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瓷样的皮肤，结实紧致的肌理，精美无瑕的比例，在房间澄亮的光线下尤其惹眼。
季骁瞳孔狠地一动，片片漆黑的眸色被这猝不及防的活色生香图景染得更加暗沉深邃。
饶是从容有度的易大影帝这时也端不太住，表情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抹空了，白净的脸皮上渐渐蔓出了奇异的薄红。
季骁突地干咳一声，率先打破了满室滞闷的沉默，“手机摔了也用不着气成这样。”
话怼完了，视线也跟着转远了，死死地钉在了阳台门玻璃上。
易云间紧着指关节，默默地捏住不知该说争气还是不合时宜的那条系带，把散开的浴袍拢回身上。
这次打了个特别结实的结。
“看都看了，挂个号吧？”这尴尬的社死事故居然都没能让易云间打消上医院挂号问诊做检查的念头。
一大影帝把话说得像网红主播求打赏一样，热情够不够不知道，催魂却是催得真紧的。
季骁听得喉骨沉动，眼前又蹦出了刚才那幅销魂画面。
“挂。”
他掷下一字，不再阻拦，大约是真觉着占了人便宜，尽管并不是他有意要把人看光……
但他就是莫名的有了那么一点儿妥协的想法，行吧，就让一步。
挂完了号，易云间去浴室换了一套休闲服出来。
经纪人全基来敲了门，是听说了私生藏床底的事，现在才醒了酒赶来。
一进屋又听说易云间要跟着季骁上医院做检查。
他脸色一阴，还没说话。
就见季骁绷着万分严肃的神情，提醒道，“我三十三，不是三岁，看病不需要陪同，我这伤也不严重。”
全基又转头看向易云间，后者颇坚定地摇了摇头。
“你真要跟着去？”全基讶异地问，“就你那只增不减的人气，平时生个病进医院都小心谨慎的……”
“别忘了市医里你的粉丝还不少，你就不怕又被包围了？还有你明早还有个飞机得赶。”
“后面的行程很满，要是耽误了一个，对别的行程多少也会有影响。要陪人看病或者要等检查消息都可以让小徐留着。”
“你没必要非得自己盯着……而且人家都说了没伤得多重，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你未免太紧张了吧？”
最后那句全基还刻意加重了语气，就像是在撂什么警告。
易云间瞥了他一眼，嗯下一声，“是紧张。”
随后目光温和地落在季骁的身上，“这是我救命恩人，救命恩情重如泰山啊，所以这一趟，我要跟着去。”
易云间鲜少会用这么笃定绝对的言辞，既然用了，就是不容置喙，不容更改。
全基满面错愕，也只得无语地直摆手，“去去去，我去给你俩开车。”
季骁看了看全基气急败坏离开的背影，又侧头看了易云间一眼，“救命恩情不至于，你言重了。”
“不重，”易云间的声音依旧和气满分，“那时候要不是你拦着，后果应该会比较血腥暴力。”
“……”
出了房间，戴着口罩的易云间和他一起乘坐电梯下楼，闷闷的声音忽然从口罩底下传出，“原来你都记得。”
“这话好像是我的。”季骁挑眉道，“在会场的时候，你不是……”
易云间转过头，恰好瞧见一双黑眸。
那眼里清晰地映着他的身影，流转的波纹如同漩涡一般，反过来缠住了他的目光。
“我记得。”易云间轻声打断了他，“你怎么会认为我忘了？我看起来记性很差吗？”
季骁似是愣了一下，“因为是好几年前的事。”
“那也不会忘。虽然当时见面是挺匆忙的，”
易云间说着，眼底漫出了温暖的笑意，“但季老师出手相救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恍如昨日。”
季骁定定地看着抢话抢得好像在剖白什么的人。
“季老师不是也记得我吗？”易云间轻声笑问，“我以为季老师才可能不会记得，因为我也不是体校的学生。”
“那不是……”季骁顿了顿，“不一样。就你这张脸，看过没法忘。”
易云间心跳猛地一滞，人怔住了，似乎不太懂刚才那句话的意思，眼里掺进了些许复杂的情绪。
季骁反应过来刚才的话可能有歧义，一低头，迎上了对方不知道为什么好像突然变得滚烫的目光。
他的心口忽的晃震起来，声音有些乱了，“我是说你长得……你的脸很、出挑，当然会印象深刻。”
易云间不禁失笑，“季老师，你这算是在……调戏我？”
季骁像被噎着似的又咳出一声，“不是，你别误会，我是说你长的不是路人脸。”
“要不你也不可能当这大明星，有这么多粉丝，这么多人喜欢你，证明你人气很旺，我、就是说，你长的一张明星脸。”
这一口气扔出来的话就跟背书似的，背得是字正腔圆。
易云间眉眼倏地轻展，笑开了怀，语气还挺老实地应着，“明白了，季老师。”
那话声温软得都能听出其中的讨好顺从，季骁随即松了气息，“不用叫老师，我现在不是。”
“之前也只是帮朋友代课，你刚自己都说了你不是我学生，叫我名字就行，而且现在不是你保镖吗？”
“好。”易云间依然没有二话。
但提起这个，季骁想起了今天来之前，他是打定主意要请辞的。
原本有人找到他，说要聘他当保镖的时候，他一口回绝了。
对方不肯放弃，坚持游说他。
什么顶流大明星，上车他不亏，顶流大明星，薪水杠杠滴……
听得他一头黑线，后来他在电视播的某个节目里无意中看见易云间那张脸，认出了人。
才发现那个所谓的顶流大明星雇主原来是他。
既然是认识的，还这么礼数周全地派人上门聘他。
他便寻思着拒绝还是找人当面拒比较好，所以才开车去会场接了一趟人。
而眼下正好是提出的合适时机。
这里就他们两个人，也不用担心在人前驳了对方的面子，会让人下不来台。
于是他清了把嗓子，稍定了双脚，干脆地把拒绝保镖一职的事给提了。
“……总之，我时间不太方便，也不是很合适做这个，你还是请别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