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感灵日（2）
“感灵研究所附属高级学校！”君明澄念出刻在校门巨大石碑上学校的名字。
“是的，和那些人数多的遗迹学校来说，这里人并不多，只有几千人罢了。主要是感灵研究目前在大众领域的应用和认知是匮乏的，不过这本身也不是很重要的事情。”荼塬烬向君明澄介绍着。
感灵星本身是颗体量不大的行星，这颗行星上，研究所、学生、还有一些其他的在星球上生活的普通人，加起来也不过只有十几万人口。
“其实，说来有些抱歉，我大概想起来点什么，我应该是没有经历过校园生活的。”
“嗯，我知道。我不仅知道这些，我还知道，君先生是从小在严苛的环境里长大的人，但现在说来，这些事情就不那么重要了。”
“虽然学校是感灵研究院下设的，但是研究员们在这里只教授核心课程，其他的通识类课程，都是从其他研究所聘请过来的。”
一路上见到的绝大部分都是些年轻人，看年岁应该是和君明澄相近的，只是却应该是这里的学生了。
“年轻真好！”君明澄感叹。
“是啊，年轻多好啊！哈哈哈哈！”
“荼先生今年贵庚？我猜也就五十来岁吧！”
“那肯定……不是。今年我都七十多了，和研究所另外几个老家伙比起来大概年轻那么一点。”荼塬烬扬起神秘的微笑。
“什么？”君明澄大惊。
“很不像是么，”荼塬烬狡黠的看着君明澄，“人类一直试图突破生命长度，但是即使到现在为止，人类的寿命能长达120年，甚至140年，在不更换自身器官的情况下，也只能是做到延长老年的时间。”
“但是利用宇宙的能量，融贯自身，洗筋伐髓，便可以让青春永驻？”
“青春永驻？这世间没有什么是不朽的！只是能让你衰老的缓慢一点。事实上那些单纯炼体的人，也可以做到。我记得遗迹有好几个研究所，都是做这一个方向的研究。”
谈笑间，荼塬烬将君明澄带往一处宽大的门厅，门厅却是往地下延伸的。
这个门厅也是个很奇怪的地方，所有的墙体都不是寻常物质，似乎和星粒的材料一样。经过能量洗礼的君明澄，在这些墙体里感受到了强烈的能量流动。
“这个地方，原本是一个巨大的星粒矿脉。”荼塬烬指了指君明澄手上的星粒手环，“
“星粒，其实是一种很特殊的材料么？”
“不止如此，它更多的用途是作为能源使用。其实星粒这种能源，以各种形式蔓延在七大星域，但唯独在遗迹星系，才有这种以固态存在的能源石。你看，0.01克的星粒原石，就足以制作一件星域公民使用的星粒，并且可以通过将光能转换成自身能源，从而可以让一个普通人使用一生。”
“但是这里，却在地下。”
“是的，星粒原石不仅仅能转换光能，还有世间的其他能量，但它本身就是一种能源。”
“那么为什么又只能在遗迹星系存在呢？”
“没有人知道。从人类对遗迹有认识开始，遗迹就是这样。对应的，七大星域之外的深渊，正是因为没有遗迹能量的存在，所以深渊才被称为‘遗弃之地’。在那样的地方，是文明的蛮荒。”
随即二人抵达一处传送口，荼塬烬很熟稔的进入其中。
“我们到底要去什么地方？有什么学生会在这种地方上课？这不更像是个什么秘密基地么？”君明澄还是忍不住问出心中的疑问。
“当然，是个秘密基地。”
从传送阵出来，君明澄能感觉到这是在地下很深的地方。
“那是……机甲？”
映入眼帘的是一架银白色的机甲，流线型的躯壳力量贲张，而人站立在其下面，不过一个脚掌的高度。只是这架机甲的腹部，有一道贯穿前后洞口，却是对它过往战绩的功勋。
“是的！”
“感灵星上还有这种稀罕东西？”
机甲已经消失很多年了。在五百年前，七大星域彻底统一之后，这种战争单兵杀器就渐渐退出了历史舞台，所以才成为了稀罕物件。
“不要小看遗迹这些研究所，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可能存在。”
而机甲下面早已聚集了几十个年轻人。
“哇！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机甲呀！真酷！”一个粉色头发的女孩子惊叹。
“这是一艘传奇机甲，叫做獍飞白，是一架单人操作小型机甲，陨落在五百六十年前的弥葭回廊战役。弥葭回廊也就是现在镇星域和岁星域交界的地方，因为那个地方有成片成片的白色小行星带，所以有了这个名字。”荼塬烬向学生们解释这机甲的背景。
“那么这艘机甲能修复么？”另一个学生问。
“很难说。五百年前七大星域统一以后，机甲就慢慢退出了历史舞台。这种消逝，是无声而被动的。一方面是星域归于和平，再也不需要这种威力巨大的战斗机甲了，而另一方面，再也没有机甲师可以做出这样的作品了，在机甲发展的这一块，处于文明封锁的状态。”
“我们来到这里，是希望学习感灵研究所最核心的感灵能量理论，关于机甲的研究，我想感灵研究所的深入程度是比不过那几个专业的机甲研究所的吧。”出声的是一位非常漂亮的女孩子，乌发黛眉雪肤，最难得的是浑身一股和普通人不一样的矜贵气质，而女孩浑身上下最抓人眼球的，却是那胸前一枚紫色的胸针。
因为这枚特殊的胸针，荼塬烬第一眼就注意到这个少女。
普通的星粒都是白色，而有些星粒，却在漫长的形成过程中吸纳了其他的物质或者能量，因此会出现特殊的颜色，这种特殊颜色的星粒，是星域贵族们的最爱，同时也因为极为稀有所以价格高到难以想象，而更多的时候甚至是有价无市。
将不偏青，不偏红正正好的紫色星粒，雕刻成不死鸟的模样，再环绕金色曼陀罗，构筑的图案正好是星域皇室的图腾。
从小生活的环境造就了少女的高傲，只是有些奇怪的是，历来皇室成员前往遗迹求学，都是学习政治学、历史学，再不然也是一些主流化的研究方向。对于荼塬烬来说，这大概是自己第一次在自己学生中见到皇室成员。
尽管如此，荼塬烬并未多做解释，而是拍了拍自己身旁已经看着獍飞白有些呆滞的君明澄，而后向众人介绍到：“这位也是我感灵研究所的研究员——君明澄君先生，之后的一段不短的时间，会由他来给大家展示感灵研究所的一些成果。”
这一拍倒是让君明澄一个哆嗦，随即缓过神了：“抱歉我有些失态，这个大家伙，实在是太让人震撼了。”事实上是君明澄在看到獍飞白之后，就被那些游走在机甲上的充满绝望和不甘的情绪给震撼住了，尽管此刻的君明澄还不能明白为什么一个死物竟然会有如此强烈的情绪，即使经历百年光阴洗礼，依旧未曾散去。
“君先生，您可以去机甲上试试，用我们习惯的方式进去就可以了。”荼塬烬嘱咐了一声君明澄。
“为什么只能是展示呢？”提出问题的依然是那个皇室少女。
君明澄看了一眼提出这个尖锐问题的女孩子，狡黠一笑，如同最开始被荼塬烬引导那样，将自己精神世界先放空，然后集中在周遭一切的能量流动上，汇集到獍飞白驾驶舱那一个点上。
君明澄倏忽消失，让众人连连惊呼。
“这是用了什么微型空间传送阵么？”
“但是目前没有听说有这样的东西面世呢！”
……
“所感万物皆有灵！这就是’感灵‘这个词汇的由来。”荼塬烬解释说，“这个‘灵’，是指宇宙中的一切能量。这种能量从遗迹中来，辐射至整个星域，于万物中流转。”
荼塬烬随即指了指獍飞白的驾驶舱：“正是因为能将自身与这种力量勾连，而这种力量是贯穿我们整个宇宙维度，要知道在高维度空间里，不管是时间还是空间都成为一种可控制变量，这样，君先生才可以瞬间从大家面前到周围可具象化的空间。”
“荼先生，我们是否可以掌握这样的力量呢？”有人心潮澎湃，如果能拥有这样的力量，那就可以做太多非常力能及的事情了。
“理论上可以，但事实上应该是不行。如果仅仅只是那么简单的话，我感灵研究所的研究员也许不止是那么几位了呢。”
“所以问题是出在什么地方呢？”
“人类的进化！”荼塬烬轻轻叹息一声，“如果万物皆可‘感灵’，那么我们文明的走向和现在有极大的差别。”
“嗷！好可惜呀！”有学生如是感叹。
“既然这种进化是能罕见到全星域只有这么零星的人，并且是无法普及的，那么，他就并没有实际应用价值才是。”皇室少女似乎想到了什么，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但依旧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
“我年轻的时候也曾这么认为。直到后来，我终于接触到这种力量。”荼塬烬话语里带着一丝怅然，“那是在绝境中，让我活下来的唯一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