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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亦年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Omega乖了三年,最后竟然能在背后买通稿抹黑向晴。

    

    他更没有想到,舒闲会突然温柔地对他说:“因为我爱你,顾亦年。”

    

    三年的婚姻,他自觉从来没有带入过个人情感,因为他心里自始至终,都只有向晴一个人。

    

    当初选择回国发展,是因为向晴给他打了通电话,和他说:“我想你了。”于是他第二天就开始交接工作,收拾行李订机票。

    

    回来后他和向晴约定,要在各自的领域成就一番事业,在顶峰相见。就连当初决定和舒家联姻,也是向晴同意的。

    

    终于,他在三年内使公司发展壮大,创造了商业奇迹,向晴也凭借出色的作词作曲,高位出道。

    

    他以为,他要和过去告别,迎接未来和向晴两个人的美好生活了。这时他才注意到,自己身边这个一直缄默少言,乖巧听话的Omega舒闲。

    

    三年,舒闲实在是令人省心,温顺得像一只猫,从不主动索取什么。

    

    但就算如此,他也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向晴,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恶意,哪怕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他也不允许。

    

    “你爱我是你自己的事,别在这自作多情了。”

    

    “你真觉得我不能把你怎么样?舒闲,要不是看在舒家三年的帮助上,你以为你还能在这里站着?”

    

    “舒闲,你太恶心了。”

    

    “你再敢对他有任何动作,我让整个舒家陪你垮台。”

    

    “滚,别让我再看到你!”

    

    今天下午,舒闲只是一次又一次地重复“我爱你”,哭得泪流满面,被他关在了门外。

    

    直到深夜,保安来巡逻时,他才知道,舒闲在门口一个人坐了好久,最终被保安赶走。

    

    舒闲在和保安的争吵时,他打开了二楼卧室的灯。

    

    在灯亮的一瞬间,舒闲的声音就停了下来,舒闲大概知道了,他就算在楼上看戏,也不会下去给他开门。

    

    最后,他站在二楼的阳台,黑着灯,看着舒闲一步步走远,背影逐渐模糊,再也没回过头。

    

    顾亦年觉得,他和舒闲结束了。

    

    裕华街有一个不太好找的清吧,名字叫“23.5°N”,因为是北回归线的纬度,所以这个酒吧又被人叫做“北归”。

    

    北归的调酒师和音乐都很好,但因为酒吧在地下的,入口比较隐蔽,所以平常不如其他吧热闹,里面喝酒聊天的大都是常客。

    

    舒闲走进去的时候,满脸的泪痕早已被风吹干了,但哭了一下午,眼周还是红通通的。

    

    单看外表,实在是个让人看了就想欺负的Omega。

    

    坐到吧台最边上,舒闲看了看调酒师,是个新人,于是就将“把你们店长叫出来”这句话咽了回去。

    

    他一个Omega突然气势汹汹要找俞景澄,看起来会像给孩子找爹的。

    

    “你好,要喝点什么?”

    

    “苦艾酒。”说完,舒闲还指了指调酒师背后的那个架子,补充道,“从上往下第二排的那瓶。”

    

    调酒师一愣,看起来像是个常客啊!但是他来这里一个月都没见过这张脸,如果见过,一定会留下印象。

    

    “上面的酒都是熟客买的,给您用别的酒调吧。”

    

    舒闲盯着那调酒师坦言道:“是我的酒。”

    

    “您的?”

    

    “怎么,不行吗?”

    

    调酒师又看了眼舒闲,再次确认了一下,这的确是个没见过的Omega,然后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小本本,开始找名字。

    

    “您叫什么?”

    

    “舒闲……你呢?”

    

    “哈?”

    

    调酒师刚打开本子就听到舒闲的声音,转过头朝舒闲看过去,见舒闲正懒惰地趴在桌子上盯着自己,微红的眼眶看上去摄人心魄。

    

    “想要我的名字,不应该拿自己的交换吗。”

    

    “……我叫江燃。”

    

    江燃显得有些局促,以至于连翻本子的动作都有些僵,半天捻不开一页,最好只好沾沾口水,捻开下一页。

    

    舒闲看着,觉得江燃实在是很有趣。明明看起来就是个憨了吧唧的人,怎么到酒吧来当调酒师了?

    

    而且,这孩子还是个Beat。

    

    虽然这年头性别平等已经是政治正确了,但职业方面却还是有差别的,一般酒吧里的员工,一般还是Alpha居多。

    

    江燃把名册里上上下下翻了两边,然后一脸质疑转过头来:“没有您的名字?”

    

    “我知道。”

    

    舒闲回答得十分自然,有哪个老板会在记录客人的本子上特意写下自己名字啊?

    

    “酒是他的,小江,给他调吧。”

    

    突然,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从舒闲的身后传来。

    

    舒闲不用回头也知道,是俞景澄来了。俞景澄是舒闲的高中同学。

    

    碍于舒闲三年前和顾亦年结婚,想要成为顾亦年口中“乖一点”的Omega,而乖巧的Omega怎么能开着一家酒吧呢?所以俞景澄就受托成了这家店的店长。

    

    江燃问了句“店长好”,然后就看到俞景澄走到舒闲身后,自然地把手搭在了舒闲肩膀上。

    

    看着俞景澄和舒闲很熟的样子,江燃便知趣地转过身去给舒闲调酒了。

    

    舒闲侧过头,看着俞景澄那张脸还是熟悉的样子,整整一下午的崩溃便稍微缓和了些,咧嘴撑起个自觉还不错的笑容。

    

    “哥,你别笑了,红着眼跟鬼似的。”俞景澄坐到了舒闲旁边的椅子上,一脸嫌弃。

    

    舒闲沉默了一会儿,把笑容收起来了,“好久不见。”

    

    “生日快乐,哥。”

    

    “……虽然我生日是前天了,但还是谢谢你。”

    

    “谁让你那天不出来呢?礼物都给你买好了。”俞景澄耸耸肩,从兜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盒子推了过去,“本来以为给不了你了,但白予说你今天铁定过来,我还不信,没想到你真来了。”

    

    听到白予的名字,舒闲的眉头瞬间就皱起来了。

    

    “白予人呢?”

    

    “咋啦哥,刚见着我就想找他了?我不能满足你?”

    

    舒闲十分熟练地拍开俞景澄伸过来的手,不看他,也不回答,眼神看上去阴暗晦涩,有些不耐烦。

    

    他知道俞景澄向来轻佻,说话都是这个调调的,他倒是不意外也不生气,甚至还觉得亲切。

    

    但是他一想到白予吧,他就恨得牙根儿痒痒。

    

    白予是那种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为了让他和顾亦年分开,可以不惜代价。

    

    甚至是,白予知道他会去求顾亦年,会不要尊严地跪着乞讨,白予知道他的深爱都会被顾亦年踩在脚底下。

    

    但白予不在乎。

    

    为了让他从顾亦年家走出来,再来这个酒吧,白予什么都不在乎。无论他哭着过来还是笑着过来,都无所谓。

    

    怎么就有这么个性格变态的朋友呢……

    

    舒闲拄着腮帮子,想着白予那张欠揍得脸,想得出神,最后竟然笑了。

    

    “哥,怎么不说话了?”

    

    “这么久没见,想你了。”

    

    “虽然我也想你,你这话呢,我也爱听,但是我十分确信你在敷衍我。”

    

    此时,江燃已经调好酒,把酒杯推了过来,离开前还看了一眼俞景澄,但终究是什么也没说地走了。

    

    舒闲看着江燃离开的背影,将酒杯端起来,搁道嘴边抿了一口。

    

    陌生又熟悉的味道很快遍布口腔,顺着血管渗进血液,整个酒吧就在此刻变得虚幻起来,舒闲一下午精疲力竭,此刻才得了一分平静。

    

    他很久没喝这么烈的酒了,甚至,很久没喝过酒了。

    

    舒闲问俞景澄:“白予今天来吗?”

    

    “你猜呢?”

    

    “他的性格,怎么也得等我醉得差不多,打不动他了再过来。”舒闲喝了酒,整个人顿时变得慵懒了起来。

    

    “他怎么你了?”

    

    “等他来了再说吧,他来了你就知道了。”

    

    “那行吧,你不先看看我给你的生日礼物?”

    

    舒闲的目光终于落在那个被冷落了半天的小盒子上,看了眼俞景澄难得温柔的眼神,垂下眼眸去开盒子。

    

    打开之前,舒闲似是无意地说:“可别是戒指。”

    

    俞景澄温柔的神色滞了一秒,又恢复正常:“……不是。”

    

    盒子打开,是一枚耳钉,蓝黑色的水晶,切割很精细,小拇指甲盖大小。

    

    舒闲将耳钉拿出来,没有多说,直接戳进了自己右耳耳骨的耳洞。

    

    戴上后,舒闲用拇指和食指摩挲着耳钉,冰凉的触感让人着迷。

    

    摸耳钉是舒闲自打了耳洞以后就有的习惯性动作,但是因为顾亦年说喜欢乖的,所以他三年都没带过耳钉了。

    

    “好看吗?”舒闲问道。

    

    “你问我?我送你的我当然觉得好看,你自己觉得呢?”俞景澄此时笑得颇为清朗,一边说着一边打开自己的手机相机递给舒闲。

    

    “……我以为你肯定要说,‘不是耳钉好看,是你好看’这种话。”

    

    “我有那么油腻吗?”俞景澄抿了一口酒,把目光落在了对面的酒柜上,“撩你,肯定是不能随便撩的。”

    

    舒闲拿着俞景澄的手机看耳钉,像是没有听见俞景澄的话一样,沉默不言。

    

    “盐盐!”

    

    突然,那个独一无二的昵称从背后响起,舒闲原本平和下来的心情顿时就裂开了一道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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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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