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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白予来了,三个人就找了个桌子坐下了。

几个老员工看见大老板时隔三年,竟然亲自来店里了,都过来给舒闲打招呼,一声声“哥”给舒闲叫得有种错落感。

“咋啦哥,怎么看你不太自在?”俞景澄坐在白予和舒闲对面问道。

“就觉得,有点恍惚。”

白予“贴心”地补充道:“他就是一时适应不过来这个角色的转换,早起还是顾亦年温柔乖巧的小娇妻,晚上就成了酒吧老板。”

“……白予,是不是我没打你,你就觉得自己不得了?”

“就你这破酒量,还偏爱喝烈酒,想打我?不如去床上打,我让你打。”

因为同为Omega的缘故,白予说话比俞景澄更肆无忌惮,反正他和舒闲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所以怎么放纵都无所谓。

这就像是,一个宿舍的女孩子可以互相捏胸,可以一个床睡,可以讲黄色笑话。因为大家都知道,她们是不会在一起的。

“白予,你好烦啊……”

舒闲已经有些醉了,所以说起话也带不起丝毫戾气,反而更像是嗔怪,听得人心都酥了。

但是白予也知道,舒闲这波确实是被他坑惨了,但凡舒闲现在是清醒的,他们俩都指定得打起来。

虽然直到自己插手舒闲和顾亦年,做得有些过火,但白予依旧没有任何的歉意,反而调笑着说:“我帮你向小三反击,你都不说谢谢吗?”

“……那我可太谢谢你了,这反击你让我来做,做得都比你手脚干净。”亏你还是业界又名的黑客。

对面的俞景澄听着这两个人聊天的内容,想起来了今天下午看到的热搜,那些关于向晴各种经不起推敲的黑料。

现在看来,那些黑料是白予干的?是特意为了恶心他哥的?

俞景澄想到后,马上焦急地问道:“哥,顾亦年没把你怎么着吧?”

顾亦年不是善茬,他那天带着向晴来北归的时候,对向晴可是呵护得很,白予这么干完全是把舒闲推到了顾亦年的敌对面。

相对俞景澄的焦急,白予倒显得平淡许多。

按照他对舒闲的了解程度,他能猜到的,无非是两个人吵了一架,舒闲卑微告白挽留,然后被冷冰冰地拒绝。

再不济,若是顾亦年打了舒闲两拳,到时候他找人打回来就是了。

相比之下,如果能让舒闲对顾亦年死心,这些伤害都算不了什么。

“没怎么着,顶多就是,赶我出来了。”

“他没打你吧?没威胁你?”

“没有。”舒闲淡淡地否认了。

不过就是把他赶出来了,眼睁睁看着他被保安赶走,而已。

今天下午,他被顾亦年赶出别墅时,一直坐在门口没有走。说真的,他不死心的,他接受不了离开顾亦年。

就算只要个名分也好,能让他看到顾亦年他也是愿意的。所以他想等顾亦年出来,他想求顾亦年别扔开他,就算顾亦年不开门,可总要去上班的吧?

但他还没等到顾亦年,就等来了保安。

他不断解释,自己确实就是住在这个房子里的,不是来蹲点儿的小偷,但保安不信。

直到二楼的灯亮了,他才知道,原来顾亦年就一直在上面看着他,就算看他被保安赶走,也不会给他开门。

“你看看,人家都开灯了!肯定是看见你了!要真认识你怎么可能不开门?你怎么可能是这家的人?”

保安喋喋不休地说着,扽住他的胳膊要把他架出去。

“……不是了。”他甩开了保安的胳膊,自己朝门口走去,“抱歉,给您添麻烦了。”

他在顾亦年面前已经哭了一下午了,所以来北归的这一路上,他已经什么都哭不出来了。

可能白予要得逞了,他可能真的要放下顾亦年了,那双令人沉醉的眼睛,不会属于他了。

这么想着,舒闲把杯子里的最后一口酒喝完了。

“盐盐,你放下他吧,别怕。”

白予重复了一遍昨天的话。

舒闲不回答他,指肚循着玻璃杯的杯沿一圈圈转着,和顾亦年相处的这三年也一圈圈在他脑海里转着。

明明他自始至终都不是一个温柔善良的人,却在顾亦年面前克制了三年,这若放在原来,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

明明他爱顾亦年爱得入骨,却要这么潦草地结束了。

“盐盐,放下他,别怕。”白予见舒闲出神,伸手扣住了玻璃杯,定定地对上舒闲的目光,再一次重复到。

“哥,我们都在呢。”

对面的俞景澄也低着声音说道,一扫平日的顽劣,严肃而郑重。

看着两人坚定的神色,舒闲心中一暖,孤零零的心好像有了凭依。

虽然他得不到顾亦年,但自始至终这些朋友都没有抛弃过他。

“喜欢你的人排着队等着呢,干嘛非得求着顾亦年啊。”

白予一句话将原本温情的氛围毁得一干二净。

“……白予,你少说一句话会憋死?”

舒闲气恼地掐住白予了的后脖颈子,直接就摁了下去,白予没料到舒闲敢直接动手,没反应过来,给舒闲摁到了桌子底下。

但白予哪会示弱?反应迅速地扒住了舒闲的脖子,给舒闲也扽到了地上。

就这样,狭小的桌凳之间,白予被舒闲压在了底下。

舒闲已经醉得有些上头了,抬手就要揍下去,还好俞景澄及时跑到这边给人拉住了。

这一闹腾,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

他们一看两个Omega打起来了,而且那桌只有俞景澄一个Alpha,下意识就觉得,是白予和舒闲是情敌,是为了俞景澄才大打出手的。

但事实上,如果真要说的话,白予和俞景澄的关系才更像是情敌。

“哥哥哥,冷静,冷静点!”俞景澄拉着舒闲的胳膊,把人拽开了。

底下的白予这才缓缓从地上爬起来,看向舒闲的眼神有些火大。这小孩儿喝了酒怎么就这么莽呢?

舒闲原本就酒醉,刚刚又被被白予拽倒在地上,天旋地转,此时更是头晕了,缓了半天才清醒了些,被俞景澄扶着坐下。

但这次是坐在白予对面了,俞景澄可不敢再让这俩祖宗坐一起了。

白予知道舒闲醉了,姑且也就不和舒闲计较,闷闷地一口喝掉自己杯中的酒,干净的眉眼顿时染上了欲气。

“既然这么想推倒我?不如先去摘个腺体,做个变性?”白予调侃着。

“白予,求你了,少说两句不行?”俞景澄见舒闲又皱起眉,赶紧朝着白予卑微祈求。

想他平日也是风光无限的,可对这俩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一个是他舍不得惹的,一个是他压根儿惹不起的。这俩打起来,他拉哪个都不合适。

然而这俩并不鸟俞景澄,自顾自搭上了话。

“怎么让我去做?你去不行?”

“我去做了你跟我吗?”

看着白予如此肆意散漫的表情,舒闲阴沉的表情突然舒缓了几分,嘴角抹上别有意味的弧度,足够挑动人。

“你不做,我也跟你。”

这次轮到白予愣住了,愣了愣,也笑了,却终究没有办法掩饰笑容中的苦涩。

他了解舒闲,所以他知道舒闲在说谎,但是他宁愿不了解,宁愿相信舒闲的话是真的。

“盐盐,喜欢你是我自己作的,是我贱。”但我改不了了。

“你喜欢我吗。”

“废话,你又不是不知道。但咱俩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是。”舒闲虽然不愿意煽情,但是体谅到刚刚才给白予揍到了地上,还说了伤他心的话,于是硬着头皮开口道,“咱俩天下第一好。”

“噗哈哈哈……”

白予瞬间给舒闲逗乐了,怎么突然冒出这么个土里土气的说法?

虽然很高兴舒闲和他第一好,但他对这个说法真的很抗拒啊!他明明这么酷一个人。

舒闲看着白予笑得前仰后合,几乎要岔气了,顿时就后悔了。

刚刚他为什么要体谅白予?

虽然两个人看对方的眼中都充满了嫌弃,但他们心照不宣:白予和舒闲确实是天下第一好。

因为他们从出生开始就注定不能是爱情,所以他们从一开始就已经超过了爱情。

除了白予,没有任何人有资格和舒闲说“爱你”,但白予却永远也不会说这句话。喜欢,就是他能表达的最大程度的珍惜了。

沉默半晌,还是俞景澄先开口了,他问舒闲:“哥,你准备咋办?”

“离婚。”

“嗯,都到这一步了,还是早离了好。”

“诶呦?不拖着了?”白予笑着问道,语气中都是调侃,然后果不其然收到了舒闲的白眼。

但白予这人就是喜欢踩着舒闲的自尊反复横跳,于是接着说道:“我记得某人今天早上给我打电话,还苦情戏一样,要挂着名存实亡的婚姻,留在先生身边呢。”

“你是不是欠啊?”

“而且我记得昨天晚上,是谁情动期提前,趴在某先生身上求……”

“白予!”舒闲又一次打断了对面那人的挑衅,掐着眉心,十分头疼,“我真是多余认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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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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