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柔在自己房间躺了一会儿也没睡着,多少吃了点小二送来的饭食。一边儿还想着自己看到的那些史书,思索着这件事与天晔门到底是什么关系。
可是只言片语并不能让怀柔想出什么头绪,又听见更夫从外面喊,“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已经二更了,怀柔想着明天还要赶路。不妨先休息,许是白日里累了,沾上枕头不多时候就睡了过去。
“鸣音——”
“鸣音!”
“谁叫我……”怀柔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呢喃了一句。睁开眼睛面前却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见。
“鸣音!”
那声音喊的很是悲凉,像是失去了什么至关重要,不可或缺的东西。
怀柔被这声音彻底惊醒,仔细听了听,鸣音……
好像在哪里听过。
忽然面前白光一闪,一柄长剑向自己的腰间冲过来。那剑锋凌厉,通身闪烁着白色的光。怀柔下意识反身一躲,那剑顺势偏了过去。本以为这就完了。谁知那剑像是有意识一样,在身后折了弯,一分为二,又刺向他,怀柔情急下腰,剑就擦着怀柔飘起的前襟而过。一分为四,再躲。一分为八。一模一样的剑围在怀柔四面八方,照的四下皆亮。这下怀柔如何能躲开?
眼看那长剑就要将自己捅穿。
“师尊!”
怀柔忽然听见一声焦急的声音,他认得那声音是谢逸。
那些剑马上就要刺向自己,怀柔猛然一闭眼,再睁开时才发现那只是一个梦,外面早已经天光大亮了。
怀柔惊坐起来,才发现里衣已经湿透半边。
“师尊,你怎么了?”谢逸在一旁担忧的问询。
怀柔睁开眼睛冷静了一会儿。才说:“无事。”
刚刚梦境里的东西太过真实。那一瞬间他甚至感受到那些凌云的剑气真的会把自己捅穿。
谢逸在一旁倒了杯水给怀柔漱口:“师尊平日心静如水,从不会梦魇的这么厉害,是不是昨天在树林看那些血腥吓着了?”
怀柔看着给自己倒水的徒弟,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为师还不至于那么棒槌。”
谢逸嘿嘿一笑,把水递上去,看怀柔喝了,才说,“云叔他也醒了,我让人送了饭,我待会儿就去熬药。”
云起尘是已经醒了,不过他并非是自己醒的,团子醒的早。早上跳到床上把云起尘给扯醒了。
他只好慢慢悠悠的把衣服穿上。
昨天谢逸给他买的衣服确实刚刚好,就是这颜色一身黑。
云起尘看着穿上打量了自己一会儿,还是觉得自己原先那件衣服更为贵气。
“喵。”团子在桌子上对云起尘叫了一声。
“嗯?你想怎样?”云起尘笑着把小猫从桌子上搂到自己手里,撸来撸去。
“要是在灵涯也有只小猫,灵兽什么的养养就好了。”
云起尘碍于自己身上的伤,昨夜睡的十分不适。
店小二来送饭,云起尘探头看了看,吃的还算不错。
还没等云起尘自己去吃,怀里的团子就自己跳到桌子上,丝毫不客气的自己吃了起来。
“小畜生,我还没吃,你就先不客气啦。”
云起尘哭笑不得,拦不住只好由着团子去了。
“咚咚咚——”
门外有敲门声,轻缓的很。云起尘看了看,道了声请进。原来是怀柔。
“仙师,早上好。”云起尘笑眯眯的,其实怀柔不来,他自己就要去找他了。
怀柔本来想坐在桌旁的条凳上,这才看见团子在桌子上吃饭。怀柔微蹙了下眉头,躲过了那条凳没坐,只是站在了床边。
“不必唤我仙师,我名怀柔,你直接唤我名字便是。”怀柔每日被他仙师长,仙师短。不自在的很。鸟鸣涧诸人都叫自己一声楼主,毕竟涧主将清风楼给了自己。倒也不算是托大,不过这一声仙师怀柔自认担不起。
云起尘看着他暗自想,怀柔。他早就与自己说过这名字。但是他既然不喜欢自己唤他仙师,那也只好改口了,本来自己也没打算常这么喊。
“怀柔。”云起尘干脆的叫了一声,又道:“谢逸那小子叫我云叔,你我同辈,我比你小些,吃点亏,我唤你一声哥哥可好?”
“嗯?好端端的,叫什么哥哥。我占不起你的便宜。”怀柔看向他,道:“承蒙搭救,现下……若是再欠你些什么,我如何还得起。”
“噗哈哈哈。”云起尘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鸣音现在有事很尖锐,但是这样着实把他逗笑了,云起尘当然听得出怀柔明里暗里的对自己的不满。
说来也是,是自己把山鬼唤过去的。他自己的灵器莫名不听话了,换谁也恼火。
“我是说,怀柔兄。”云起尘安抚道:“是我承蒙你所救,现下还得拜托你照顾了。”
怀柔说他几句,自己心里也觉得其实也没那么严重。不过是照顾他养一段时间,再说云起尘此人行为奇怪的很,他突然出现在天晔门,怀柔多少也会有些疑惑。
怀柔没说话,但是云起尘看他脸色缓和不少,又笑着向他身边挪了挪,“怀柔兄,你看那小猫把我的早饭都给吃了,在下可不可以去你房里吃?”
怀柔瞥了一眼那猫。团子早就吃饱了回到那团破衣服上趴着消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