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阴雨绵绵。
千里孤坟,一捧百合依着墓碑,上书“慈父苏天元之墓”。
坟前站着黑裙女子,胸口别着白花,神色哀伤。
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女子连忙擦拭眼角的泪,回头,望向前来祭拜亡父的姐弟。
“文锦姐姐,文……”女子目光落在苏文玉身上,没敢叫出名字,“我……我来祭拜苏伯父。”
“说了多少遍,我不需要你惺惺作态。”
苏文玉向前一步,表情冰冷。
眼前女子不是旁人,正是指腹为婚的青梅竹马,李家千金李易安。
每年清明,都会雷打不动来祭拜。
“五年前,我苏家遭迫害,我爸蒙冤入狱,冤死狱中,你李家在哪里?当初默不作声、袖手旁观,现在跑过来演戏,是特意来笑话我和姐姐多惨吗?”
“不,文玉你听我解释……”
“解释!我爸的坟就在这!这就是最好的解释!”
苏文锦连忙拉扯弟弟衣角。
李易安低头垂泪。她明白,苏文玉心中有恨,可她也委屈,自幼相识亲密无间的两人,如今却冷言冷语,连坐下来好好说句话都成奢望。
争执间,田边开来一连串黑色轿车。
轿车停下,走下一群黑衣人,各个提着铁锹,气势汹汹。
黑衣人整齐散到两边,露出一条路来。
伞下,缓缓走来一年轻男子,身着一尘不染的白西装。
“呦,这么热闹,连李家小姐也过来了,专门来看望这两条‘丧家之犬’?”男子戏谑的指了指姐弟二人,“李小姐,苏家已经倒了,不如做我的小情人,伺候舒服了,你李家还能苟延残喘几年。”
“白飞宇你嘴巴干净点!”
苏文玉一声怒吼。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五年前,苏家还是庐州名门望族,父亲苏天元,和唐家联手创办了“天元药业”,一心为庐州百姓造福。
可就是唐家背后放冷枪,伪造“非法制药”的文件,一举将父亲送进监狱,无期徒刑。
可悲的是,入狱不到三个月,就传来父亲“畏罪自杀”的噩耗……
眼前突然闯入白西装男子,正是唐家家主的私生子。
“耳边怎么有狗叫声?”白飞宇掏了掏耳朵,一挥手,“愣着干嘛?给我把坟挖了!”
手下提着铁锹就上。
两根银针“嗖”一声,扎在癫穴上,动手的两人顿时鼻歪眼斜,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手脚抽搐。
又是一根银针,朝着白飞宇眉心飞去。
白飞宇抬手,指尖轻轻一弹,银针被击飞,扎进泥泞土地。
“耍把式卖艺的小手段,对付普通人够看,还敢在我面前丢人现眼?”
话音刚落,白飞宇眼眸一狠,一步站到苏文玉身前,握住他藏针的双指,一声脆响,硬生生将手指掰断!
苏文玉忍着剧痛,紧咬后槽牙。
一旁的李易安、苏文锦哭喊着上前,被一众手下按在地上。
“继续挖!”
扬起的泥土打在苏文玉脸上,耳边是姐姐的哭喊。
忍无可忍,苏文玉还要拔针,七、八支手枪,齐齐对准脑袋。
“少爷,棺材板给您掀开了,里面是个衣冠冢,啥也没有。”
白飞宇摇头叹气,转身拽着苏文玉的断指,拖到了那空空荡荡的棺材,一脚,对准心口把苏文玉踹了进去。
“活埋了吧。”
“对了,你们‘请’李小姐到我山庄一叙,备好晚宴,手脚轻点,李家还是有点势力的。”
左右上前,李易安孤身前来祭拜,根本招架不住,被架着胳膊拖离。
噙泪的眼眸望着千里孤坟,好想抓住那双逐渐被掩埋的手……
“文玉,文玉——”
哭声愈来愈远,隐没于一场细雨。
白飞宇跟在后面,一路上还在想,苏天元那老狐狸,临死前究竟把《青囊经》藏到了什么地方——
《青囊经》,记录着神医华佗毕生心血。
传闻中有白骨生肉、起死回生之能!
苏家,能成为医学世家,全靠着这本《青囊经》。
“还想着找到医书,交给父亲,好让我名正言顺进入唐家,唉……妈的,都是一个爹生的,凭什么本少爷不能姓唐?!”
白飞宇压着邪火,坐进车里,拨通了电话。
“白少爷,您有什么吩咐?”
“给我上门催债,不逼到绝路,这姐弟俩怕能一直藏着!”
“少爷放心,俺马大脑袋就是您的狗,您让俺咬谁,俺就咬谁。”
一排黑色轿车,在雨雾中离去。
孤坟处,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苏文锦不停挖着雨水湿透的泥土。
“文玉,文玉,你撑住……”
指尖满是血迹,仍忍着疼痛。
费尽力气,柔弱臂膀把棺材板掀开。
苏文玉长长喘了口气。
“文玉!太好了,你吓死姐姐了。”
伸出臂膀,将弟弟拉出来。
姐弟俩紧紧抱在一起,生怕谁先离开谁。
“文玉,我们离开庐州吧,他们说的没错,在庐州唐家就是王法,咱姐弟俩惹不起,总躲得起。”
“不,姐,我们不用躲,现在该害怕的是他们唐家。”
“你别傻了!除非苍天有眼,咱们斗不过唐家的。”
“谁说……苍天没有眼?”
苏文玉一笑,从怀中拿出一本防水布包裹的书。
打开一看,正是《青囊经》!
就藏在棺材的暗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