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声震耳欲聋,烟味,香水味,酒味混合出的气息刺鼻难闻。舞池里的男男女女像蛇一样疯狂的扭动,他们脸上的表情磕了药似的忘我而陶醉,周遭充斥着堕落与萎靡的气息。
祁劭一脚踢开包厢门,里面一大片喝的横七竖八的纨绔子弟或躺或坐,怀里都抱着美女,香水气混合着酒气,弄得人作呕。
见到祁劭倒是都打了个激灵,几乎是同时坐起来,齐声道:“祁大少好!”
祁劭没应声,走进去,一个黄毛在他身后的祁行身上不怀好意的逡巡,试探性问道:“这位是?”
“咱们祁大少爷的小情人,”旁边的红头发摸了把怀里的美女,不甚在意,“怎么样?够有料吧?”
祁行面不改色的在祁劭身边坐下,仿佛没有看见周围蠢蠢欲动的目光。
他坐下之后,黄毛也挨着祁行坐了,目光在祁行脸上寸寸游移,最后落到他线条分明的锁骨上,语气兴味盎然:“祁少爷果然好眼光,不过情人这种东西,玩的时间长了也就腻了,要不,咱们换个玩法?”
祁劭仿佛是来了点兴致:“哦?孙少爷想怎么玩?”
孙少爷把搂在怀里的清秀小男孩儿往祁劭身边一推:“祁大少爷觉得换着来怎么样?”
祁劭转过头,话是对着孙少爷说的,眼睛却看的是祁行:“好啊。”
祁行微微咬紧了后槽牙。孙少爷倒是高兴了,一双手顺势摸上了祁行的腰,在他屁股上狠狠的捏了一把。
祁行挣开了,冷冷的看着他。
孙少爷眼神僵了一下,又重新嬉笑着,还想凑上来。手却被祁行猛地打开了。
孙少爷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咬着牙阴恻恻的道:“祁大少爷,您这小情人挺有个性啊,碰都不让碰吗?看来还是没调教好。”
祁劭领口大敞着,把杯子里的酒倒满,顺势搂过祁行的肩膀,杯口往他唇上一压:“来,喝了这杯酒,给你孙哥哥陪个不是。”
祁行下意识的扭头,却被祁劭捏着下巴强行把满满的一杯烈酒灌进去,忍不住的呛咳起来,领口湿了,眼尾有些泛红。看起来惹人遐想的很。
孙少爷看的眼都直了:“祁大少爷,是不是也该让您这小情人给我倒杯酒,道个歉?”
“那是自然,”祁劭把祁行往孙少爷怀里一推,“去,好好伺候孙少爷。”
祁劭对他这小情人的态度摆明了就是当个玩物,孙少爷顿时也放心起来,又开了瓶酒,让祁行伺候着他喝下去,中间没少上下其手的动手动脚,祁行仿佛麻木一般一点都没躲,被占了不少便宜。
快到结束的时候祁劭站了起来,拍了拍手,包厢门外进来几个五大三粗的保镖,包厢里的人都愣住了,孙少爷正捏着祁行脸蛋的,饶有兴致的问了句:“祁大少爷这是要教训谁啊,用得上这么多保镖?”
祁劭没答话,只是冷冷一笑。保镖一拥而上,顿时把孙少爷按在了地上。
“祁少爷,您这是干什么啊?!”孙少爷惊了,拼命挣扎,“咱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您来这一出干什么?”
“都出去。”祁劭冷冷的说。
包厢里的其他少爷们顿时知道祁劭这是要整人了,非常有眼色的作鸟兽散。孙少爷觉察到情况不对,还在大喊大叫,祁劭一个皱眉,有一个保镖立刻眼疾手快的上去,把孙少爷的嘴给堵住了。
“处理干净点。”祁劭搂住祁行的腰,冷冷的说,然后走出了包厢。
祁行敛着眸子,听到身后房间里传来的阵阵惨叫声,一股冷意直窜心头。
窗外下起了绵绵密密的雨,枝头的树叶被雨水冲刷的青翠欲滴。阳台下的夜景一向很美,灯火繁华,星星点点,在夜空之中悬浮着,摇晃着,氤氲出醉人的迷离光景。
祁劭点了根烟,烟雾弥漫着模糊了面容,语气却带着高高在上的傲慢:“下次还敢不敢说谎?”
被孙少爷拉过的手腕此时被祁劭执在手里,用力的揉捏,仿佛是要祛除掉上面留下来的孙少爷的痕迹。祁行感受到上面传来的热度,心里嗤笑一声,这就是祁劭惩罚自己说谎的方法吗?还真是别具一格的变态。
“没有我护着你,你在别人眼里也就是个供人取乐的玩物。”祁劭居高临下的拍了拍祁行的脸,“祁行,下次再惹我生气,可就不是这次这么简单了。”
祁行曾经送过祁劭一条Lacoste的领带,烟枪灰,真丝,冰凉舒适。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祁劭喜欢这个牌子的缘故,在衣柜里的众多名贵领带之中,他尤其喜欢戴这一条,今天也是。
而某些时候,一条普通的领带却又似乎被有心之人发掘出来不同的用途。最起码现在,当祁行看着自己被牢牢绑缚在床头的双手,再看看坐在自己身上漫不经心微笑的祁劭时,心情绝对称不上多美妙。
昨晚噩梦里被锁链紧紧拴住的回忆如潮水般席卷而来,时过境迁,尽管是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但当祁行面对着这个相同的人时,那些本以为早就被遗忘在角落里的细枝末节却又如同重见天日的蚁虫一般,从阴暗潮湿之地鱼贯而出,一点一点的,密密麻麻的侵蚀着他的骨髓,让他发冷,发疼。
“劭哥,”祁行努力扯起唇角,好让自己笑的不要那么僵硬,“今天能不能别玩这个……”
祁劭轻飘飘的睨了他一眼,丝毫不为所动,习以为常般:“以前不是经常这么玩吗?”
是很经常没错,可是……他也一直不喜欢这样啊。
微弱的反抗在绝对的专权下如同小猫挠痒痒一般被轻易化解。接下来的祁劭没顾得上在意祁行的需求,一门心思的独自忙碌着,而祁行死死的咬着唇,侧脸冰白,毫无血色。冷汗浸透衣衫,也打湿了那条灰色领带,染出沉闷的黑,一如祁行现在的心情,风雨欲来,暗流汹涌。
一声闷哼声之后祁劭终于停了下来,低头借着月光打量祁行的模样。祁行紧紧抿着唇,倔强的一言不发。他没能从这一场中感受到多少欢愉,反而只清晰品尝到了被全程压制,丝毫不被疼惜的酸楚滋味。祁劭和他之间仿佛永远都是强迫和被强迫的关系,就这么底色单调的过了许多年,永远翻不出什么新花样来,也永远不会出现什么亮色。
祁劭过了那阵余韵,懒洋洋的从祁行胸膛上爬起来,支起身子给祁行解开领带。祁行一双眼眸半阖不阖,眼皮没精打采的耷拉着,看上去一点儿精神都没有。祁劭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脸,嗓音难得的带了点温柔:“去洗个热水澡,不然容易感冒。”
祁行靠坐在床头,面容平静的揉了揉自己被绑的发红的手腕,没再说什么,起身去了浴室。
祁劭在他身后,眯着眼睛瞄祁行的背影。年轻男人虽然瘦却不会过分柔弱,而是恰到好处的覆着一层薄薄的肌肉,正好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最佳示范,祁行身材好,腹肌腰窝人鱼线一应俱全,再加上天生冷白皮和稍微一弄就眼尾泛红的特质,在床上的滋味着实是……蚀骨销魂。
“啪”的一声,火光亮起,祁劭点燃一根烟,含在嘴里,赤着上半身,无端性感。尽管刚才已经酣畅淋漓的干过一场,现在却还是有些意犹未尽的喉咙发痒……却也有些出神,思绪飘远着漫无边际,仿佛回到了他第一次见到祁行的时候。
明明当时还是个那么瘦弱的小男孩的,怎么现在就变成了这样子的尤物了呢?祁劭轻轻蹙起眉头,有些迷惑不解的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