允许证人上堂。”
王天林同意了李阳城的要求,让证人上堂。
原来,几天前,副统领赵中要探监,李阳城吩咐他,老鸨是极重要的证人,让他到玉春院把老鸨带走,避免她被藏在暗处的人杀死。
根据李阳城的吩咐,赵中要每天关注着这个案子的进展,听说今天审案,他带着证人老鸨早等在门外。
听到带证人的话,他带着老鸨走进大堂,向众位大人施礼,指着老鸨道:“她就是这次案件的重要证人。”
老鸨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吓得全身瑟瑟发抖,赶紧跪下来,向各位大人请安。
王天林板着脸问她:“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岁数?”
老鸨道:“罪民徐春花,今年四十岁,京城人氏。”
王天林又问她:“关于小桃红的案子,你有什么想说的?”
老鸨徐春花立刻紧张起来,大声嚷道:“小桃红是八皇子李阳城杀死的,当天他就承认了这一点。这是我亲眼所见,千真万确,不会有假的。”
“一派胡言!”李阳城立刻接过她的话反问道:“你亲眼看到我杀死小桃红吗?”
老鸨徐春花的脸一下子白了,支吾道:“虽然我没亲眼看到是你杀了她,但她死在你床上,不是你杀死的她,又会是谁?”
李阳城大声怒斥她:“你撒谎!从头到尾你都在撒谎。这儿是刑部大堂,作假证是要流放三千里的,你考虑清楚了再说。”
“我考虑清楚了,就是你杀死的小桃红。”老鸨徐春花一口咬定凶手就是李阳城。
听完她的话,王天林的眉头锁成一个疙瘩,她先是说亲眼看到李阳城杀死小桃红,在李阳城的反驳下,她又否定了亲眼所见,改口成死在床上。
这充分证明,她在信口开河,她的话不能相信,不足以为证。
而这一点,对李阳城是有利的。
李阳城知道,她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到黄河不死心。必须拿出有力的证据,证明自己是清白的。
李阳城缓口气,镇定地问她:“你作为玉春院的妈妈,平时遇到客人都说些什么话?”
老鸨徐春花不假思索地回道:“我遇到客人一般会问,客官玩得开心不开心?欢迎下次再来。”
听完她的这句话,李阳城嘴角流露出来不易察觉的微笑,再狡猾的狐狸也有打盹的时候,又问她:“那你还记得见到我时,你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老鸨徐春花当时懵逼了,沉默很久,使劲摇头说,“我不记得见到你时说了什么话。”
王天林纳闷,一句问候的话而已,有什么深究的价值?
张如意身体微微前倾,也对这句话感兴趣。
他觉得,无缘无故的,李阳城不会揪住这句话不放松,这里面一定藏有大问题。
顺天府严知府被这件案子的复杂程度吓怕了,假装不在意,其实两只耳朵支愣得高高的,也想知道这句话里面隐藏的玄机。
李阳城大笑,道:“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那我提醒一下你,你见到我的第一句话是,你把小桃红怎样了?”
老鸨不知是计,梗着脖子道:“是啊,小桃红死在你床上,不是你把她弄死的,还会是谁?”
李阳城镇定下来,不疾不徐地说:“从当天晚上小桃红走进我的房间,到你们破门闯进来之前,没有任何人走进我的房间。小桃红是生还是死,除我之外,不会有人知道。”
老鸨这才意识到,刚才那句话里面隐藏的信息太大了,大到足以证明一切,推翻一切。
李阳城继续说道:“既然无人走进我的房间,无人知道小桃红是生是死,你见我第一句不是应该问我昨天晚上玩得怎么样?可是你,偏偏问的是,我把小桃红怎么样了。”
“这句话充分证明,在你们进我的房间前,你已知道小桃红死了。”
“所以,你才问我,我把小桃红怎么样了。”
“这句话充分证明,小桃红不是死在我床上的,而是死后被放在我床上。”
“你在故意栽赃我,你在故意陷害我。”
“小桃红是你杀死的,你在甩锅!”
李阳城越说越激动,眼睛中闪烁着骇人的光芒,大步走到老鸨徐春花面前,指着她的鼻子骂道:“你这个黑了良心的刁民,我与你素不相识,为何嫁祸于我?”
“我……我没有……不是我……”徐春花陷入极度恐慌中,一屁股坐在地上,向王天林连连磕头。
她万万没料到,李阳城如此聪明,只凭看似寻常的一句话就戡破背后隐藏的秘密。
这种智商,这种分析判断能力,简直是逆天了好不好?
李阳城不是见好就收,而是步步紧逼,厉声反问她:“说,你是怎么杀死小桃红,嫁祸给我的?”
徐春花吓得魂不附体,连忙叫冤道:“小桃红是我们玉春院的头牌,源源不断地给我们赚钱,我怎么会舍得杀死她?”
“既然不是你杀死她的,那她是怎么死的?”
徐春花绝望了,哆哆嗦嗦道:“是他们杀死的,他们逼我把她放到你床上,我不按他们的吩咐做事,他们就要杀掉我。”
李阳城心中大喜,自己千辛万苦,终于等到这句话了,又问她:“他们指的是谁?”
“周……”老鸨徐春花刚说出来一个字,窗外突然射进来一支箭,不偏不斜正中徐春花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