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里?”
临沅迷茫的站在无人的大道上,这里黑灯瞎火眼目所及只见五指,唯有那远远的城楼上刻着金灿灿的朱雀门三个字。
这里既是朱雀大街?
临沅疑惑着,这和他所知晓的那个出入有些大,他前后看看在这二分一的选择上向朱雀门走去,如此不熟悉地形不能怪他,因为临沅是穿越过来的,他穿越过好几个世界了,已然习惯这些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不过初来乍到还是找人打听一下的好。
这里四周建筑古色古香,而自己身上穿着的也是古朴的古代装束,一时间临沅还真猜不出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身份是什么,也不知是来了横店摄影城,还是真的古代,总觉得四周有些安静的可怕。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祟,越往前走就越察觉诡异,这里明明店铺林立却没有人的痕迹,仿佛人们在一夜之间都消失了。他谨慎地观察四周,空荡的大街上回荡着的只有自己的脚步声,连只鸟叫都没有:“这里太奇怪了。”
临沅感觉自己像是走入恐怖片的开头,不由得疑神疑鬼有些害怕,这让他想起自己从小到大都不太好的运气,就算是这二分一的路也能选上不该走的那条。忽然,身后传来踏过瓦片的声响,临沅迅速转头惊恐的四周张望,大街上除了他什么都没有,临沅皱着眉只觉得发毛,心知这里不可久留。
他加快了步伐,急促的脚步声回荡在大街上,他逼迫自己不要乱想赶紧走,可这时身后却不合时宜的传来若有似无的脚步声,临沅一阵寒意窜上心头,他绝不可能听错,那脚步声平缓而轻盈和他的形成鲜明对比,可借着余光向后瞄却还是什么都没有,临沅心里发慌憋着一道气,步伐未敢停歇,那身后的脚步声也紧追不舍,逐渐的逼近仿佛就在身旁,临沅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感觉自己快要疯了,可下一秒脚步声却戛然而止。
临沅有一瞬间的茫然,他停住了脚步观察,身边没有声响,周围又再次陷入寂静,月光下只有他一人一影而已。
忽然,眼前闪过什么刺眼的东西,临沅下意识的向后躲开,下一秒肩膀便感到火辣辣的,瞬间已是血红一片。眼前不知何时站着一个人,他带着半张狰狞的鬼脸面具,手里的刀还沾着血,临沅惊恐地后退本能的逃跑,却被迅猛的一脚踹翻在地,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刀刃就插在他身旁,临沅打了个寒颤彻底不敢动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临沅很想问清楚状况,可眼前的人杀气腾腾怎么看都不是能讲道理的样子,他就这么被那人踩着胸口,四目相对之下连大气都不敢出,而那个人却嘴角带笑,还有兴致打量他,此刻临沅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字“鬼”。
什么“鬼”,这提示也太没用了吧!
临沅内心翻着白眼,可现实却连一眼都不敢眨,他能感到眼前的人慢慢地握紧了刀柄,他脑内迅速思考,自己的动作和他的刀谁更快的时候,却见那人动作一滞,眼里闪过不舍,忽然拔刀转身消失在街上。
从出现到消失只发生在几秒内,临沅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劫后余生的他瞬间瘫软了身子,艰难的找回呼吸,急促的呼吸让他咳嗽的绷红了脸,他还没理清刚刚发生了什么,只能看着“鬼”消失的地方迷茫地爬起来。
这时身后不远处又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以及喊叫:“有人!快!”
临沅就这么看着这群人从远到近迅速的把自己给围住,他们穿着黑衣红衫,个个凶神恶煞拿着刀尖对他。是不是这个地方的人都爱用刀打招呼?临沅才刚缓过口气,狼狈的坐在地上,其实还有点脚软站不起来,他自认对这个世界不熟悉也还没摸清自己的身份,索性就不说话,就这么煞白着脸任由他们围堵。
只要你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大家干瞪眼互相看着,忽然人群中有人发出疑问:“这怕不是个傻子吧?”
骂谁呢!
临沅心中怒吼抬头想瞪他,但这一动作恰好牵扯了肩上的伤口,他“嘶”的一声皱起眉,这时候来人才注意到他肩上的伤,血都渗透衣服了,只因夜里灯光不足,临沅穿着的衣服颜色又深,一时还真注意不到。
“收回去!”不知谁这么命令了一句,众人齐刷刷的收刀让出一条道,人群中临沅看到那人也穿着黑衣红衫,神情冷冽一看就不是善哉,他腰间别着块金灿灿的牌刻着“驱鬼堂”三个字,看这架势临沅猜他肯定是这群人的头。
那人看了眼临沅身上的伤,脸上也没有太多表情,反而眼神带着些说不出的鄙视:“夜半三更还出门,嫌命长啊!”
这已经是临沅第二次莫名被骂,那无名火就窜上来了,他自认神情凶恶的盯着那人准备吵一架,猛地站起身来腰间被什么坚硬的东西搁了一下,手不自觉的一摸既掏出和那人一样的令牌来,一时间两人都楞了,临沅看看他的令牌又看看自己的,疑惑着难道我们是自己人?
那人回过神后一手夺过临沅的令牌,表情有些微妙地看他:“来报道的?”
“嗯。”临沅没过脑就应了,自然到连他自己都惊讶的地步。不过他反应的很快,既然眼前人看到自己令牌后语气就变了,那么眼前的这群人应该就是自己人没错,加上刚刚脑子里蹦出来的提示,虽然只猜到个大概,但临沅也总算心里有点数。
临沅最开始除了自己的名字外什么都忘了,但穿到哪个世界都一样,那就是无时无刻都有种格格不入的不适感,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排斥他,这让他清楚认识到自己不属于这里,他知道但他却走不出去,只能这么随波逐流的穿梭在各个世界里,至于这是为什么,他自己也毫无头绪,除了脑海里时不时蹦出一些词,暗示他必须完成某些任务外,其余的一概不知,所以也只能见步行步了。
那人收走临沅的令牌后把他领了回去,入门便看到一个大大的牌匾写着驱鬼堂,里面看着很大也很气派。
临沅好奇着往里走,刚踏入一步,忽然有种排山而来的压迫感,明明没有被束缚却有一种被扣押,甚至到无法喘气的窒息,而且他越往里走身体就越发感到寒冷,这种从内而外的寒意像是身体内装了冷气,临沅忍不住的颤抖,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能下意识的搂紧自己,甚至都没心思留意自己被带到了哪里。
他难受的连神志都有些迷糊,恍神间,他感到一股暖流扑面而来,紧接着整个身体都轻松了许多。临沅抬头一看,眼前是座三米多高的巨大金佛,佛像表情慈祥又不失庄严肃穆,临沅虽然不信佛,但在此时也不禁感叹:“真是我佛慈悲,阿弥陀佛。”
那人打量临沅一眼淡淡说道:“不是金佛,是这佛堂里的阵法驱散了你身上的鬼气。”
“鬼,鬼气!”这话可把临沅给吓坏了,他猛扭头,赶紧检查自己背上有没有黑色手印还是什么之类的东西。
那人看着临沅滑稽的动作也没管他,独自上前点了一炷香说道:“你捡回了一条命。我叫魏清樾,是驱鬼堂的堂主,本来还以为是戮鬼碰到了阵法,结果却是……”魏清樾看了眼临沅,暗自叹了口气:“你身上的鬼气已经驱除,但你肩上的伤还是得治治的,跟我来吧。”
这不说还好,一提醒临沅又觉得肩上火辣辣的痛,也不知道那刀有没有毒,他哭丧着脸跟魏清樾绕过几个洞门才来到一处别致的小庭院。
魏清樾把他带进房间指着椅子让他坐,自顾的拿出一个木盒摆弄:“把衣服脱了。”
临沅下意识的抓紧衣服紧张的看他,可见魏清樾娴熟的拿出瓶瓶罐罐才后知后觉,人家是想帮他包扎呢。“我自己来就好。”刚认识哪好意思让人帮忙,临沅伸手想拿药。
而魏清樾却是错开了手眉头一皱:“伤在你肩上,你怎么自己来?”
没等临沅辩解,便打掉他的手也不等他脱衣服,直接撕破了本就不牢固的袖子:“不用提防我,刚刚我们只是看到你身上的鬼气,所以态度不太好,其实大家都没有恶意,今后就都是同僚……你也别放在心上。”
说着便摁着临沅的肩膀倒药粉,伤口火辣辣的像被针扎又像被百万只蚂蚁爬咬,临沅忍着痛想分散自己注意力便随口问道:“那个,我是不是打扰你们抓……抓鬼了?”
“嗯。”魏清樾冷淡的回应着,但语气中也未听出有谴责的意思。
临沅见状又试探道:“那……那个鬼到底是什么啊,我也没有得罪他,突然就这么一刀,幸好我闪得快,不然肯定掉脑袋。”说完看了眼自己肩上的伤,不免又觉得自己有些倒霉。
魏清樾冷笑了声:“鬼杀人需要理由?你遇到的是戮鬼,一只只会杀戮的恶鬼,他不仅狡猾还异常危险,每次犯案只死不伤,毁坏尸体手段还极其凶残,而你是我们至今发现唯一一个在他刀下活着的,你大难不死,日后或许还有些用处。”
“我这么幸运吗?”临沅嘴角抽了抽,幸好阎王地府嫌弃他,没想到他一来就遇到了大boss,临沅揉了揉被踩过的胸口:“真,真的是鬼啊,我还被他踩过,那实感可太真了。”
“踩你?你和他还有过接触!”魏清樾忽然激动,连扎绷带的劲都重了几分。
临沅痛的呀呀呀的喊叫,眼泪水都出来了:“您轻些,嘶——我当时太紧张了没细看,不过他戴着张鬼脸面具也看不到相貌,身材精瘦,身手肯定是好的,至于那把刀就很普通,和你们的应该差不了多少。我只能勉强看到这些,当时我被踩在地上,他还背着光,你们还没来他就已经走了。”
魏清樾遗憾的叹息:“你应该无论如何也要把他留下的……”
这是人说的话吗?我刚刚差点就死掉了耶?临沅内心千万只草泥马奔腾,却不敢说出一个字,只能假装惭愧的低下头,魏清樾也不是有意责怪他:“好了,不怪你,不知者无罪,但之后你还是要面对他,戮鬼每出现一日就代表会有更多的人被残杀,你看了这个就明白了。”
说着魏清樾缓缓推开身后的门,九具尸体就这么出垂挂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