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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伴着海涛的声音昏昏沉沉的刚睡着,又被我爸的电话吵醒了。

黑暗里我摸索到手机:“喂?爸,这么晚还没睡啊。”

“晓,爸刚写完教案,想跟你聊聊。”

“只要不聊我妈,不聊对象,别的都行。”我翻个身扭亮台灯。

“你就这么恨你妈?她也是为你将来着想啊,怕你将来受苦,我真没想到你这孩子这么犟,为了个男人就玩失踪,你这么自信他值得你托付一辈子?你天天不接你妈电话,她在家跟我怄气,把自个儿气病了。”

“病了?你们休想用这一套再骗我回去相亲。我恨她是因为她势利眼,她瞧瞧她以前给我介绍的那些个官宦子弟,不是人渣就是禽兽。你们这不是卖女儿嘛。再说,你不也没钱,她也跟你过了大半辈子不是吗?”

“你这倔强的劲儿还真跟你妈年轻的时候挺像,她跟着我这个穷教书匠让她受委屈了,所以她希望你将来选对象擦亮眼睛别走错路。”

“我还觉得是她占了便宜呢。你上课那么累,回家还要做饭洗衣服,她就知道唠叨,到处给我张罗对象,全学校乃至全县都知道您家有个老姑娘嫁不出去。”

“好啦,你妈都同意你跟小魏交往了,你就别跟你妈置气了,抽空好好跟她道个歉。做父母的心情你们年轻人不懂。”

“ 唉,同意的太晚了。早同意就不会出这么多幺蛾子了。”

“什么?是不是你和小魏闹别扭了?”我爸猛烈的咳嗽了两声,他一着急气管炎就犯。

“没什么,爸你早点睡觉吧,明天还要给学生上课,我在外地呢,等我有空打给你,少抽点烟。”

挂完电话,睡意全无,脑子里的事儿一件件一桩桩跟放电影儿一样,可惜都不是喜剧片。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就爬起来,我想赶早去看日出。

路过夏秋生的房间,哐哐敲门。没人回应。

真是一个美丽的早晨,我顺着酒店服务员的指引方向,一个人慢慢的向沙丘顶溜达。这里有来自各国的游客,都举着相机在等日出,挤得连下脚地儿都没有。跌跌撞撞爬到坡顶,居然看见夏秋生霸占了绝佳看日出的位置。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淡淡的笑了一下说:”傻大姐你来了。”

“小夏子,我还以为你没起来呢。”

“早起的虫子有鸟吃。呵。”说话的时候,却失去了平时的打趣气氛,有点苍凉。

他就站在我旁边,远处海面上红日慢慢的升起,像鸭蛋黄从蛋清里剥离出来,而且是一刹那就弹出,白色的沙丘因为红日的光芒而染变成金黄色。壮观无比,叹为观止。

我站在坡顶,就像俯瞰整个人间。

“你看到了吗,我陪你来美奈看日出了,你还喜欢哪里,都告诉我好吗?”

好浪漫的小夏子,我差点就被感动了,那一刻有一种想陪他天荒地老的感觉。

这是对我说的吗?这就是传说中的艳遇从表白开始吗?

我扭头看他,他的脸被朝阳镀上了一层金色,神色凝重。喃喃自语,这,不是对我说的……

他的眼角居然泛着泪光。

一路无语。

为了打破这种沉默,我说:“小夏子,你喜欢这里吗?反正我很喜欢。”

“是吗?那等你死了,我把你埋在这里。”

“拜托你了,选个好点的位置。哎,为啥不是你先死?”

“我的心早死了,轮到你了。”

白天的时候忧伤总是显得微不足道。旅行还在继续。

这一天我都没敢招惹他。夜幕降临吃过牛排自助,我们沿着海边慢慢的散步消食。海风拂面,涨潮气势恢宏的声音淹没了我们的心事。

夏秋生黯淡的说:“后天我的假期就要到了,我要回去了。晚上请你去酒吧happy一下,纪念相识一场。”

酒吧名字不记得了,歌手安静的弹着吉他,镁光灯照在他身上,像一尊寂寥的灵魂。

我们选了一个靠窗的角落坐下。这种地方是最适合发呆的。

三口鸡尾酒下肚。

“你先说。”我们异口同声。

“都是有故事的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我先说。”我理了一下思路,开始噼里啪啦的倒豆子。憋了这么多天,我终于想找个人倾诉一下。好像他就是得道高僧,我迫切需要被点化。

“我男朋友跟我闺蜜滚床单了。我十八岁就跟他在一起了,一起打拼到现在,一心想着一起奋斗好好在北京买套房子有个小家,再继续奋斗,造个孩子,再奋斗,人生不就这样欢天喜地的到头了。人生苦短,瞎折腾什么呀。好家伙,我一个人在这努力半天,他倒好,吃着碗里的看着碗里的。”

“继续。”他淡定的喝了一口酒。

“闺蜜哎?你怎么就性冷淡一样的反应。难怪小说里,电视里都说现在闺蜜各种不靠谱。”

“真够狗血的,你确定这故事不是编出来哄我开心的?”

“我有病么,弄顶绿帽子给自己戴着。再说我这闺蜜吧,我俩好的时候除了内衣其他的都可以混穿,我以前也知道她喜欢我男朋友,但是我没想通为毛她就真敢撬我墙角。”

“你男朋友是那种谁都能勾搭走的人吗?”

“不不,我用人格担保,他不是那种人。”

“你一点都没有感觉吗?他们是通过你认识的?你的闺蜜她是什么样的人?”

“你怎么跟警察审犯人一样?”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我需要重新思考一下,我的闺蜜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呢?

殷素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其实一开始我跟她并不熟。我们只是普通的同事,但是有一次一起下班坐电梯改变了我们的关系。碰上一个自摸的变态,猥琐的不成样子。电梯下行到一楼,电梯轿门徐徐打开,素素用10公分的高跟鞋把对方一脚钉在电梯轿厢里。然后我俩狂奔一站地才站定,素素就这样光着脚丫子提着裤腿儿站大街上哈哈大笑。事后她也很懊悔,她那双鞋花了半个月的工资买的,表示很贵很心疼。我们就去物管查了监控,发现那个变态收藏了素素的高跟鞋。我豁出去送了素素一双一模一样的。决定跟她好好混,这样奔放的女汉子闺蜜我值得拥有,从那天起我们就成了无话不说的朋友。

工作之余就聊天,也聊情感,她还看了清风的照片,不止一次说清风帅。他们第一次见面好像是素素在公司上班的最后一天。她辞职申请通过了,她想开淘宝店,在动物园里拿货放网上卖。那天晚上我和清风请素素一起吃饭。我们都喝醉了,我记得我跟素素说,等你发达了,我辞职去跟你混,让妹妹也占点光。送素素走后,我还开玩笑的问清风,我这闺蜜怎样,要长相有长相,要能力有能力。清风淡淡的说,不怎么样,感觉比你圆滑世故,一身妖气。因为清风不怎么喜欢她,之后我们三个就没再聚过。

我一杯杯的喝啤酒,舌头都打结了,肚子被撑的鼓涨涨的,我抓起夏秋生的烟盒想拿根烟抽,被他按住,我再抓,他索性装兜里了。

“小气鬼。”我拍着桌子嘟囔道。

“你喝这么多酒已经过分了啊,就不要抽烟了。”他看了我一眼,继续说:”那你怎么知道他们的事儿的?”

“他的合租室友告诉我的。”

本来魏清风非常反感合租的,是我自作主张帮他找的,我觉得在北京四环边上空着一居室真是极大的浪费。

这个室友长相有点那个,我给取了个外号叫‘龅牙陈’。是我精心挑选的。当时肖雅帮我发的招租信息,呼啦一下子来了20多人。肖雅特别不解那么多求租的怎么就选了这个活宝。

“老大,为什么不找单身女的?”

“我怕她洗澡不关门,祸害清风。”

“为啥不找单身帅哥?”

“姐怕自己把持不住啊。”

“那不是单身行吗?这有几个自称夫妻租房的?”

“那也不行,现在房子隔音那么差,那不是现场直播了。”

就这样,我筛选了龅牙陈。他是个技术猿。戴着厚厚的瓶底眼镜。关键是他目不斜视,根本不看我,尽管我穿了很暴露的睡衣。Ok,顺利通过面试。所以基于他这得天独厚的优越条件,我把准备租1800的租金降到了1500,他很高兴。第二天就搬过来了。行李很少,一床铺盖都看不出颜色了,还有一摞书,一个背包,两提卫生纸(是不是很有亮点,嘎嘎我邪恶了)。

龅牙陈搬来那天魏清风还生气了。

我跟他交代洗手间热水器如何使用的时候,清风回来了,听见男人的声音,皱着眉头跟进来问:“是谁?”

我说:“亲爱的,我把客房租出去了,不用谢我,因为租金我没收了。”

“谁叫你租出去的,省这么点有意思吗?平时都住习惯了突然冒出个大男人。”他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龅牙陈咧嘴一笑:“你好,我叫陈冬冬。”

“我……”他准备说什么,我接过来说:“他叫清高,姓贾!”

“贾,贾清高?”

“你才贾清高!”说完就进房间了。

我跟进去以后,魏清风说:“一看尖嘴猴腮,贼眉鼠眼,呲牙咧嘴的就不是好人!”

“你不攻击人家的缺陷能死啊?外貌上的缺陷不算什么,关键是你人格上有缺陷!”

鉴于龅牙陈已经搬进来了,我也收了租金,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如果不是龅牙陈我现在还傻帽一样蒙在鼓里。我当时只是觉得这个技术宅男有点猥琐,两颗龅牙,丑的恰到好处,没想到他还有偷窥这一癖好。我不知道是觉得庆幸还是悲哀。

我看一眼夏秋生继续说:“我一开始是不相信的,他拍了那女的照片,我一下子就认出来是她了。”

我的目光像烟花一样迅速落寞下去。一想起来我心口就刀扎一样的疼。

“那,你知道以后什么反应?”

“小夏子,你太像审犯人了,不想说了。”我撇撇嘴不满的回答。

他弹了一下烟灰,说:不好意思,职业习惯。你想说就说,不想说也没事,在异国他乡跟人聊天一般心理防御能力要低一些。回到自己生活的城市,我们以后可能都没有机会见面了。所以不必有心理负担。”

“哦,好吧,说出来可能好受一点,照理说男人劈腿,按照正常人逻辑,收集完证据给俩人四个大嘴巴子,然后趾高气扬的走人才对。可是我呢,按兵不动,隔岸观火,都快把自己给整抑郁了,最后冒着被公司开除的风险旷工了,跑到国外散心来了。”

“我觉得以你的性格和身手不应该是这么窝囊,表现这么怂吧。”他看我一眼,我们不约而同的抬起啤酒杯碰了一下。

我咕咕咚咚一口干掉:“实话是,我害怕失去他们。我在乎我男朋友,我也依赖殷素素那个死女人。现在这种局面我不知道怎么办了。”

是的,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两个曾经对我都那么重要的人。

我们都沉默了,只有音乐还在继续。

“你还好吧?”他递过纸巾给我,我才回过神来,发现我把下嘴唇咬的生疼。

“小夏子,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他却沉默不语了。定定的眼神看着我。

“over,over!小夏子,你奸诈,你骗我一个故事,唠不出我爱听的嗑,装什么大神啊。”

“嘘!”他示意我听音乐。等台上一曲法语歌曲完毕,他大步上台,调好麦克,对着台下说:Everybody,I want Send the song to the stupid!(各位,我想送首歌给这位傻大姐!)

“傻你个大头鬼,丢人都丢到台上去了,会唱嘛你,上去嘚瑟!等下别说我跟你一起来的!”我暗自腹诽。

他小心的调试着电吉他,坐定,镁光灯柔柔的打在他似笑非笑脸上。

陈奕迅的《爱情转移》

徘徊过多少橱窗 住过多少旅馆

才会觉得分离也并不冤枉

感情是用来浏览 还是用来珍藏

好让日子天天都过的难忘

熬过了多久患难 湿了多少眼眶

才能知道伤感是爱的遗产

流浪几张双人床 换过几次信仰

才让戒指义无反顾的交换

……

曲终。

“Thanks。”他一手拿着吉他,摊开,绅士的鞠躬。我相信很多老外都没有听明白歌词,但是欢呼声,口哨声让我知道他的演唱博得在场的各种肤色评委一致好评。雷鸣般的掌声,我居然被震撼到了。音乐果然是不分国界的。如果是放的cd我还以为原声重放。不,我以前就不怎么喜欢陈奕迅的卷发,显然夏秋生更适合唱这首歌,磁性的声音里透着苍凉。

他重新坐到我对面,我半张着嘴没有反应过来。

“爱好,个人爱好哈。”他居然谦虚了。

“小夏子,你骗我,老实说,卖唱是你的主业,警察才是爱好吧。”

他喝了一口酒说:“刚才不是问我关于你的三角恋吗?说实话我真不知道怎么回答,借用一句歌词:烛光照亮了晚餐却照不出个答案。恋爱不是温馨的请客吃饭。是我想跟你说的,你明白了吗?”

我说:“我不明白,我要不要找个本儿记录下来,回去再琢磨,我一下子消化不了。”

他点了一根云烟,吐了一个烟圈:“我也还你一个故事,说说我们吧,我们是大学同学,一起警校毕业。然后一起工作,她喜欢旅游,一直喜欢美奈,可是我们的工作性质很特殊,随时都可能有任务,根本抽不出时间……”

“那你带她来啊。”

“带来了。”他看着帽子说。

……

我承认我很惊悚。一股凉气倒吸。

“这是她走后我一直带在身边的,是她最喜欢的物品。她因公殉职了,一场意外。很多东西失去以后才知道,不是相爱,就可以在一起。老天爷会嫉妒。所以趁还有时间好好珍惜想爱的人……”

承让,这故事不是狗血,而是残忍。

那顶帽子他放在桌上。我的手悬在半空征求他的意见:“我能看看吗?”

他点了点头。

那是一顶很普通的米色鸭舌帽,甚至有点泛黄了。我之前觉得奇怪是因为它是某品牌过时的女款。因为夏秋生赋予的意义,加上眼下这凄凉的氛围,我的泪腺开始无比发达,犹如山洪暴发,释放出压抑已久的泪水。

看起来这么好的人怎么就比我还惨呢。

声音越来越大,最后我管不住自己了,干脆肆无忌惮的哭,我知道有很多老外看我,如果打扰到谈恋爱的人,对打起来,我相信以夏秋生的实力,也绝对可以摆平一切,所以在这种自我安慰下,我更加不顾形象,放肆发泄自己的情绪。

过了一首歌的时间,我抬起头,用袖子甩一把鼻涕,“走吧。”

“不哭了?够了吗?”

“不长眼啊,没看见抽纸都用完了么。”

分别的日子还是来了,那天越南美奈,电闪雷鸣,下了很大的雨。夏秋生去买票了。我在他的房间帮他收拾行李,顺便把我买的很多特产,小玩意都塞进他的背包。

他回来的时候说:“我买了下午的票。今天不出去玩了,聊聊天儿吧。”

我竟然提前酝酿起了离别情绪,脉脉含情的看着他。

他问我:“怎么,傻大姐喜欢上警察叔叔了?舍不得?”

我说:“才没有呢,你那么聪明的人,和你在一起我感觉我智商真是很低啊。”

他默默的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回去再好好琢磨一下应该怎么处理这段感情比较合适。”

我叹口气,道:“我就是在北京没琢磨明白才跑到这里来的。”

他说:“我看过一本书上说,爱在的时候要好好珍惜,爱走了就要珍重,不要反复拉扯,弄脏了回忆。”

“你还蛮诗情画意的说,我还真有那么一点喜欢你。”

“喜欢我的人多了。但是像你智商情商都不咋滴的不多。”

“一颗幼小而单纯的心灵再次受伤了。”我捂着胸口佯装心痛状。

“那你继续养伤,哥哥我就先走了。以后别那么傻,被人骗来骗去的。”

“那你好好上路,妹妹我就不留了。以后别那么痴,让人心疼来心疼去的。”

我把行李递到他手上,“就此别过,我就不送你了,讨厌车站,机场离别。被送走的那个永远没有留下来的那个难过。”

听见阁楼木板脚步声越来越远,心突然疼痛起来,空的一无是处。注定是两列火车,短暂的站点交集,然后又各自奔向远方。

还是那片海,心像软的沙滩,留着步履凌乱。我把捡到的石子一颗颗丢进海里,希望顺便把心事带走。

我跟自己暗暗交代:收敛一点啊晓晓,夏秋生走了,没有保护伞了,突然感觉没有安全感了呢。而且贪玩的孩子也很快就要回家了。我不能总把自己困在异国他乡,苦苦思考答案吧。该怎样面对素素,清风。我还没想好。我是有选择焦虑症的,不忍伤害素素,不愿辜负清风。海面上一会儿浮现素素哀怨的眼神,一会儿浮现清风期待的面庞。

美奈这片海滩真的好美啊,清风曾经不止一次跟我说想带我去看海。可是此刻你又在哪里又在做些什么呢?有没有感觉到我的心痛我的悲伤我的难过呢?

好像要下雨了,有点凉。我擦了一下脸上的泪痕,离开海滩往旅馆的方向走,手机有一条最新的短信,是刘宇发来的。他说,我的前女友,你的好闺蜜,要办订婚宴,一起去庆祝!

我的脑袋轰的一声,狼烟四起。

天呐,太过分了点有没有。蹬鼻子上脸吗,这不是。我的退让沉默并不是因为我怕你们,也不是因为我懦弱,而是因为我在意与不舍,你们就这样肆意践踏我的善良和不忍真的好吗?

老娘刚走几天,莫非你们就要背着老娘把生米煮成熟饭么?拜托,我还没跟魏清风这个王八蛋分手好么?你们要是这么就把这天大的事给了了岂不是太草率了!好歹也得给老娘这几年青春一个交代是不是!

是不是啊!

我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转,我仰着头叩问上苍:一定要这么对我吗?

说说和我同病相怜的倒霉蛋刘宇吧。刘宇是素素的前男友,几个月前刚被素素甩了。刘宇是北京人,有房有车有稳定工作,长相上乘,性格也很讨喜,能说会道的。当时素素非要跟刘宇分手的时候我还很费解,这么好的条件打着灯笼也难找啊。所以我就很替刘宇打抱不平,经常陪他一起吃饭聊天安抚他受伤的心灵。我现在似乎明白素素为什么要平白无故的分手了。

我立马一个电话打过去追问:“什么什么,订婚了?跟谁?哪天?”

“见面说。”

喵了个咪的!赶紧买机票去。

到机场进了检票口后,我给夏秋生发了短信:小夏子,我把你的帽子带走了,先寄存在我这里,我希望你把悲伤放下,好好善待自己。

我以为他会回这样回。

生气版:傻大姐,你脑子被驴踢了,乱拿我重要的东西!

或者这样回。暴躁版:你怎么能这样!你不知道这是我最最重要的东西吗?

也或者这样。感恩版:谢谢你,不要了,认识你我很快乐。

9秒,只有9秒,我的电话就响了:他的电话打了过来,我的心鼓点越来越密,惴惴不安的犹豫要不要接,我的手机执着的响着。

我心一横,接起来:“小夏子,对不起哦,我为你好,我是故意的!”

话筒里很乱很吵,很急切带着浓重的鼻音:“我一上火车就发现了,所以我中途下车了,你在哪里,我来取我的东西。”

“我,我,已经在机场了。我很震惊,这个男人居然为了一顶帽子,中途下,下车了。”

“你在机场等我,我想办法尽快过来。”

“啊,啊,这样啊,可是我时间肯定来不及了啊。”

“那你就在北京的机场出口等我。”

“你这是追杀我吗?我,我错了。我一回北京就发快递给你行不行。”我被他的气势吓到了。这件物品对他重要的程度可见一斑。

“哎……”我听到皮球被刺破泄气的声音。半响说:“好吧。”

很低沉,很低沉,以至于在喧嚣嘈杂的机场我几乎听到警匪片里玻璃碎一地的声音。哎, 我办的这是什么事儿啊!心就像被揉乱的床单扯不整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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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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