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笙知道,他是让自己脱衣服。
被迫发热的疼痛和压得他胸口窒闷的信息素让他不再迟疑,颤抖的手指磕磕绊绊地解着衬衫上仅剩的纽扣,薄薄的一片白色衬衫落在了棕色的地板上。
言笙软着腿爬了起来,费劲地解开皮带,裤子的暗扣,然后拉下拉链。
银色的修身西裤和白色的短裤落在了地上,他急切地走出来,缠在脚踝上的衣物绊得他趔趄了一步,差一点一头栽在了地上。
可怜的Omega颤抖地站在Alpha的面前,明明他是站着的,Alpha是坐着的,可他却是被可怜的主宰命运的那一个。
厉行肆无忌惮地打量着面前这具身体,四肢欣长,骨相和比例都十分完美,就是太瘦了些。
薄薄的泛着清热的绯红裹着纤细的骨头,脆弱易折。
厉行不满地“啧”了一声,目光落在纤长的天鹅颈上时,瞳孔狠狠一紧。
属于Omega小巧玲珑的喉结旁居然有一点朱砂痣,画龙点睛一样让这具身体稍显寡淡的身体变得活色生香了。
厉行露出了今夜的第一个微笑,他朝摇摇欲坠的Omega伸出手臂,温声道:“过来,想要什么,我给你。”
此时的言笙就像是一个苦苦等待审判的囚徒,厉行的这句话赦免了他的所有罪行。
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中迸溅出了灼人的亮光,他几乎是踉跄地奔入了厉行的怀里,就被箍着细腰坐在厉行那双残了的腿上。
比想象的重量还要轻一点。厉行丈量完那比他手掌宽不了多少的腰肢,触到了嶙峋的脊骨。
然后顺着嶙峋的脊骨一路向上,按住了红肿滚烫的小核桃。他用力扣着细瘦的颈子,将人压在自己的怀中。
正好抱了个满怀,还算是完美的契合。
他低下头,嗅着明明失控却依旧清雅的蔷薇香。
厉行刻意忽略身上的变化,唇边的笑意变得嘲讽,普通的Omega就是普通的Omega啊,都发热到了这种地步,信息素居然还这样稀薄。
修长的指恶意地揉着那块可怜的软肉,听着耳边就连哀吟都温柔的声音,恶意地哄:“言笙,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标记我,标记我厉先生。”腺体又疼又痒,言笙恨不得抓烂它。他难耐地睁大了泪水朦胧的眼睛,到了极限的身体被料子蹭得发疼。
他侧身去吻厉行的唇,却被厉行蹙着眉躲开。他茫然地看着厉行,可怜的像是没讨到糖的可怜小孩。
“言笙,标记是给乖孩子的奖励。想要就要付出代价,你说对不对?”
厉行别开眼不去看言笙失落的样子,大手抓住言笙细瘦的腕子将那只手拉了下去。
“你的Alpha是个瘸子,你是不是该自力更生呢?”
言笙眸光狠狠抖了抖,脸上的红又深了,除了发热还有羞恼羞耻。可厉行嘴中的瘸子又扎得他心疼,让他只想满足他的全部要求。
侵略、压制、融合。
淡淡的蔷薇香被包裹在沉香木的味道中,就像是长在荒野上的蔷薇花丛被拔地而起的沉香木林围困其中,成了阴郁森林中唯一的亮色。
夜半时分,言笙裹在洁白的毛巾浴袍里,拖着涨痛的身体从浴室中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
言笙想着这个时间厉行应该已经睡下了,特意将脚步放的很轻。但是坐在床上手中拿着本硬皮精装书的厉行,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到来。
因为言笙的后颈有他留下的临时标记,寡淡的蔷薇香混着沉香木的味道,成了另一种沁人心脾的淡雅的香气。
厉行脑海中不自觉地回放着刚才这人生涩的表现,勉强吃饱喝足的Alpha没再给可怜的Omega甩脸子,只是用冷漠的目光阻止了Omega前进的脚步。
言笙无措地站在原地,看着近在咫尺地床,不明白厉行是什么意思,只能温声询问道:“厉先生?”
“睡觉吧。”厉行“啪”地合上了书,将它放在了床头柜上。言笙松了口气,刚要抬步走到床的另一侧,就被厉行叫停了。
“没有允许你睡床。”
刚被标记的Omega脆弱敏感,会过分依赖自己的Alpha,在意他们对自己的态度,就连言笙这样性格坚强的也不例外。
他红了眼圈,委屈地看着自己的Alpha,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连睡床的资格都没有,明明半个小时前他们还亲密无间地分享彼此的体温。
可言笙又实在怕这个脾气恶劣的厉行,只能忍下委屈转身朝沙发走了过去。
哪料到他才走到沙发边还没等坐下,魔鬼的声音又响起来了,“我也没有允许你睡沙发。”
“……”言笙闭了闭眼,心中告诉自己厉行腿伤了,脾气不好,不可以和他生气。
他很快平复好了心情,转过身看厉行,温声问:“厉先生是要我睡客房吗?”
“让新婚的妻子睡客房?言笙,你是打算明天跟老头子告我一状吗?”厉行不悦地瞪言笙。
不仅是标记过的Omega会依赖自己的Alpha,Alpha也同样依赖自己Omega。
才标记过就要分隔两个房间,得不到Omega信息素的安抚,只会让厉行这种占有欲极强的优质Alpha暴躁不安,甚至出现暴力攻击的倾向,更严重的会被直接拖入易感期。
他抬手点了点他这一侧床边的长毛地毯,又扯过一块毛毯扔在地上,森然道:“你就睡在这里,哪里也不准去。”
院子里暖橘色的灯光和皎洁的月光交融成一种美妙的颜色,从窗帘的缝隙中倾泻而入,落在了裹着薄毛毯蜷缩在床边深灰色地毯上的Omega身上。
中央空调的出气口发出轻微的呼呼风声,吹得屋子里沉香木和蔷薇的香气淡了些,也让它们交融成了另一种香气,有花香的甜美,也有木质香的优雅。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小时,也许是几个小时,屋子里忽然出现了一道略微重的呼吸声。
平躺在床上的厉行缓缓睁开了眼睛,沉静的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那双黑眸幽邃深沉,一片清明,不带一丝睡意。
那道沉重的呼吸声中掺杂了难受的哼唧,像是受了伤的小动物一样。静如幽潭的黑眸终于动了一下,厉行缓缓侧过身,冷漠的探究的视线落在了床边缩成一团的Omega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