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加班的那几天，秦昊在家里走亲戚拜访生意上往来的人，比较忙碌。
肖赫空余的时间被孙圆圆拉去k歌，吃饭，喝酒，心情很好，玩得尽兴。
初9那天，肖赫和孙圆圆从酒吧出来，把喝醉了的孙圆圆送上了出租车，告诉师傅送到什么地址，自己正准备打另外一辆出租回家，结果迎面看到许青山走了过来，手还挥舞着张口喊着自己的名字。
肖赫眉头皱了皱，想假装没听到转身走开，不想人已经走到跟前。
“你不用躲着我。”李青山有些尴尬。
“………”
“没别的事，我请你喝一杯，聊工作上的事。”见肖赫不说话，李青山赶忙又说。
“工作？”肖赫疑惑，自己跟你有什么工作的事可谈？见李青山不说就没完的样子，觉得自己躲不过，想说有什么事赶紧说完。
“不用去酒吧，你有什么事就在这说。”
李青山看了看旁边酒吧刚好出来一群年轻人，酒吧里面吵闹音乐和人群鼎沸的声传了出来，又进去了一对情侣，门一关，声响变淡，再看了看前面排队拉客的出租车。
“站这人来人往的，要不打个的，我送你回家，在路上说。”
肖赫下着判断，后面一年轻小伙往前招手喊出租的时候撞了一下肖赫的肩膀，肖赫往后让了让，然后看了眼李青山，想着这里离他住的地方不远，就答应了。
出租车里，两人并排坐在后座，肖赫往后靠着背椅，双腿自然的放着，手搭在座位边缘。
斜着眼打量了一下旁边的李青山，比高中的时候胖了些，脸也宽了一些，以前的稚气已然不在，架了副眼镜在鼻子上。
给人一种什么感觉？一种…表面温文尔雅，内里胆小怯弱，背里精与算计的感觉，而且还让人觉得这种感觉绝对不会错！
肖赫偏头看着窗外快速掠过的树和城市街道，以前跟他打得热闹是因为双方父母认识，从小一起玩，自然熟悉不过。不过还是太小，人心会变不说，事情没发生以前，心也是隔着东西的，你根本没自信去看得清楚。
“我这边成立了一个公司，”李青山开门见山道：“你想不想入股？技术股，给你百分之二十的干股。”
“也是做游戏动画？”
“对，给人打工没什么意思，”李青山推了推镜框：“你现在是原画组组长对吧？可以的话，再从你们公司带几个人过来，待遇好说。”
“公司注册好了？”
“注册好了。”
“业务呢？”
“也找好了。”李青山反应过来肖赫一直在顾左右而言他，没有回答他实质的问题，还是继续追问：“那天跟你一起吃火锅的那位，好像是你们公司做3d的对吗？”
“……”李青山要挖人，挖自己公司的还不够，爪子还要伸到这边来，且不说他对老许的情感让他不会去做这种事情，光是每天上班看见李青山就够自己受的了，想着怎么拒绝他又听见他开口。
“来我公司的话，待遇肯定比现在的好，再加股份分红……”
“你现在公司已经有多少人？”肖赫打断他的画大饼。
“十几二十个吧，刚开始慢慢再扩大嘛，业务方面都没有问题，公司地址我选在三环路…。”
不太想听了，偏头看向窗外，前座的窗户被出租师傅开了一条缝，风吹拂着肖赫的一缕头发。
肖赫已经自动屏蔽掉李青山在那边碎碎念的声音，挖人，挖业务，创业梦，这么做也是人之常情。
公司如果成功，有面有钱，买大房子，好车，娶个漂亮媳妇，这个是李青山以前常在自己耳边说的梦想。
不知道李青山现在还喜不喜欢男的，还是其实以前那件事只是逗自己玩。
不过相对于自己，没那么远大的理想和计划，在好多人看来，叫做没上进心，有上进心过的生活和没上进心过的生活有什么不同呢？
物质用于满自身的一副皮囊，书本艺术音乐用于满足精神的世界，相拥的爱人用于满足内心的平和。
想起以前看过的一个电视剧，里面有那么句台词让自己印象深刻。大概是说，为什么人们喜欢追逐钱和权，不是为了实现人生价值的行为快感，钱和权的实质，是看你在多大程度上影响和控制他人，甚至是控制他人的精神生活。
肖赫记不起来太多，但是当时看到的时候，他觉得如果一个人内心有自己的一方天地，满足于眼前不管是拥有物质还是感情上的小窃喜，再能有自己一点儿爱好，还会那么容易被那些拥有权和钱的人控制着思想吗？
不过这个社会的实质自古以来都是生不由己的，有的人生来就能轻易控制别人，有的生来就被控制着逃脱不得。
没有太多的选择权力。
不过可能自己思想还是浅薄吧，还是不太懂这个社会的运行方式。
现下他对于自己目前生活很满意，不需要做太多改变，肖赫嘴上不自觉笑了笑。
“肖赫，你没变。”李青山把肖赫的思绪拉回了出租车里。
“什么？”肖赫转头疑惑。
“你还是那个样子，话少，内心戏却很丰富。”李青山笑着说。
“………”肖赫低头揣度着这句话，自己是那么个样子？内心戏很多吗？难道不是每个人都会在心里想很多事？正想着，放在座位边缘的手被一只手覆盖包裹住。
“？”肖赫一愣，忙把手抽了出来，又不知往哪放，赶紧两只手握了隔在自己大腿上。
“肖赫，我是真的喜欢过你。”李青山略显尴尬地低头说。
肖赫紧张起来，这人到底是挖人还是想怎么样？肖赫抬头看到后视镜出租车司机忘过来眼神，不觉更慌乱了。
看到熟悉的街角，赶忙往前坐凑了凑说：“师傅，我到了，就靠边儿停。”然后拉着扶手准备开门下车，不忘回头对着李青山说：“你说的事我没兴趣，那什么，我们以后还是不要再见了。”
待司机停好车，肖赫赶忙下了车，头也不回的转进街角小巷不见了。
肖赫急冲冲往前走，搓了搓刚被他握住的手，眉头皱的可以夹死一只蚊子，要是能让秦昊的手握住摸一摸就好了，消消毒。
想到这里又嘿嘿嘿笑了几声。
眉头舒展，喜笑颜开。
忽想起李青山好像说他公司地址，意思是他不在那栋大楼上班了？那以后应该再也遇不到他，还好还好。
满意地往自己出租屋走去，路过老板娘烧烤店，不忘买一块秘制烤豆腐吃着，辣椒、花椒、孜然粉，最后撒上点葱花，3块一个，美味又划算。
第二天中午休息时间，孙圆圆和肖赫点了外卖在公司的茶水厅吃着饭。
肖赫点的是宫保鸡丁盖饭，孙圆圆只点的一份皮蛋瘦肉粥。
“你怎么了，吃这么少还这么寡淡？”肖赫问。
“哎，昨天酒喝多了，头痛得很，紧绷绷的，感觉快炸开了。”
“那你喝点茶。”肖赫起身拿起他的水杯正准备给他泡茶被孙圆圆拉住。
“算了算了，喝粥就够稀的了，你还给我稀释一下。”
“……”
“哎，你听说了吗？”孙圆圆吃了一口粥问。
“什么？”
“你那个高中同学，叫李青山的，把他们公司10几个人带走了，自己开了个公司，抢的还是他原来公司的业务。”
“嗯，我知道。”肖赫回答。
“嗯？你居然知道，你不是通常都不八卦这些事的吗？”孙圆圆诧异。
“我不光知道，我还知道他想挖我们公司的人。”肖赫慢悠悠说。
“他找过你？”
“嗯，”肖赫点点头，刨了一口饭：“估计可能还会找你问问看。”
“啊？找我？工资会比现在高吗？”孙圆圆问。
“会吧，可能还会给你干股。”
“那人信誉怎么样？”孙圆圆似乎有点儿动心。
“以我对他的了解，不太靠的住。”肖赫思考了一会儿：“不过毕竟他刚开始开公司，为了留人答应的工资应该还是不会错，至于股份，还是不要有多大指望。”
孙圆圆若有所思的吃着粥，肖赫吃完，把盒子扔进垃圾桶随后又开始赶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