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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可惨了,足足被虞流淮抓着念叨了一个下午。

    

    ——“半半!听话!”

    

    ——“就算喝了,也不会真的长高的!好哥哥,就不喝嘛,你不要告诉管事叔叔就好了。好不好嘛?好哥哥,好哥哥~”

    

    少年的江半,撒起娇来,那叫一个得心应手。一边撒娇还一边往人家怀里扑,像只扑棱蛾子似的,在虞流淮的怀里扭啊扭的,也不怕扭伤了腰。

    

    ——“不行,羊奶你不喝,牛奶也不喝,鸡蛋也不吃,这样怎么均衡营养?”

    

    ——“哎呀~半半不想喝啊!”

    

    ——“乖一点,我喝一半,你喝一半。”

    

    那时的虞流淮很喜欢摸着自家小少爷的发顶,然后揉成一团糟,再低声好气的哄着人。

    

    可惜了……

    

    往事不可追,怀念也没有用。

    

    江半洗完澡出来,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的事情。身上的绷带,也被笨手笨脚的兔子爪子,给弄湿了一些,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他走着回到了那个铁笼子里,拿起吹风机开了最小挡,热乎乎的暖风吹起耳朵上的小绒毛。

    

    这耳朵真软乎,闻起来有一股奶兔子味道,很特别,还挺好闻的。当然,如果这不是长在自己身上的就更好了。

    

    江半没有选择睡在床上,而是拉着胡萝卜抱枕和毯子,缩到房间的角落里,给自己简单的搭出一个小窝来。

    

    缩进小窝后,露出小半个侧脸,白色的发丝有些炸了毛似的扬着,显得几分乖巧可爱。

    

    这片别墅区是危险的,但目前来说,至少这一角是安全的,如同一个简陋的兔子庇护所。

    

    只是……庇护所还没躺热乎,下一秒,门就被打开了。

    

    兔子耳朵从被窝里蹭的一下钻了出来,他警觉的看着忽然出现在门外的男人。心里暗叹,怎么回事,这人走路都没有脚步声的吗?!

    

    “有床不睡,躲那里做什么?”虞流淮已经换上了一身居家的睡衣,稍微掩盖了几分身上的不近人情。

    

    兔子被他抓了起来,两条腿扑棱着在空中折腾了几下,就被重重的扔到了非常硬的床板上。

    

    连张柔软舒适的床垫都没有!为什么要睡床!

    

    江半终于忍无可忍了:“虞流淮!你这么粗鲁干什么!你这几年,修养都退化到脚底上了吗?!”

    

    虞流淮微微低下头,眼底余光冷冷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我从小没爸没妈的,确实没什么好的教养。”

    

    “你放——!”江半直接把最后一个更没修养的词吞了下去,拿起旁边的抱枕一个劲的往男人身上扔。

    

    瞧这人说的什么狗屁话!江家从来就没有亏待过他好吗!文化课、艺术课,哪一门给落下了?!

    

    “也不用着这么生气,这点程度而已。”虞流淮轻轻勾起一抹笑意,微凉的指尖搭在兔子的肩上,稍微用了点力气以示惩戒。

    

    江半被他按的倒吸了一口气!

    

    可真的是哪儿有伤就偏往哪里按!

    

    距离快速的拉近了些,男人的不怀好意更甚了:“毕竟我从小在江家长大,长成这个样子,江家功不可没。”

    

    江半没来由的打了个寒颤。

    

    “爸爸他……他那么喜欢你,下棋都不教我的,从来都只教你。”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江家的人……虞流淮……你怎么可以……

    

    江半是真的难过了。

    

    父亲母亲死去了那么多年,当初疼爱的两个孩子,一个变成了兔子,不再是人类。一个虽然还是个人,却尽说些薄情寡义的话。

    

    不知道是不是被江半眼中平白泛起的泪光刺激到,虞流淮的眸色黯了黯,半倾着身体将人抓起来,困在了墙与床的空隙之间。

    

    抵上去的瞬间,说话都有些咬牙切齿:“真对我这么好?十年前怎么忍心把我当祭品献出去的?”

    

    “嗯?!”

    

    木质的床板磕碰出一声闷响,江半的下巴被掐出泛白的指痕来,他的表情有些痛苦,身体完全被掌控着,剩下一只兔耳朵徒劳的拍打着男人的手指。

    

    并没有在掐着江半的喉咙,但他却说不出话来,喉间漏出一点点气音,体温正在逐渐的攀升,他本能的知道即将会发生什么。

    

    “听说十几年前把我捡回去养着,是为了养大后,好给他们家小少爷舒缓舒缓情绪。这义务,我可不得做好了,报了那些恩情才行。”

    

    兔子的耳朵很柔润,还残留着沐浴露的香味,唇间没有半点柔情和爱意,力道很大,几乎无法逃脱。

    

    可是很怪,为什么人类掌心的温度能到那么高,灼热到发烫。

    

    江半的耳朵都在发着颤,等到终于有了发挥的间隙时,才猛地一下扇了过去!随即又吓得缩成一团,咽了口唾沫,战战兢兢的看着对方,好似很害怕。

    

    “虞流淮……讲清楚……我们先讲清楚,”兔子几乎架不住他们这种距离和姿势,说话都带着哭腔。

    

    “你不要这样……你答应过我的……答应过好好待我的……”

    

    江半的呼吸越来越上不去下不来,双手无处安放,察觉到对方一下一下的抚摸着尾巴球球的时候,呼吸又开始急促起来,心率骤然升高了一个峰度。

    

    好像这个举动对他而言,是完全不能接受一样,整只兔子战栗了整整几分钟,都没有平静下来。

    

    “是吗?”

    

    虞流淮在关灯之前,只留下一个讳莫如深的表情,而后是一句淡到极致的话来:“过去的都做废了,不算数了。”

    

    “虞流淮!你混账!你个白眼狼!”

    

    ……

    

    半夜,江半攒足力气后,直接将人踹了下去。

    

    他慢吞吞的支起身子,不是很疼,也没有到那种要去了大半条命的地步,他蹙着眉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眼眶丝毫没有察觉的逐渐发了红,过去的回忆和刚才的遭遇,仿佛是两个巨大的轮齿,一个接着一个碾过他的身体。

    

    在他变成兔子之前,他拥有最纯洁的人类感情,不掺半点假,他真的很爱很爱那个像邻家大哥哥一样的人。

    

    那……眼前这个又是谁?

    

    不顾他的意愿,强行闯入他身体里的,撕开他薄弱防御的,到底是谁……

    

    虞流淮被踹下去后,并没有发火,只是不紧不慢的起了身,拿过自己搁在床头柜的外套,从下至上的一点点扣上睡衣的纽扣,一边垂下目光盯着床上的兔子。

    

    “明天……”

    

    男人出了声,兔子下意识的往被子里缩,汗津津的兔耳朵像沾湿了水一样抬也不抬起来,疲乏的搭在肩头。

    

    “明天十点,带你去民政局,收拾好自己这副样子,到时会有记者过来。”

    

    江半听得一脸迷蒙,好似这些字一个一个传入他耳中,全成了嗡嗡嗡的毫无意义的音符。

    

    他本能上不想理解这事情的走向,可是虞流淮已经起身要离开房间了。

    

    他无措地晃了晃脑袋,没有多想,就伸手扯住虞流淮的衣角,他感觉到自己两瓣薄薄的嘴唇上下翕动着,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这会,倒是虞流淮耐心的等着,没有离开,轻轻将兔耳朵拉到唇边,细细的贴着蹭着。

    

    半晌,江半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为什么,去民政局?”

    

    虞流淮轻声笑了,这傻兔子憋了这么久才问这句话,重点难道不应该是后面的会有大波记者来吗?

    

    “我碰了你,就应该对你负责。”虞流淮说的脸不红心不跳,仿佛事情真的是如他所说一般正直诚恳。

    

    兔子的耳根瞬间热得滚烫,不想把他的耳朵给人当绒布一样玩了,吧嗒一下打开男人的手,闷声道:“骗子。”

    

    “我以为你想听这个。”

    

    虞流淮微微沙哑的嗓音顺着耳道传了进来,击着兔子的心:“我好歹也是江家一手带大的,现在全市的人都知道江家的独子还活着,我不去接回来好生呵护着,别人会怎么说我?”

    

    “白眼狼?没心肠?”

    

    江半抿着嘴,默默在心里回应,你可不就是白眼狼,没心没肺的狗东西。身上全都是他的味道,江半很想重新去洗个澡。

    

    “行了,你可不就是哑的,”虞流淮三番两次想要激起这只兔子的回应,最终都是这副死气沉沉的模样,极不开心的抛下一句话,“别的地方能用就行了。”

    

    门被关上了。

    

    兔子也不是几个时辰前那么干净了。

    

    他没有多在乎最后的那句话,只是慢吞吞的将耳朵收到掌心里,迷迷糊糊的想着,年少的虞流淮,确实很喜欢这些毛绒绒的小东西。

    

    他偏过头,半张侧脸贴进枕头里,白色凌乱的头发散落在抱枕上,带着一身的疲惫,眸中的红痕慢慢的散去。

    

    “明明说会好好待我的……”兔子喃喃自语道。难道变成了兔子,和江半的约定就都不作数了吗?还做那么过分的事情……

    

    “虞流淮,”兔子撕咬着枕头,把枕套啃出了一个破洞,他恨恨的骂,“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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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麻辣兔头好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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