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季以星就被叫到了校办公室。
校办公室里已经有十几个人了,季以星进来后,一眼就看见了人群中的薄不闻,他悄悄溜过去,拽住了薄不闻的衣袖:“哥,叫我们来干什么啊?”
薄不闻好笑的呼啦了一下季以星毛茸茸的头顶:“真当我什么都知道?不过应该是奥数复赛人选定下来了。”
季以星有点惊讶:“这么快!”
就在他俩说话的时候,又来了几个人,负责的老师见人到齐了,就开始说明情况:“首先恭喜大家,通过了昨天举办的奥赛比赛‘华杯’初选,我是你们的总负责人,我姓王,大家可以叫我王老师,接下来我将根据名单将你们划分为几个小组。划分完后,今晚你们收拾东西,由我带领大家参加接下来为期一星期的赛前培训。”
季以星这次的成绩的确很好,拿到了第三的名次,第一是薄不闻,第二是他们年级里另一位女学霸,叫胡馨月。这一次的复赛,就是他们三个人一组。
说起胡馨月,也是他们高中的一个名人了。从入学开始的每次考试,她都因几分之差落后于薄不闻而一直坐着年级第二的位置。不过,和她的成绩同样出名的是她独特的“爱好”。
她长相甜美,笑起来颇有一种邻家妹妹的感觉,但是比起做别人的妹妹,她更喜欢做姐姐。借用“补课”或者“交流学习”的借口,这家伙在两年里认下了几十个“弟弟”。
季以星这种长相乖巧秀气的恰恰符合她收弟弟的标准,从高一刚入学,季以星就被她盯上了,奈何有薄不闻在,她找的借口往往都不成立,所以到现在和季以星也只是成为普通朋友的程度。
胡馨月知道能和季以星一组,收弟弟的念头蠢蠢欲动,自告奋勇的担下了组长的职务,然后扭头准备借着“组长”的名义去接近季以星。
但是,她看到了什么!她可爱的弟弟又双叒叕和那个冰块混一起了!
呜呜呜呜,我杀薄不闻!
薄不闻不动声色得挡住胡馨月看过来的眼神,对季以星说:“今晚回家一趟吗?”
这次复赛的地点是京都,要带的行李不算少,季以星想了想:“回去吧,正好看看我妈和伯父伯母。”
“行,那我们就先回去了,”薄不闻转身对胡馨月说:“我们有事手机联系,可以吗,组长?”
胡馨月下意识回答:“可以啊。”
然后,她就眼睁睁看着薄不闻把季以星拉走了。啊啊啊啊!我还没和弟弟说上话呢!
而另一边,薄不闻轻轻松松解决掉觊觎自己位置的人,深藏功与名就。
这家伙都有几十个弟弟了,还想着季以星,怎么可能,当他这个哥哥白当的吗?
而季以星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傻呵呵的和系统聊天。
......
“妈,我通过初赛了,要去京都培训一星期然后参加复赛!”季以星回到家就告诉了季妈妈这个好消息。
季妈妈知道儿子要回来,已经准备好了季以星喜欢的饭菜等他,听到季以星通过了比赛,惊喜地站起来:“真的吗?我家尘尘真棒,来,先吃饭,妈妈一会帮你收拾行李。”
“不用了,妈,我等会自己收拾就行了。”季以星洗过手,刚坐下来,饭碗里就堆满了季妈妈夹的菜。
“多吃点,尘尘在学校都饿瘦了。”季妈妈和天下妈妈一样,都认孩子进学校就会中一种叫做‘进校必瘦’的debuff,必须投饭治疗。
季以星哭笑不得,也给季妈妈夹菜:“没有,妈,我还长胖了呢。你也赶紧吃吧。”
吃过饭,季以星主动洗过碗后,就回房间了,手机开始“叮叮叮”的响个不停。
李桦不是李华:小季,真给爸爸长脸,考得不错啊!
李桦不是李华:听说这次隔壁三中的齐鸣这次也通过初赛了,那垃圾估计会和你们一起去,小季,你让薄神给爸爸虐死他,听到没有!
齐鸣也去?季以星皱眉,这个齐鸣是三中的第一,但是却在各种联赛里坠在薄不闻和胡馨月的后面。
和胡馨月轻轻松松拿自己“万年老二”的名次开玩笑不一样,他总是固执的认为自己没能拿第一是因为薄不闻和胡馨月运气好,他看不起胡馨月,还总是拿薄不闻当对手。被无视后,就经常在三种贴吧里发一些是是而非的话。
虽然没有造成什么影响,但也足够让人恶心就是了。
齐鸣几乎不参加这类比赛,说自己要把重心放在高考上,这回竟然参加了。季以星的好心情顿时没了一半。
星尘:就你还敢自称爸爸?
星尘:齐鸣不是不怎么参加这类比赛吗?怎么也来了?
李桦不是李华:你说呢?‘华杯’啊大哥,只要在复赛上取得名次,高考加十分呢!他肯定想要加分啊!一想到我姐要和那个垃圾一起参加比赛我就难受!
李桦是季以星高中刚升上来就认识的关系很好的朋友,同时也是胡馨月认下的弟弟之一,每天在季以星耳边吹嘘胡馨月如何如何厉害,而且必以“我姐怎么怎么样”为开头,不知道的还以为胡馨月是她亲姐呢。
星尘:只要不理他就行了,生什么气,你见哪回他比得过我薄哥和你姐?
李桦不是李华:对哦(╯‵□′)╯,那要来一局游戏吗?
星尘:你明天还要上课,玩什么游戏?物理实验报告交了?
李桦不是李华:交了。明天上午几乎全是语文课,不想上,所以打吗?
星尘:不了,我明天还要早起坐车,小心你明天早上睡觉被老聂逮住了,他最近不是老盯着你吗?
李桦不是李华:我还怕他?不跟你说了,我要睡觉了。
季以星好笑,还说不怕?一看手机,已经十点半了,季以星赶紧去洗漱,也去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八点,一中参赛学生在校门口集合。
胡馨月一边看时间一边嘀咕:“怎么回事?他们俩怎么还没到,肯定是薄不闻把季如尘给拐跑了。”弟弟怎么会有错?那肯定是薄不闻的错啊!
就在她想打个电话问问情况时,薄不闻来了。
薄不闻今天穿了一件卡其色的长式风衣,内里是白色的衬衣,十七八岁的少年,身形挺拔,远远地随风走来。
胡馨月虽然不喜欢这一款,但是薄不闻怎么可以这么好看?她心里一边流泪,一边控制不住的多看了两眼,然后立即扭头开始找季以星,让姐姐看看弟弟在哪里?
季以星跟在薄不闻身后,他穿了一件红色的外套,颇有一番少年的朝气,一顶帽子盖住了他褐色微卷的头发,不知道是想到什么高兴的事情,笑得露出了一颗虎牙。
啊啊啊啊啊!!!姐姐爱你!为什么还可以有小!虎!牙!
季以星总觉得有人看他:“系统,这个世界......没有鬼吧。”
“当然没有,怎么,你喜欢灵异世界,那下回满足你?”
“不不不,我总觉得,最近有什么东西总在看我。你知道是什么吗?”
“......不知道,放心,没人要害你,否则你早死了。”系统道。
什么叫我早死了?垃圾系统!
季以星和薄不闻上车后,才发现大巴里已经有人了,三中的学生也在大巴里。齐鸣坐在靠窗的位置,看见薄不闻上来,就开始眼神不善的盯着他看,却因为带队老师在的缘故,没有出来挑衅。
这人怎么回事?季以星瞪了回去,然后就被他哥拉走了:“走了,他有什么好看的,不理他就行了。”
胡馨月也连忙叫他们:“你们都过来坐,咱们做几道题,等到了培训基地,会有测试呢。”
什么?还搞测试?季以星顿时把齐鸣抛在脑后,愁眉苦脸的开始复习。
临近傍晚,大巴把他们送到了酒店,两个人一间房,季以星自然选择和薄不闻一间。
等他们放下行李,薄不闻刷开房门,看到只有一张床后,站在门口有些迟疑:“小尘,房间里只有一张床,要不我睡沙发吧?”
季以星把薄不闻推进去:“哥,哪用你睡沙发?咱俩一起睡的还少吗?你嫌弃我呢?”
可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薄不闻看着眼前已经长大的少年,言笑晏晏,耀眼到让人想把他作为自己的独有的珍宝藏起来,却又不忍他的光辉只有自己知晓。他无奈的笑:“怎么会嫌弃你?”
“那不就对了,哥,你先去洗澡,我收拾一下东西。”
“要不还是你先去吧,我换一下他这里的床单。”
哦,对了,薄哥有洁癖。季以星拿过洗浴用品,就开始哼小曲。
结果,从知道季以星要和薄不闻一起睡就开始生气的系统突然炸了:“唱什么唱?唱的这么难听!”
季以星吃惊,系统可是头一回这么暴躁:“你怎么了统哥,系统也有更年期吗?”
更个屁的更年期!那个姓薄的不安好心你就看不出来吗?不对,不能让你看出来!系统理了理自己的代码,委婉的说:“你不觉得,你和你哥都快成年了,一起睡不太好吗?”
“这有什么,我和我哥都是男的,睡一觉怎么了?”季以星毫不在意,甚至觉得系统有病。
系统继续:“你看那张床也不怎么大,你们轮番着睡床上不好吗?”
季以星沉默一会,突然说:“系统。”声音简洁而严肃。
难道他知道了?系统一时之间有点紧张:“怎,怎么了?”
然后季以星‘刷’的把衣服脱了!
突然被拖进马赛克的系统:玛德,季以星,老子再管你的事就让老子所有代码都变成0!
......
夜已经深了,薄不闻躺在季以星身边,听着身边平稳的呼吸,叹了口气,然后往床外边挪了挪,但是下一刻,他就僵住了,少年翻了个身,像抱抱枕一样从身后搂住了他。
后背传来的体温让薄不闻的身体渐渐升温,略一偏头,就能闻到季以星的发间传来一股淡淡的橘子花香,“咚咚咚”“咚咚咚”,薄不闻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开始加速,在这个安静的夜里。
薄不闻想,自己这是真的栽了,陪在他的身边,日日夜夜看着他的喜笑哀乐全部都有自己的参与,看着他如何一步步从幼时的那个孩子长成身边依靠着他熟睡的少年——这要他怎么能不喜欢呢?
他侧过身,将季以星偷偷搂在怀里,带着少年热烈而又不敢轻易述之于口的情意。
一夜好梦,梦里有着橘子树花开,和树下笑着看他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