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梦魇
白狼停止了呼啸,冷冷地瞥了我一眼,继续依偎在他的身边。他也停止了对它的抚摸,认真地对它说:“色勒莫!从今天起,我们就要进入这魔鬼沙漠了,我们又要相依为命了。”他又指了指我:“还有她,你也要照顾。”
那白狼还真的点了点头,看我的眼也没有那么冷了。
“色勒莫是什么意思?”凭我的直觉,这个名字一定有很好的意义。
“利剑!”他只回答了这句。
我试着想摸摸它,它呲着牙跳开了。
他冷笑:“狼是最忠诚,最不容易背叛的动物,所以你别再试图亲近它。今天它可以给你自己捕来的肉吃,明天就有可能听我的命令而吃你的肉。”
我亦不屑地说:“独狼未必就有什么作为,狼以群居。”
他一愣,继而笑道:“原来你也知道狼的性情?”他的话音未落,远处的沙漠中传来此起彼伏的狼啸声,苍凉幽怨,我叹了口气,原来色勒莫是狼群中的头狼,它的部众早已在沙漠中等候了。而他也苍凉地仰天长啸:“我才是一只独狼……”说完他就向绿洲的边缘走去,半晌,我醒过神来,悻悻地跟上。
当我的脚踏进沙漠的时候,我不禁退缩,从来没有如此接近沙漠,即使是在尼雅城,也只是远远地看着,而现在,站在绿洲与沙漠的边缘,突然有一种生死的边缘的感觉。
他回头等我,那白狼已不耐烦地向前跑去,不想让他看到我的胆怯与不安,我越过他跟上色勒莫。
其实我的内心多少还有些庆幸离开尼雅城,说不清原因,只是感觉那里有些压抑,虽然很想知道摩罗塔是否能得到莫离的爱,但暂时离开会对我们都有好处。
冷冽的风扑面而来,即使带着粗布的面纱,依旧难以呼吸。沙漠的夜风完全没有一丝温和,是那么干硬、冷峻、激烈,像刀子一样无情。
色勒莫在前面疾行,他就走在我的身边,一语不发。在沙漠上行走远比记忆中在沙滩上走得费力气,深深浅浅地走着,没过一会儿竟然香汗淋淋,却被冷风吹得寒彻心骨。
擦去就要落入眼中的汗水,突然发现不远处的雾中,一片荧光点点,“前面有好多亮光哦,好漂亮!”我脱口说。
他不屑地哼了一声:“那是群狼的眼睛!”
我的心打了一个突,不自觉地往他身后靠了靠,放慢了脚步。他又不耐烦起来:“再不快走,很难在沙暴前赶到我们的宿营地。”
我虽然想加快脚步,怎奈衣服太过累赘,沙漠太过难行,渐渐与他拉开了距离。天就要黑了,他的影子也模糊起来,我又急又气,就算是囚犯,也应该有休息的时间,更何况我似乎是有价值的人质?恼怒间,一不留神踢到凸起的石头上,身子斜斜地摔了出去,不想竟是个斜坡,一路滚了下去。
终于感到自己的脚被人抓住,自己的身子才减慢了滚落的速度,而这样的翻滚让我的眼前满是金星,一阵阵的眩晕让我没有进食的胃开始翻搅,干涸的喉咙涌上酸水,我掩住嘴深呼吸了几次,把这股恶心的感觉压了下去。再抬眼时竟看到无数双碧绿的眸在周围闪烁,其中一双带着怨气,我忽视那双眼,努力站起身对头狼说:“我没事了,色勒莫!继续走吧!”
色勒莫带领着群狼从新走上沙坡,我也跟上,只是感到被他捏住的脚踝剧痛,回头看他,他已经跟了上来,站在我面前,恶狠狠地说:“要注意走路,要是这么莽撞掉进沙漏里,我们有可能被你害死。”
我忍住眼泪,倔强地转身跟上色勒莫,他看到我的发辫松了,在风中飞舞,叹了口气,快步越过我,并说:“踩在我的脚印上走吧,那样会安全,也会很快的。”说完他走在了我的前面。
我踩在他的脚印上继续前行,果然省力了很多。终于在沙暴前,我们到达了一片胡杨林,那里就是我们今晚的宿营地。
黑暗中的胡杨林,阴森恐怖,夹杂着风沙向我袭来,扭曲变形的树枝,狰狞无比的场景,震慑心灵的气势,高枝向天的树干,如诉如泣,仿若挣扎的魔手,向天索要雨露,也阻挡了沙暴的惊扰。
在胡杨林的中心地带,他找了块相对平整的地面,捡来干枯的胡杨枝杆点起篝火。而色勒莫它们似乎并不怕火,在火的周围趴了下来。
他又从一头健壮的狼身上卸下一卷行囊,从里面拿出毡毯扔给我,我的脸上随着他扔来的毡毯也落了一滴水,我轻抹了一下,感觉有些粘,借着火光,竟然是血。
我低声说:“你好像受伤了,有血落在我脸上。”
他不屑地说:“为个女人能受多大的伤,不过是蹭破了点皮而已,你睡吧,这风暴明天一早就会停息,我们还要赶路呢。”
我裹了毡毯躺下,想起曾经的宿营,不禁有些唏嘘。
他则简单处理了伤口,和衣躺了下来。
许是累了,我迷迷糊糊地睡了,不知过了多久,我被一阵低回的抽泣声吵醒,我坐起来,天色已经朦胧的有些亮了,篝火也将要熄灭,风果然停了,除了警戒的狼在尽职地职守,四处静悄悄的。
寻着抽泣的声音望过去,竟然是他发出的。我极度好奇地起身走过去,却发现他根本就没有醒,是什么变故让这个男人在睡梦中都要哭泣?
2.2杀戮
我轻轻地推了推他,他立即惊醒,迎向我的目光是痛楚与惊愕。我转身离开他,抱了一些枯枝添入篝火中,虽然我没有看他,但能感受到他的目光,也许他在尴尬吧,于是我说:“不是要一早赶路吗?我们吃了东西就走吧,吃的东西和水在哪里?我饿了。”
他冷冷地说:“等色勒莫回来才有新鲜的吃,如果你想吃昨天的冷食,我一点都不介意。”
我环视了一下狼群,果然色勒莫和几头雄健的狼不在群中,想了想,我又说:“水总是有的吧?”
他轻哼了一声:“这附近有水源,你自己找去,别再烦我。”
我亦冷笑:“嫌我烦就不该胁迫我来这个鬼地方。”我瞪了他一眼,他并没有看我,也没有理会我,而是仰望着黎明前灰暗的天空,若有所思。
我摇头,也许他还沉浸在梦魇中吧,我不再发泄脾气,起身,走近昨天卸下的行囊翻找水袋,果然有两个皮水囊,和以前电视剧里看到的一模一样。我用手捏了捏,竟然发现这个水囊是两层的,看来古人真的很聪明,这样的水袋不易破裂,里面的水也不易蒸发。
我正感慨地时候,眼神突然被被一道亮光吸引,我用手拈起那个闪亮的东西,放在手心上,原来是一枚金镶玉的戒指,而这戒指的造型真是独特,金色的狼头狰狞凶恶,玉石的眼睛嵌在其中,犹如真物。我不禁回头看了一眼他,他依旧望着天。
我把那枚戒指放回他的行囊中,拿起水囊向胡杨林深处走去,走了没一会儿,我就闻到一股雨后泥土的味道,相信水源就在附近了。果然,不远处有个泉眼,水从沙地中涌出,又快速的渗入土中,只有那个小小的泉眼不知疲倦地涌着水。
我用手掬了捧水,却发现水并不清澈,混着半捧泥沙,浑浊不堪。可这并难不住我,当年军训的时候,可是有过这样训练的。我从粗布裙宽大的裙角撕下一大块布,把它叠成四折,然后拔出水囊的塞子,放在口上,谢天谢地,这口还不算太小。
我又找来几块石头,把水囊固定住,然后用手掬水放至粗布上,等水渗入后,再掬一捧……
没想到,将两个皮囊装满水的时候,太阳都已经出来了。我拎着水囊起身,一阵眩晕,想是蹲得时间久了,外加昨夜的睡眠不足。
等我回到宿营地的时候,色勒莫已经回来了,带着一头黄羊的尸体。他将一条后腿在燃得很旺的篝火上烤,然后对色勒莫一声唿哨,色勒莫和一头母狼扑向黄羊的尸体大快朵颐起来,然后就是群狼。
在篝火上烧烤着的羊腿渐渐滴出油来,却没有想象中的香味,他摸出腰刀割下片肉,然后递给我,我接下,皱着眉,忍着恶心嚼着毫无咸淡却带着腥臊的黄羊肉。早知新鲜的如此难吃,还不如把昨天的冷食热热呢,我心下懊悔。
他却平静地片着肉慢慢地吃着,我实在不能再忍受那种难以下咽的食物,让他把昨夜的羊肉和面饼拿出来,不打开油纸直接塞入热灰中。不一会儿,它们的香味就出来了,我用枯枝把热灰拨开,把油纸包拨到眼前,小心地打开,香飘四溢。我再顾不得淑女形象抓起一片肉就塞入口中,可那肉中的热油烫得我将肉在口中转了几回,才敢下咽。
我转头看他,他依然在沉思着,对这扑鼻的香味丝毫不受影响,我也就不理他自顾自地吃起来,很快就将美味食物一扫而光。
突然闻到一股什么东西烧焦的味道,我连忙看过去,竟然是他在烤的羊腿已经焦了,他也没注意到,我大喝一声,他才回过神来,立即把沙石扔向火堆,熄了火焰。
他把我面前的油纸取了过去,将烤焦的羊腿包好,塞入行囊,然后拎起一袋水囊,拔开塞子,喝了几口。
“噢?这里竟然没有泥沙。”他说。
我撇撇嘴,没有理他,起身等着他指引继续前行的道路。
他捆好行囊,又把它放回昨天那头壮硕的狼背上,就示意色勒莫出发了。
一如昨夜,狼群在前,他在中,我踏着他的足迹前行。进入沙漠腹地,一片茫无边际的黄沙,无草,无木,无人烟,只有一个又一个高高低低的沙丘延伸到天边去。
明明还只是春天,沙漠中的烈日却烤灼得令人感觉像浴着火,汗水一个劲儿地从全身渗出。灼热的空气弥漫着一股死寂的气息,整个世界都仿佛静止了。
正午了,我的影子已经小得可怜,又上到一个沙丘的顶了,行走似乎已经成惯性作用。整个狼群的行径缓慢下来,突然色勒莫站住了,伸长脖子,鼻子拼命地吮吸空气中的气味。他也停了下来,拉我趴在滚烫的沙子上。
不久远处传来阵阵蹄声,好似千军万马,他低声说:“一定是有一大群黄羊。”
我感觉被汗水浸湿的粗布衣裙渐渐干燥起来,一阵沙尘扬起,快速地向这边推进来了。色勒莫傲慢镇定隐含凶残的眼睛看着沙丘下。突然就冲了下去,敏捷而无声。狼群中健壮凶悍的都跟着下了沙丘,就像是一个往下冲锋的狼军团,如滚滚泥流冲泻而下。
黄羊群感受到狼的气息,嘶鸣着,所有的黄羊都惊了,躁动着。色勒莫加快速度,整个狼群冲刺下去,声势惊人,很快就追上黄羊群。转眼狼群已渗进黄羊群。好些黄羊已倒在地上,被狼咬过的地方血肉模糊。狼群弃死黄羊不顾,立刻去攻击别的黄羊。
很快这场战斗就偃旗息鼓,黄色的沙丘下,血迹斑斑,狼群得到了20多头黄羊的尸体。
我惊恐地看着这血腥的场面,他却在我耳边冷笑:“以后你会见到比这更残忍的杀戮!”
我!愕然……
2.3身份
杀戮停止了,他把色勒莫给他的两只最大的黄羊如同庖丁解牛般分成了18块,扔在阳光下曝晒,狼群也又一次地饱餐后跑到沙丘的阴影中乘凉去了,他则到沙丘下挖了两个小穴,示意我下来。
我虽然不解,还是连滚带爬地到了沙丘下。他让我躺到沙丘中,然后用枯枝支起毡毯遮去强烈的阳光。我感激地对他笑笑,他却一脸地冷酷:“我可不想带个干尸回去。”
说完他也躺进穴中,将外衣盖在脸上遮阳。
我忿忿地瞪了他一眼:“你把我的脸弄成这个鬼样,跟干尸根本就没有区别嘛!”
他冷冷地说:“女人如果相貌太好,心眼就会坏掉,你比她还美丽,也许比她还坏!”
我心一颤,摸着依旧干巴巴的脸说:“她是谁?你又是谁?”
遮住了脸的他不知是什么表情,只听到他极冷的声音:“她是我最恨的人,也是最可恨的人!”然后就静了下来。
也许是伤过他心的女人吧,反正不关我什么事就好,于是,我在这种微爽又暖洋洋的环境中困意袭来,渐渐入睡。
不知过了多久,直感到嘴唇、喉咙干裂得难受,我才慢慢醒转。
太阳已经没有那么强烈了,而他已经不在穴中了,我从他的行囊中拿出水囊,狠狠地喝了几大口,才感觉到湿润。
而他行囊中的那枚戒指再次进入我的眼帘,我不由得又拿起来端看。还来不及细看,一声暴喝吓了我一跳。
“谁让你动它的?你这个麻烦的女人!”他伸手从我手中夺走戒指,紧握在手中,放在胸口,仿佛在感受那存在得力量。
我冷静下来,也不示弱:“既然是那么重要的东西,就应该随身带着,塞在行囊中,丢了怎么办?”
他叹气:“我现在还不能把它戴在手上!”
“谁说戒指就只能带在手上了?”我不屑地瞪了他一眼,总算报了他暴喝我的仇。
他不解,我从手腕上解下出城那日仅留在身上,还算得上华丽的孔雀蓝丝质头巾,撕成几条,按照小时手工课上老师教的方法结编起来,不一会儿就编成了一个项圈,我把戒指从他手中要了过来,穿在绳子上,把两头合拢,捆扎结实,扔给他:“戴脖子上就好了。”
他依言戴好,却不感谢,只是走过来把行囊打好,对我说:“走吧!”然后就招呼群狼开始行走。
“谢都不说一声,小气!”我嘟囔着跟在他身后,瞥眼看到狼身上背着的黄羊肉已经脱了不少水,才深切感受到沙漠真的残酷,于是一路闷闷地行走,尽量不说话,免得浪费水份。
直到太阳快要落在沙丘那一面时,我们才停下脚步:他选择在一块大石后安身,将薄毯裹在身上,半躺下来,我裹着毡毯远远的坐在石头一角,望着天边出神。
落日及余晖都消失很快,一会儿苍穹满星斗。沙漠之夜,若没有风暴则别有一种美态。沙丘有如新月弯弯,有如珠链涟涟,沙漠里的石头也千奇百怪,掏空了的、穿了洞的,都是一般玲珑剔透。
而我的眼睛却看不到这些,只觉得身体像散了架的马车,每一分每一寸都在叫嚣着疼痛。生平第一次用自己的脚走这么长的路,虽然我知道他已经尽量放慢了速度,可是养尊处优惯了的娇嫩身体仍然承受不了这样的折磨。
扔掉靴子,好在这鞋还算舒适,没有把脚磨出泡来。我揉着酸痛的腿和脚,没好气地问:“还要走多久,才能到地方?”
他眼也不抬就说:“三个月!”
我惊得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都是这样的沙漠吗?”
“这是恐怖的‘死亡之海’,要走15天才有可能出去,然后是平原,高山、草原、沙漠,3个月后就能到地方了。”
脑子里呈现出地理课本上的地图,我的心都凉了,开始极度后悔,甚至期待莫离能派来军队搜救,可我自己也知道那不可能,因为我走的那晚的沙暴早已将所有痕迹掩埋。
我忍着泪继续揉着腿,想想,也没那么悲哀,看他那么气闲神定,我又何必紧张呢!
实在是累极了,也感不到饥饿,更不想吃那些难吃的黄羊肉,于是靠着石头裹紧毡毯,我迷迷糊糊地睡去。
沙漠的夜风完全没有中原春季的温和,反倒是干硬、冷峻、激烈,像刀子一样无情。我在睡梦中被冻醒,环顾四周,除了他和狼群、石头、沙子,什么都没有。
冻得浑身酸痛,我起身运动,想让血液循环起来,让身体暖和些。
刚站起身,突然听到他哭喊:“母后!等我回来,一定要等我,你答应过的,等我!”
我愣了愣,母后?他是哪个国家的王子吗?我走过去看他,他依旧没有醒,手在空中徒劳地挥舞着,又咿咿呀呀地说了好多。
我觉得有些奇怪,推了推他,依旧不醒。我有些慌了,抓住他的手,天啊,指尖冰冷,我又摸他的额头,滚烫!他发烧了,而且已经有些意识模糊了。
我焦急起来,如果他有什么状况,我可出不了这个沙漠,必须让他好起来才是。可该怎么办呢?儿时的我倒是经常因扁桃腺发炎而发烧,可都是别人照顾我,我何尝照顾过病人呢?
我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回想,终于理出些头绪,我先用自己裹着的毡毯将他包裹严实,继而把皮囊里的水倒出一些在我撕下来滤水用的粗布上,放在石头上冷却。然后搓热他的双手,他的衣袖滑至肘部,我突然发现他的左手腕处刺着一个凶狠的狼头,和那枚戒指一模一样,来不及细看就又发现他右手手臂上有一大片挫伤,还渗着些许浓血,难道是因为伤口没有处理好而引发了炎症?
我连忙又冲进狼群休息的地方,翻找行囊,我记得那里有个酒葫芦,但愿还有酒。色勒莫已经醒了,走到我身边,我焦急地不顾它是否能懂就说:“他病了,怎么办?你有办法没?不是说狼受伤了都会自己疗伤吗?”
哦,找到酒葫芦了,拔开塞子,浓烈的酒味呛得我直咳嗽。我又塞好塞子,跑回他的身边,色勒莫也跟了过来,我指着他的伤口对色勒莫说:“就是这里受伤了,怎么办?”
它凑过来,闻了闻,又舔了舔,然后急急地跑回狼群,低吼了几声,几头狼冲了出去,它复又折返,紧贴在他的身边,不停地舔舐我已经用酒消过毒的伤口。
我起身取来在石头上已经冰冷的湿粗布放在他滚烫的额头上,热了再换一块。如此反复了几次,那几头狼已经回来了,嘴里咬着很多枯黄的草!我接下那些草嚼碎,敷在他的伤口处,又撕了一条粗布给他绑好。
等一切都弄完,才觉得又饿又渴,但我只喝了些水,就守在他的身边,继续换着湿粗布敷额头,色勒莫也守在他身边,看我的眼神竟夹杂了感激,谁说狼无情来着?我对它笑。
天终于亮了,我摸摸他的额头,已经没有那么烫了,可仍有些热,那戒指已经从他的衣襟里滑出,在昏暗的光线下闪闪发光,我不禁趴在他的身边,拿在手里细看。竟然发现戒圈里面有刻字,我借着光努力看,等看清时不禁大吃一惊,是他——冒顿①!我惊愕得看向他,却发现他的绿眸也正凝视着我……
注释:
①冒顿:(mò‘dú,音同默读)冒顿是人名,姓挛鞮(luāndī)。