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白易这边一行人到楼底下时,就看到秦煜和云浩宇被几个男生拉着,看着像是发生了冲突,傅博闻在中间拉架。
他们赶紧赶过去。
“怎么回事?”
云浩宇愤恨地挣开了钳制,瞪着秦煜,“你问这只疯狗。”
“你再说一句试试?”眼见秦煜又要上手,傅博闻赶紧又将他拉着往后退了两步,劝着他要冷静。
“我被人打晕了,结果他非说这是我自导自演的。”
“这周围根本就没有人,我们第一时间就跑过来,谁都没有看到,还有,那群人是跟你一起来的广播站,偏偏他们都被吊起来了,就你一个人没事,这不是显而易见吗?”
“我说了,我只是想去后面看看有没有人,跟他们分开了,后来我就被人狠狠敲了后脑勺,我要是自导自演的,我脑子至于开这么大的洞吗?你自己来看看,动动脑子?”云浩宇指着自己的脑子。依稀看到有血迹。
“哼,那谁知道呢?”秦煜冷笑一声。
云浩宇再次气地想要冲上来,贺白易和傅博闻赶紧将两个人拉的更开,“好了好了,有事好好说,现在不是争论这些事情的时候,我们去上面看了,门已经锁死了,靠蛮力根本打不开,李然也已经昏迷了。”
两人各自瞪了对方一眼。
云浩宇抬头看了一眼还被吊在半空中的同学,思索了片刻,“那就让他先吊着吧,一两天还死不了。”
众人吃惊地望了他一眼。
贺白易抿着嘴,显然很难认同云浩宇的话。
“我在想后勤部应该放了全校所有的钥匙,我们想办法找到顶楼的钥匙,是不是就可以救他了?”一个低低的声音,软软弱弱,畏畏缩缩。
大家看过去,是比较少言寡语不起眼的喻洺溪说的。
“你既然想得到,幕后那个神秘人自然也能想得到,你就能保证那个变态不是在借此准备下一个陷阱?”云浩宇冷声说道。
“我觉得喻洺溪说得有道理,放着他这样他只会更危险,你就能保证幕后之人不会把他也扔下来?别忘了,是你非要让他们跟着你来抓什么幕后之人才被抓的。”贺白易不甘示弱。
墙底下还躺着一具冰冷模糊的尸体。
云浩宇冷眼与贺白易对峙,抿紧的唇角透着一股冷意与不耐,两人之间流窜着紧张压抑的气氛。半晌他移开目光,“要去你就去吧,但是别怪我没提醒你,他能把我们分化偷袭,自然也能背偷袭你。”
傅博闻赶紧上前,“没事没事,我陪贺白易去找钥匙,这样,浩宇,你领着他们回教室去,等我们这边找到了钥匙,就去找你们。”
秦煜和喻洺溪也跟着贺白易他们一波走了。
远处的绿茵地上还有一波因为害怕而不敢靠近的学生,他们现在就像是一群迷途的羔羊,不知道该去往哪里。有些胆小的女生已经开始相互抱头痛哭。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事啊,我害怕,我想回家,呜呜呜呜。”
一旁的女生赶紧过来搂着哭出声的女孩,“没事的没事的,琰雪,我们一定可以回家的。”
孙琰雪一把推开了童佳佳,“滚开,我就不信你不怕,再说了,这事跟我们有什么关系,谁有罪死变态就去找谁去啊,关我们什么事,他要是这么能耐,就直接杀了那个有罪的人啊……我不想在这里等死,我要离开这里,离开这里。”喊完话孙琰雪就跑了。
任后面的同学怎么喊,都没有回头,也没有人去追她,就那样跑不见了。
“怎么办啊,难道就让她这么走了?万一她要是遇上意外怎么办啊?要不要找她回来?”
“她要跑就让她跑啊,别连累我们,反正我是不去的,你们谁愿意去找她谁就去。”
“你们说,那个神秘人说的是不是真的啊,只要……只要找到凶手,他就会放过我们。”
学生们又开始讨论起这个老话题。
“什么事的‘凶手’呢?”
“那还用说,当然是邵沧河那件事。”一个女声站起来高声说道。
所有人惊讶又恐惧地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远处的云浩宇郑睿他们几人一眼。
“思思,快别说了,你快坐下来。”范梦蕊低声说道,拉了拉郑思思的袖子。
“这会儿有什么不好说的,平时哪些人喜欢欺负邵沧河的,大家心里还是有数的吧。”郑思思说罢扫了众人一眼。
大家纷纷看了眼钱承。
钱承脸上挂不住,阴沉着脸,“死三八,不想现在死就闭上嘴,少胡说八道。”
郑思思咬了咬唇,挨着范梦蕊坐在了地上。
可是,这个插曲,就仿佛是一颗种子,埋进了在场的每个学生的心里。
傅博闻带着贺白易他们找到了后勤部在的大楼,这栋楼里面有杂物室,有配电房,这栋楼是老楼,显得小而且陈旧。他们从进学校就没有进过这栋楼,包括傅博闻。
此时这栋楼就像其他楼一样,门窗紧闭,没有任何人的痕迹。
“我们两两分组找,我跟秦煜去楼上几层,傅老师你带着喻洺溪在楼下这几层找找。”一边说还一边从一旁的花坛上捡一块石头递给喻洺溪,“门八成是打不开的,看到挂钥匙的房间,直接砸窗户。”
贺白易与秦煜一个搜三四楼,一个搜五六楼,喻洺溪与傅博闻就负责一二层和地下一层。
贺白易上了五楼,看到都是门窗紧闭,警惕地观察着周围,一无所获。随后便上了六楼,查找了一圈,仍然门窗紧闭,甚至连窗帘都是打下来的,根本看不见室内任何东西。
他伸出手指摸了一把门把手,指尖全是灰尘,所有的门把手和窗台上都布满了灰尘。这让贺白易更加疑惑不已。平日里学校哪哪儿都是人,不可能有这么厚的灰尘,这似乎就像有人在刻意告诉来这里的人:这些地方没有人。
这就像在玩一个过关的游戏,但凡与任务无关的场景设置都只是摆设。他随意找了个窗户直接砸下去,玻璃应声破开,他伸手撩开窗帘望进去,里面只有满室的空旷和诡异,他又砸了一个房间的窗户,亦是如此。
他皱着眉走完了整个六楼便往下走,下到四楼的楼梯口便撞上往上走的秦煜,略微有些惊讶,“你下面两楼看完了?”
“什么都没有,门窗紧闭,而且都落满了灰尘,我砸了间房间的玻璃看了,什么都没有,上面也是?”
“嗯。”两人相对无言,突然就听到楼底下传来惨叫声。
贺白易与秦煜对视片刻,“喻洺溪?!”两人拔腿就往楼下飞奔。
贺白易与秦煜飞奔到负一楼,只见喻洺溪痛苦地倒在地上,左边的胳膊和左腿裸露出来的位置都布满了鲜血。
他们赶紧将喻洺溪扶起来,“怎么回事?”
喻洺溪咬着牙摇了摇头,说不出话来。贺白易检查他的伤口,血肉严重外翻,整个胳膊的一条肉被生生撕了下来,左腿几乎可以见肉了,血一直在不停地冒。
贺白易近距离看到这样的伤,不由得打了冷战,颤抖着手脱下自己的白衬衣,撕成条状,想当成纱布给喻洺溪包扎,手依稀有些抖,“你忍着点,现在只能将就一下了。”
喻洺溪紧紧咬着牙,压抑着想要叫出声的冲动。半晌贺白易包扎完,只见喻洺溪嘴唇煞白,脸上发虚,还和着泪水,一张脸“惨不忍睹”。
终于,喻洺溪看着一处低低地哭了起来,“傅老师……”
贺白易与秦煜转过头看过去,顿时愣住了:变压器所在的配电柜是打开的,傅博闻就像是长在了柜子里面,已经浑身焦黑,看样子是已经触电身亡了。
秦煜没忍住,转过身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