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博闻一行人走到楼底下,去广播站往右,往校门口往左。往左势必要经过孟丰瑞他们身边。
他们远远看着砸在地上的那两个人,都有些犹豫。
傅博闻深吸一口气,低声说了声:“走。”
一些女生们纷纷靠在一起,或是躲在其他人身后,或是用手挡着余光,一些男孩子想看又不敢看,少数人路过他们身边时看了一眼。
一个男生却停下了脚步,静静地看着地上的尸体,慢慢脱下自己的外套想要走上前。一只手赶紧拉住他,“干嘛呢贺白易?”
所有人都停下脚步望过来。
被叫贺白易的男生微微挣脱,“把你外套脱下来。”
拉住他手的男生叫秦煜,秦煜皱眉,“干嘛?”一边说着,一边将外套脱了下来递给他。
贺白易慢慢蹲下身依次将外套盖住了孟丰瑞他们的上半身和已经模糊了的脸。
校门已经关上了,校门口空无一人,连门口的保安岗亭都门窗紧闭。他们想进保安岗亭内,门是上锁的,傅博闻伸出手想要打开门,可是刚触到门把手,一阵剧烈刺痛自指尖传遍了全身,像是触电一般。他整个人疼地跪倒在地,额上都冒出来细汗。
“老师,你没事吧。”
傅博闻摇了摇头。
有男生脱下外套将手包裹起来去触摸把手,然而门把手纹丝不动。他又狠狠撞了门几下,还踹了多次,门仍然没有任何动摇。男生回过头无声地摇了摇头。
“我们试试从校门上翻过去。”一个男生提议。说话的学生叫郑睿。
撞门的男生依言,一个助跑向着大门冲过去,双手刚接触到门上,他就像一个突然扣掉电池的玩具,停在了半空中,紧接着“砰”的一声,直直坠在了地上,一动不动了。
“陈桦——”傅博闻和几个学生赶紧走到他身边,发现陈桦已经口吐白沫,不省人事,双手还有很重的烧焦痕迹。贺白易试探性地探了探陈桦的鼻息,眉头一紧,又试探着摸了陈桦的脖子,整个人不可置信地站起来看着地上的陈桦。
“怎么了?”
“……没有呼吸和心跳了。”
刚刚还围着陈桦的孩子不由地起身后退了几步,远离了陈桦和校门。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和恐惧,显然,眼前的校门已经不是校门,而是……死门。
像是觉得他们还不够崩溃,广播在这个时候再次响起,“别再做无意义的事情了,现在给你们一个小小的教训。”
“救命……”
广播里面传出来呼救声,让所有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看那边。”班长大声喊道,大家循着她的眼神看过去。
大家循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只见一栋楼的楼上吊起来两个人,那两个明显是跟着云浩宇去广播站的两个人,他们现在正吊在广播站的楼上,而云浩宇不在。
那几个人就那样像几个沙袋一样,在空中晃悠。
很快,他们就看着其中一个从空中坠落。
“你们都看清楚了,时间有限,你们赶紧找到有罪之人,让有罪之人认罪,再搞花样,剩下的人也会是同样的下场,他们要是都死光了,就该轮到你们了。”
话音落下,广播再次没了声响,而那个怪异的声音就像是死神的镰刀,已经高高举起,他们要么引颈就戮,要么跪下投降。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在这里,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吧。”在场已经有学生崩溃地大哭起来。引起很多人一起开始崩溃的哀嚎。
然而,他们无助的哀嚎并没有换来幕后之人的心软同情,她们的声音只是石沉大海。
“够了,不要哭了,冷静些,”贺白易低声喝道,“那栋楼是广播站在的大楼,看来云浩宇他们遇到了危险,我们感觉过去看看。”
贺白易跟秦煜率先向着那栋楼奔过去,傅博闻和其他学生赶紧跟上。
“好!”贺白易往身后看了眼,“郑睿,你们跟我上天台救人,其他人去广播站帮忙,注意安全。”
大家听到分配,兵分两路去了。
秦煜去到广播站,发现门已经反锁了,他使劲踹了数下,又用身体使劲撞,才将门弄开。
房间里面空无一人。秦煜翻箱倒柜,打开门窗查看搜寻,依然没有见到人影。
“去周围找。”秦煜转头低吼道。
其他人都开始里里外外四处寻找。
“快来,我们找到云浩宇了!”
秦煜听到叫声,循声跑了过去,一堆人将云浩宇围在中间,只见云浩宇靠着墙坐着,被周围的人叫醒,他睁开眼迷蒙着环视了一眼周围的人,伸手摸了摸后脑勺,疼的龇牙咧嘴的。
另一边,贺白易带着人顺着楼梯往上冲,可是,连接天台的门是厚重的安全门,现在已经完全锁死,他们使劲踹,使劲撞,整个门仍然纹丝不动。
“只有这一个门,完全打不开啊。”
“现在怎么办啊,贺白易?”郑睿问。
贺白易皱着眉没有说话。
“现在看来只能听那个神秘人的话了,找到‘有罪的人’……”
“你要听一个变态的话?喻洺溪你有没有脑子?谁知道他是不是找个借口就想杀人?万一没有他说的那个人,到时候不仅吊起来的活不了,我们可能也要死在这里。”郑睿冲着说话的男生大吼。
喻洺溪顿时不说话了,低着头,退到了贺白易身后。
“可那人也说了,是‘杀人凶手’。”人群中另外一个男生说。
郑睿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陈程,那你说说,谁是‘杀人凶手’,杀的又是谁?”
“当然是邵沧河,还能有别人……”
“众所周知,打死邵沧河的是周简。”
陈程冷笑一声,“哼,谁知道呢。”
“别吵了,我们退下去先找秦煜他们汇合,看看他们那边的情况,然后再从楼底下看看这栋楼的情况,看看能不能找到从别的楼层找到方法救他们。”贺白易出言打断了没有意义地争吵。
贺白易下到了下面的楼层,打开走廊的窗户,探头看过去,那人被吊在墙上,他叫了他几声,那个学生没有任何回应,要不是依稀看他起伏的胸脯,贺白易几乎就要因为那个同学已经死了。
那个学生被悬挂的位置是一堵实墙,除了从楼顶拉上去,是没有任何办法将他救下去的。
贺白易放弃了将他叫醒的计划,整个处境就算把他叫醒也只是徒增那个同学的害怕和惊恐,没有任何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